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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魅影初现(中)

她从小就见爹爹和众位叔伯们喝酒,还是用大碗喝,也想要喝,可爹爹说女儿家不能喝酒,在家要听爹爹的话。这次偷跑出来,反正爹爹早就大发雷霆了,就算喝了酒,还不也是个生气!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酒,只觉得嘴里又辣又呛,连连呸呸呸的吐了出来,但已有大半咽下肚里,嘴里肚里又辣又烧,很是难受,心想:这酒难喝得紧,为什么爹爹和众位叔叔伯伯那么喜欢喝?叔叔伯伯讲的江湖好汉都那么喜欢喝这酒?像他们要喝个够可真是不容易。

正在她出神时,楼下一阵吵闹,好像有许多人闯了进来。跟着又好像有人在吵闹。站起向下看去,见一中年大汉扯住掌柜大声问道:“说那个贼子住在那里?”掌柜的吓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一个年长的走上前,道:“柱子,不得无礼,快放开孙掌柜。”他花白头发花白胡子,往那一站气度犹如山岳一般稳健,问道:“孙掌柜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中等身材,脸色白净,说话有些像女人。”

听到这时,凌倩心头一惊,躲到窗后。她认识下面的张老爷,是她父亲的师哥,为人最是宽厚情切,从小便和她关系最好,本来她还想到了沧州找他给自己说说情,没准父亲就会同意她不嫁给那个什么她从没见过面的江湖后起之秀,自己也能在江湖上自由走动。哪知连平时和自己最好的师伯都要来捉拿自己了,看来父亲这次的气可生的大了,心里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她听说是找“脸色白净,说话有些像女人。”便以为是在找自己。偷眼望去,见孙掌柜连忙拱了拱手,陪着笑脸道:“张老爷,小店是来过这样一个客官,吃晚饭就走了,不过他说……那个…….”

张老爷道:“你但说无妨!”孙掌柜喃喃的道:“他……他说叫张老爷要是有……那个……有胆子就去城外梵音寺找他们,要是……要是没胆……”“张老爷”不等他说完向跟着的众人道一挥手,众人出门上马,朝城梵音寺去了。

店里有人纷纷议论,有人问道:“张老爷平素最讲道理,今天是怎么了?”一人看了看门外道:“听说早晨有一群人闯进张老爷家中,杀了五六个徒弟,为首的是个年青公子,还放下话说,叫张老爷备好棺材,晚上他们就来取张府老小的脑袋……”

又有人问道:“到张老爷家杀人,张老爷不出手阻止吗!他的功夫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一人道:“张老爷当时和徒弟们倒城外练武去了,要不然怎会杀得了张府的人……”

众人兀自不停的议论,“凌倩心道:“我起先以为是爹爹叫张伯伯来捉我呢,看来不是,我就说平素张伯伯和伯母对我最好,怎会拿着刀来捉我。不行我得去看看,有谁欺负张伯伯,我可不能不管!”拿起长剑上问明梵音寺的方向,骑马追去。

她是扬州鼎鼎大名的豪侠凌童的独生女,只因为父亲要他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他不愿意,到母亲面前哭闹,母亲不但不帮她说话,还生平第一次骂了她,她觉得父母都不疼她了。她从小就听江湖上的故事,又想行走江湖玩玩,所以偷偷拿了父亲的宝剑跑了出来。那张老爷是父亲的师兄,名叫张镗,从小对她最好。

凌倩一路远远的跟着张镗等人来到梵音寺,凌倩找了棵大树躲在上面,往里看去。见佛像上挂了条白布,上面似乎有字,但隔得太远看不清写的什么。张镗等人进了梵音寺,四处找寻,不见一人,连庙祝也不见了,只有佛像上的白布上写着八个大字“张镗小儿,胆小如鼠。”

张镗的两个徒弟见状,气愤不已,上前就去扯那白布,张镗刚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佛像后飞出两只长箭,力道巨大,从两人小腹穿过。两只长箭宛如长枪,又生满倒刺,箭身上还有血槽,拔出定然不活,可不拔时间一长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更为阴毒的是,这箭射中的是小腹,一时又不得死,看来是事先设计好的。张镗愤怒已极,仰天狂笑道:“这恶贼……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这时一阵风吹来,白布翻转过来,背后还有一排小字“后有暗器,莫道不言,向北十八里般若寺中恭候大驾。”张镗等人看了,心中大怒,留下两个徒弟看护伤者,其余的转身便和张镗向北赶去。

一行人走了大约两里地,来到一座石桥前。桥上两辆驴车翻倒在地,两个车夫正在打架。其中身材魁梧的一个将另一个矮小的车夫按倒在地,一拳打在那矮小车夫的鼻子上,鲜血长流。张镗等人也没功夫管这事,几个徒弟飞身下马,拉开挡路的驴车,继续向前赶路。

正在这时瘦小车夫突然喊道:“杀人了!张老爷救命啊……”沧州城认识张镗的没有全城也有大半城的人。张镗这时那有工夫理他们,只是顺手在那魁梧车夫后衣领上一提,将他提到一边。正要继续赶路,哪料到那瘦小车夫双手挥出,两把白色粉末向张镗眼睛洒来。事发突然,张镗连忙双手长袖挥出,荡开粉末,同时飞快的向后飞去。挥袖后退,同时完成,身法之快实属罕见。但他虽避开,可身后两个徒弟却受了鱼池之殃,脸上被粉撒中,立时又红又肿。再看两车夫时,已经不知去向。

张镗见两个徒弟脸肿的厉害,两人都紧咬牙关,脸上肌肉扭曲,看样子疼痛难忍。张镗道:“用水给他们洗洗,快!”徒弟们打了水,刚洒上两人脸,就如洒入了滚热的油锅中一般,一股青烟飘出,同时两人惨叫了出来。他二人都是江湖上行走的好男子,就是断手断脚都不会喊一声,但此时却叫声凄惨,瘆得一行人后背直冒冷汗。

张镗见两个徒弟脸皮腐烂见骨,但又不得死,对头看来已经算好他们会用水洗,安排在这石桥之上,可谓是用心狠毒。他江湖上杀人放火见得也不少了,可这样整得人不死不活的还真是少见。不怒反笑,道:“留下两个看护,其他人给我追,大伙路上再见到人定要小心在意,别再中了奸计!”说完继续赶去般若寺。

说也奇怪,他们这一路上竟然再没遇到一人,张镗心中正自纳闷,这条路他虽不常走,可也是入北城门的必经之路,平时行人不少,心中正自纳闷。路边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响动,似乎有人在砍树。众人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林中突然飞出密密麻麻的一片毒针,张镗飞身挥出长袖,将毒针卷住,不等落地长袖卷着毒针反射出去,他心中怒急,长袖上使出了十成功力,毒针附上了内力,去势更急。只听得“啊啊”两声毒针似乎射中了躲藏之人。

众徒弟同时叫了声好,跟这其中两人赶上前去查看,刚入树林不久,又发出两声“啊啊”惨叫,张镗听出是两个徒弟的声音,飞身进入树林查看。只见两个徒弟在地上翻滚惨叫,身上插满了毒针。

张镗展开轻功四处查看,周围并无一人。看来是对头假装中针,诱得二人上当,趁机暗算。张镗再看两个徒弟时,众徒弟已经为二人拔出毒针,但是中针处都肿起鸭蛋大一块,又亮又黑,看来中毒不浅。张镗看着天空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回去吧,都回去,找个大夫给他们好好看看,不要怕花钱。看好以后都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那叫柱子的徒弟道:“师傅说的什么话,那有师傅有难,徒弟逃跑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我看这群贼子就会暗算人,当真动气手来未必就如此厉害,哼哼!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众徒弟异口同声道:“大师兄说的对!大伙追上前去,定不轻饶他们!”其中一个徒弟又道:“师傅,我们追吧,一定不能放过这群贼子,一路上小心些就是了!”

张镗抬头看着天,只见太阳就要落上,晚霞血红,仿佛被鲜血染过一般。他缓缓回过头来,定了定神道:“留两个背他两回去,其它的和我走,一路上要小心在意,不能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众徒弟应了,向北赶去。

天渐渐暗了下去,众人一路小心慢性,倒也没出什么事。今天正值十五,月光明亮,众人来到般若寺前。张镗将手一扬,对柱子道:“你去敲门,小心在意!”

柱子道:“师傅还敲什么门,我看让我放把火将这群龟蛋全烧出来……”张镗道:“你怎知他们就一定在里面,万一不在,或是里面还有其他人,那你不是乱杀无辜了…….”

这时里面一个声音道:“张老爷真是菩萨心肠啊!我们就在里面,准备了好酒好肉,请张老爷和你的各位高徒共饮几杯。”说完,一个和尚将寺门打开,这和尚双颊红肿,眼睛青淤,看来是寺庙中的僧人,还吃了不少苦头。

张镗迈步边往里走,只见大殿上供奉着如来佛祖和众罗汉,殿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满是酒肉。桌边坐着三人,旁边站着二十来个大汉,在这清净之地佛祖面前,竟然有如此肉山酒海,气氛更是诡异。

张镗来到桌前,坐在上首的一个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便是那什么“袖里乾坤”张镗?”话语大无理,语调尖锐,一副公鸭嗓子。入耳甚是难听,不男不女有如太监一般,正是徒弟们描述的带人进门杀人之人。

张镗看了那人一眼,道:“我就是张镗,请问阁下高姓大名,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竟害死害伤我这么多徒弟?”说道后面,声音又怒有急。大有寝其皮,食其肉之意。

那人缓缓道:“前两天我两个手下到沧州城办事,是你打了他们,还说什么不仅要打狗,还要连主人一块打,可有这事?”

张镗心中顿时明了,原来三天前,有两个官府模样的人到沧州城,说是公干,大白天的抢了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打伤了前来阻挡的百姓。正要杀人之际,被张镗撞见,教训了一顿。此时张镗心中更是大怒,道:“好好好!我只不过打你两条狗,你就杀我那么多徒弟,你纳命来!”

说完长袖向那人击去。他外号袖里乾坤,这袖子上的功夫自是大为了得。长袖说道就到,就要击中那人时一人伸手一拉,硬生生将那人拉开。长袖击中椅子,木屑纷飞,碎成一片。那人摸了摸胸口,脸色发青,吓得不行。拉开他那人道:“袖里乾坤果然厉害。我来领教高招。”说完一掌击出。张镗见来人脚步沉稳,掌上生风,知道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含胸凝掌不敢小觑。

旁边众人也不上前,只是扶住那人道:“王公公,你没事吧!”王公公沉着脸嘶哑着声音道:“给我全部拿下!吴坤,你给我拿下这老小子,我要好好炮制他!”

这时张镗和哪个叫吴坤的已经斗了十来招。吴坤出掌又快又猛,张镗只觉得一掌一掌有如大山般压过来,让人透不过气。待听得那王公公叫出吴坤的名字时,心中大惊。吴坤是锦衣卫中有名的高手,此人师出崆峒山,当年一双肉掌打的关中五虎吐血而亡,那关中五虎乃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他一人力毙五人,从此闯下了好大的名头,后来永乐皇帝为了排除异己重建锦衣卫,吴坤也被收入其中,想不到今天在这遇上了这位煞星。

二人这时又斗了十来招,吴坤一掌压了过来,张镗只觉得气都透不过来,紧跟着左肋一麻,穴位被点。吴坤停手笑道:“如何?”

张镗斜眼看去,见到徒弟们也全被其它人制住,道:“好掌法!就是可惜了?”

吴坤问道:“可惜什么?”张镗看了他一眼道:“可惜辱没了祖宗,大好的男儿之躯,好端端的身子却做了狗!”

吴坤大怒,出掌向张镗头顶拍去,“破”的一声一人伸手挡住。吴坤一看是和王公公同来的夏文渊,怒道:“夏文渊,你干什么?”

夏文渊笑道:“王公公说要好好炮制他,那有这么容易就死,不是便宜了他嘛!”吴坤哼的一声,小声道:“你们东厂就爱这种调调,爽爽快快杀了不就完了!”

王公公这时又恢复了神气,晃晃悠悠的走到张镗面前,道:“这么就死,那不太便宜他了?一个江湖武夫,也敢伤我的人,哼!不给点厉害,还以为我们东厂是菩萨庙呢,嘻嘻!把他们带出来!”

说句把他们带出来,只见从后殿中押出六人,正是张镗留下看护伤者的徒弟。张镗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问道:“他们受伤的六人呢?在哪里?”

王公公嘻嘻一笑道:“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问别人,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死,我只是叫手下帮他们挪了个地方,嘻嘻!现在他们在后山沟里享福呢,没人会去打搅他们,嘻嘻!我们东厂有三百六十道菜,他们吃的只是其中三道,你们剩下的人一人一道,亏待不了你们!”说完看着张镗道:“你是师傅,得好好招待,就多吃几道吧!”

张镗一想到那六个徒弟被弄的不死不活,心中发寒,大声道:“事是我一人做得,你放了我徒弟们,我随你处置。”

王公公道:“我就不放,你能怎样?还不是随我处置。你是师傅,就你先开始吧,先给我砍下一只手来,敢打我的人!”

此时凌倩正在门外树上,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到了眼里。在家,她连杀鸡都不敢看,她父亲常笑她如此胆小还说什么要走江湖,她一生气,拿起刀便要杀,可弄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后来急的都哭了。可今天他虽还没看到杀人,可那六人的惨像早已印道了脑海中,那王公公每说一句话她都会让他头皮发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那王公公远远的,离这里所有的一切远远的。可是心中最深的那个声音告诉她不能离开,那是他大伯,小时候最疼她的大伯。他又想,要是父亲在就好了,他那么高的功夫,一定能打败这些坏人,可现在父亲不在。他该怎么办?她双腿不听话的向前跳下,挡在伯父身前,拔剑挡住砍向伯父右臂的刀。

王公公吃了一惊,连忙躲到夏文渊身后。夏文渊看着凌倩笑道:“你总算出来了!轻功不错,只可惜不会选地方,双脚给露出来了。你很够义气,但也很傻。”

凌倩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出剑刺向夏文渊。夏文渊背着双手,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凌倩的长剑。凌倩是出了全部功夫,可还是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他的。夏文渊待得她所有功夫都使了一遍,伸指在长剑上一弹,凌倩手臂发麻,长剑落地。夏文渊捡起长剑看了看道:“凌童自己是个大高手,可不大会教徒弟啊,你是她徒弟还是女儿?大姑娘家的粘上胡子多难看。”

凌倩心里一喜,道:“你认识我父亲?和他是朋友吗?这是我伯父,你放了我们吧!”夏文渊叹了口气道:“我当然认识你父亲,要不然也不会少了这三根手指!”说完伸出右手,果然少了三根手指,只剩下拇指和食指。凌倩心中一凉,暗暗叫苦,在这还遇到父亲的仇人,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张镗这时才知来人是凌倩,叹了口气道:“倩儿,你下来干什么!”又向夏文渊道:“夏大侠,侄女不懂事,也和这档子事无关,你是成名已久的大侠,有仇当去找师弟报,不要难为倩儿!”

夏文渊冷笑道:“我不会杀她,我要先做了凌童的女婿,再去杀他,好玩好玩,哈哈!”凌倩听到这里,伸手便去夺剑,她不求杀人,只求自杀。可夏文渊什么样功夫,便似逗小鸡般与她耍弄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到得寺前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一个清雅的声音道:“请大师父开开门,过路之人错了宿头,还请大师父行行方便!”王公公示意众人不要做声,让那和尚去开门。只听得吱的一声,寺门被推开一个青年公子走了进来,正是西悖。西悖开到要来开门的和尚奇道:“大师你这脸是是怎么了?”

那和尚用袖子挡住脸道:“小僧…..小僧不小心……摔的…..公子请进!”西悖迈步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摔的,还能摔到了双眼,大师可真是奇人啊!”王公公笑道:“何止是是奇人,要是不听话,一会就是死人了!”西悖微微一笑,道:“这位婶婶此话怎讲?怎么又是死人了?”

凌倩听西悖叫那王公公婶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那王公公脸色一变道:“你个小死鬼瞎说什么,哼!你可看清楚了!”西悖并不理他,看着凌倩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可是真有缘分。”

凌倩沉着脸道:“谁跟你有缘分,还不快走,这里姑娘不欢迎你,要不快走,我可要杀人了!”

西悖道:“你又何必这么凶,这寺庙是你家的,终于承认自己是姑娘了!你怎么又粘上胡子了,这胡子是马尾做的吗?真像!”

凌倩见他不知危险,又说自己的头发是马尾,又气又急,道:“你再不走,我可要杀你了,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西悖奇道:“你明明说是你要杀了我,怎么又说是他们要杀我呢,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杀我干嘛!”

王公公笑道:“小妮子胡说,我们怎会杀这位公子,我们只会杀你们,公子别怕!”

西悖道:“你们为何要杀她们,这姑娘可是好人。”

王公公笑道:“我们杀的就是好人,嘻嘻!”

西悖道:“哎呀!你们莫非有什么大仇?就不能放人一马吗?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又何必太绝!你们当真要杀她,不能放她一马?”

夏文渊见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怒道:“滚你奶奶的,那来的小白脸,敢管我们的事!”

西悖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样子,凶神恶煞的,今天定然是不能善了咯,哎!”说罢摇了摇头,把背上包袱放到院子石桌上,道:“你们到外面来吧,我给你们看样东西!”说完缓缓打开包袱。夏文渊哈哈笑道:“莫不成你要用钱收买我们?呵呵!看看就看看,难不成看看就能把我们怎样?”说完众人走出大殿来到院中。

西悖继续打开包袱道:“非也非!只是看了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包袱中露出一把如月牙般二尺多长的一把弯刀,犹如一弯新月,反射这眼光,显得寒气逼人。

夏文渊见了叫声:“保护公公!”声音未毕,人已经左手拔刀砍向到西悖脖子。众人只觉得眼前月牙般的一道寒光一闪,跟着一声惨叫,夏文渊手中钢刀段为两节,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坤这时方才明白过来,大声叫道:“保护公公,其它的上!”此时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加起来有近三十人,都是好手。除了吴坤保护着王公公,其他的全部拨出兵刃攻向西悖。

午夜的月亮照着大地,晚风吹来,惨白中带着阵阵寒意。院中西悖手中的刀也发出更亮的白光,如影如魅。他站在原地不动,刀却在院中翻飞,每一刀劈出都带着一声兵刃断裂的声音和一人的惨叫,飞舞的刀光时而在他身前舞动,时而飞出一两丈外杀人,当真是诡异非常,神鬼莫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院里的人全部倒下,西悖将刀收回,刀上不带丝血痕,他插入鞘中。转向吴坤说道:“来!”话语中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吴坤从神像前跃到院中,王公公早吓得瘫软在地上,吴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向西悖拱手道:“请教了!”

西悖还了一礼,道:“不敢!”说罢左掌向吴坤胸口击出,吴坤见他身法稳健,掌法飘忽,不敢大意,也出左掌挡住来掌,右掌击向西悖小腹。西悖收回左掌,向左侧闪去的同时两掌击向吴坤左肋。吴坤左掌自上向下一按,化解了西悖攻势。两人一掌一掌拆解,招式精妙。

斗了大约四十来招,西悖掌法突变左掌击出后右掌又至,收回左掌按在右掌之上,三股力加在一起,如惊涛骇浪般击吴坤。掌还未到,吴坤已觉胸口沉闷,气息不畅,连忙向旁边躲开。西悖要的就是他这一躲,不等双掌收回,右脚踢出,蓬的一声正中胸口,紧跟着双掌飞快击中吴坤胸口,啪啪啪连续十几掌。

吴坤闭上眼暗暗后悔,心中想道:“这下完了!自己少年成名,在江湖闯下好大的名头。后来入了锦衣卫,同门不认,江湖朋友齿寒。哎!这到底为了个什么?”

正想间耳边一个声音道:“吴大侠,想你也是条好汉,却甘愿做那朝廷鹰犬,受这等无耻之人的腌臜气!”吴坤睁开眼,见说话的正是西悖,他手指向王公公。吴坤以为自己必死,可那知西悖掌上完全不用力,自己并未受伤。西悖接着道:“你杀了这阉贼吧!”

吴坤知道杀了王公公自己就不可能再在朝廷为官了,可今天看来不杀不行,他心地颇硬,这一路上受这阉狗许多的气,正恼怒与他。二话不说,一掌拍向王公公头顶,他这掌力,石块也碎,王公公那里经受得起,立时了帐。

凌倩之前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全靠一股毅力强撑着自己,这时一口气松下来,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上,床边桌上放着酒菜和点心,非常精致,窗边桌上西悖正在看书,看到她醒来,微笑着道:“你醒了,吃点东西吧,我叫这里有名的厨子做的,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凌倩起身问道:“我这是在那?我张伯伯呢?他还好吧?”西悖笑了笑道:“他们没事,都很安全。至于你嘛,当然是在客店里了,你没事吧?”

凌倩看着西悖那如小鹿般清澈温柔的眼神,脸上微微一红道:“我没事,那些坏人呢?”

西悖道:“他们都死了,不要管那么多了,先吃东西,我可饿坏了!”说着给凌倩碗里夹了口菜,凌倩下了床洗漱完毕才开始吃饭。

两人默默吃完饭,凌倩抬头看到西悖一双温柔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有些窘迫,转眼看到桌上放着刚才西悖看的书,拿起问道:“你要考状元吗?这么用功!”

西悖笑道:“我这种老是被先生打手心的学生,考不了状元的,再说考状元也不考这个的!”

凌倩一看是本手抄本的道德经,翻开一看,第一页竟是账本,上面记着那年那月,红绸缎几匹等等一些账目,翻过三页,才是真正的道德经,笑道:“这个装书先生也太大意了,把账本订到道德经里,看来再怎么清净无为,也要先赚钱吃饭啊!”

西悖笑道:“不然就饿肚子了!这也算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了,哈哈!”说罢接过书来又道:“你没事我也该走了!”

凌倩听罢,心里若有所失,幽幽的道:“你要去哪?”

“北京!”西悖道

“奥!那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以后说起我的救命恩人连名字也不知,那太失礼了!”凌倩低头道,她顿了顿,又道:“我叫凌倩,不知你会不会记住。”

西悖急着要走,就是怕她问名字,这下看来是躲不开了,笑道:“当然会记住了,一个漂亮姑娘装成大小伙子,又粘上马尾巴当胡子,我怎会忘记!”

凌倩奇道:“我倒要问你,为什么我每次化妆你都认得出我来?还有,这胡子不是马尾!”

“你那么好看,身上又有香味,最重要的是你耳垂有洞,怎会认不出。胡子不是马尾做的难道是牛尾巴?”说着西悖仔细观看了起来。

“你的才是牛尾巴呢,这是我的头发!”凌倩道

西悖笑道“我说嘛,天下怎会有这么漂亮的马尾巴,原来是姑娘的头发!”

凌倩皱着眉头道:“定是我的头发长的丑,你才看做是马尾!”

西悖连忙道:“姑娘的头发要是不美,那天下就没有美的头发了!”

凌倩微微一笑道“你就会捡好听的说,我没名字吗?整天姑娘长姑娘短的,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西悖说道:“我姓西,东南西北的西,单名一个悖字。”

凌倩道:“西悖,有点怪怪的。恩…..你常在江湖上行走…..恩…..我向你……哪个打听一个人……你认识一个叫萧逸的人吗?”

西悖道:“那小子啊,认识,怎么了”

凌倩道:“你怎么叫人小子,那他人…..哪个怎么样?”

西悖道:“什么怎么样?奥!人品吧,一般,武功也一般,长相还是一般,恩!不过听说他有个没过门的媳妇,啧啧!听说很是漂亮,岳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小子命不错!你认识他?”

凌倩若有所思的道:“不认识…..你怎知他的…..恩那个……恩……漂亮……你又没见过!”

西悖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家是哪的,赶快回家吧!江湖上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玩的,你也看到了,不是杀人就是放火的。”

凌倩道:“我不回去,我父母不要我了!”说着眼睛一湿。

西悖叹了口气道:“那有父母会不要儿女的。”

凌倩道“他们就是不要我了,他们从不骂我,可…….”说着哭了出来。

西悖道:“不回就不回吧,你要去哪?”

凌倩擦了擦眼泪道:“闯荡江湖啊!听说皇帝在北京建都,盖了好大的宫殿,我想去看看!”

西悖笑道:“皇宫也是你想看就看的,乱闯可是会杀头的!”

凌倩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那我偷偷去看,你也去吧!”

西悖苦笑道:“我可不敢去,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凌倩道:“你那么高功夫,谁杀得了你!”

西悖笑道:“也没怎么高。”叹了口气道:“江湖上高人很多,谁又敢说自己武功高到一辈子都遇不见敌手呢!”

凌倩点了点头道:“我爹爹也常常这么说,他说在江湖上行走,武功高低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人品,还要会做人,出门在外朋友最重要。我现在不就交上你这样武功高强的朋友了吗?呵呵!以后我要有事就抬出你的名头,看看谁还敢惹我!”

西悖笑道:“我又有什么名头!”暗道:“看来她是不会回家了,说不得只有带她一块赶路了,哎!”他与凌倩其实有莫大的关系,心中着实不放心让她一个没有任何江湖经验的姑娘在江湖上乱闯,而且她还是那么一个爱管闲事的姑娘。

次日,西悖起床后去叫凌倩赶路,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西悖暗暗摇头,道:“这贪睡的姑娘!”身后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谁是贪睡的姑娘啊!”西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向他走来,这女子穿了一件淡红色衣衫,上面绣着些许红色小花,脸上略施粉黛,显得更是明艳动人,如花如月。这女子正是凌倩,笑着向西悖走了过来,撅起小嘴道:“刚才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西悖回了回神,然后突然跑到窗口往外看。凌倩走过来也往窗外看去,瞧了半天也没什么异常,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西悖“哎”的叹了口气。凌倩问道:“你在看什么,又叹什么气?”西悖又是哎的一声道:“可惜啊,哎!”

凌倩奇道:“你这有叹气又可惜的,到底怎么回事?”

西悖道:“可惜天亮的早,看不到星星了,要不然我一定能猜出你是那颗星星下凡,凡间是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的!”

凌倩脸色一红道:“定是我长得丑,你在取笑于我。”

西悖转过身看着凌倩道:“如果天下还有人说有比你美的女子,我把眼珠抠出来他。”说完指着窗外道:“你看,你一来月亮也惭愧的躲着不见了,那朵花也被你羞得都凋谢了。”

凌倩往窗外一看,果然朵石榴花刚刚凋谢,红着脸道:“天亮了,月亮当然看也不到了,那石榴花过了季节自然也就凋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就是认为你来了才这样的,那句话叫什么,闭月羞花,恩!该当是说你的。”西悖一脸认真的说道。

二人一路向北而行,第三天午后,因为天气炎热二人正在一路边凉亭休息,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跟着就看到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向凉亭跑来,后面七八匹马在后面追赶。那些骑马之人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一看就知是锦衣卫的人。他们好像不着急追赶上前面三人,只在他们身后假意呼喝着吓唬他们。在他们眼中,这三人似乎已经是死人,只不过他们要像猫捉老鼠一样的玩弄他们。

凌倩见了飞身上前,怒道:“你们这么多拿刀的人欺负他们三个手无寸铁之人,你们还不害臊?还不赶快放人。”

那些锦衣卫见有人敢管他们,吃了一惊,又见是个美丽异常的女子,都哈哈大笑,一个瘦脸的道:“小娘子叫我们放我们自然会放的,只是要先问明,这里是有你哥哥,还是由你丈夫,如果有你哥哥,大舅子那当然是要放的,如果是你丈夫,那我们放了可就划不来了,啊…..哈哈……”说完得意的向另几个人挤着眼睛,说话腔调油滑神色十分惫懒。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道:“对对对!大舅子就放,情敌不放!”凌倩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挺剑向那瘦脸刺去。

那瘦脸叫道:“谋杀亲夫了!哈哈”拔刀封挡。他武功本就不如凌倩,加上又轻视凌倩是女子,没用全力,竟然没有挡开凌倩的长剑,手中绣春刀被震飞,长剑顺势刺向他的右胸。好在凌倩无心伤人,剑尖刺入一寸来深便收手。其它几人见状才知遇到了强手,连忙拔刀出鞘,向凌倩攻去。

虽说能混上做锦衣卫的都有两下功夫,可毕竟不是高手,平时欺负一下老百姓,逮捕大臣倒是一把好手,可遇到江湖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凌倩武功出自父亲教导,虽然他父亲说女孩家家的学点防身就行,没有倾囊相授,可毕竟他父亲就是个大高手,教的当然也是上乘的武功。

不一会就把这七八个锦衣卫都打跑了。凌倩来到三个被追汉子面前道:“他们为什么追你么?”

那三人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道:“小的们本是石匠,三月前被抓去给太祖皇帝开采立碑的大石,不想那石料太大,没能按时采出。朝廷说我们故意拖延工期,是对太祖皇帝的不敬,要杀我们的头。那石料别说是三个月,便是十年我们这几个人也采不出来呀。我们三个逃了出来,其它一百多人都被杀了!”说完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凌倩听完道:“朝廷就知道欺压老百姓,我找他们算账去!”说罢上马便要追那逃走的锦衣卫。

西悖拉住她笑道:“你找他们麻烦有什么用,难不成把他们杀了,就算杀了他们,朝廷有的是人,再派来这些石匠也是一死。”

凌倩瞪着眼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被杀吧!”

西悖笑道:“凌大小姐给他们点银子,叫他们带家人逃的远远的去吧!”

凌倩掏出钱袋,把银子全给了他们,转过身道:“我出门就带了这么多,你的给他们些吧!”

西悖捂住钱袋道:“我这可是路上的盘缠,住店吃饭用的,要不你把你的马卖了,换成银子给他们吧!”

凌倩看了看自己的马,这马是去年生日时父亲花重金从一个西域商人那买给她的生日礼物,神骏非凡,平时连多骑一会都心疼。她犹豫了一下道:“那里去卖?”

西悖道:“你还真卖啊,卖了你路上骑什么?”说着拿出钱袋取出一块递了过去,凌倩一把抢过钱袋拿给三人到:“这是西公子给你们的,还不快谢谢西公子!”

三人连连拜谢道:“谢谢西公子,谢谢这位姑娘,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小的以后一定天天为你二人烧香祈福,让你们夫妻和和睦睦,多子多孙……”

凌倩红这脸道:“你们瞎说什么,还不快逃命去!”三人谢过离去,凌倩转头看到西悖一脸坏笑,嗔道:“你笑什么?”

西悖笑道:“我笑凌女侠救完人,我们以后就得喝西北风了!”

凌倩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人家不是还要天天为你烧香的嘛!”

西悖道:“那倒是,哎!可是没了钱,以后多子多孙又拿什么养活呢!”

凌倩听完最后一句,双颊绯红,也不和他说话,上马赶路。

两人行了两个时辰,看看太阳将落。凌倩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西悖苦笑道:“早就咕咕叫了,可钱被你拿去做了善事,只能忍着了,待一会到了集市,把你马卖了换酒肉吃!”

凌倩道:“你别老想着买我马了!”转过头看着西悖道:“你们江湖好汉不是常常劫富济贫吗?我们今天就做一做这样的侠盗怎样?”

西悖看着她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的表情道:“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劫富去?”

凌倩往前方一指道:“哪里!”远处果有一座大宅院,说完纵马驰去。西悖摇了摇头道:“那家人是那么好劫的吗?哎!”说着也驱马追去。

到了那宅院前面,凌倩下马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西悖,西悖奇道:“我没出汗!”凌倩道:“做大盗不是要蒙面的嘛!”西悖看着她有些兴奋的脸摇头道:“你也知道是做大盗,现在天色还没黑完,怎么去做?”

凌倩拉着他来到一棵大树下道:“我们上树,等到天黑再下去!”

两人在树上等了半个时辰,凌倩见天色已经黑完,往院墙上一跃,展开轻功上了屋顶,西悖摇摇头跟了上去。凌倩伏在屋顶瓦片之上,回头借着初升的月光看到西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不妥吗?”

西悖道:“没什么,就是第一次看到有穿这么漂亮衣服的大盗,怎么看怎么不像。”

凌倩瞪了他一眼道:“被捉住可不是好玩的!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说完回头轻轻揭开一片瓦片往下看去。见房中没人,左手抓住房檐荡下去,右手扣住窗顶如壁虎般贴在窗上,回头看西悖时见他趴在瓦上,露了颗头下来。凌倩轻声道:“快下来!”

西悖摇摇头道:“我可不敢,会摔死人的,我没你那么好壁虎功。”凌倩也不管他,轻轻拉开窗子跳了进去,落地无声。她在房里找了半天,没找到银两钱财,见堂上供着的财神倒像是金的,暗道:“还是财神爷好!”用布包了,背在背上,拉开窗子跃了出来。

刚一落地,突然屋外跃出十几人,点着火把将院子照的通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道:“等你好久了!是哪里来的蟊贼,敢到这里来偷东西,给我拿下!”说罢,两个大汉从人群中抢出,伸出大手向凌倩抓来。使的竟是高明的擒拿手功夫,凌倩侧身躲过,双手也使出擒拿手分别抓向两人肋骨。两人咦的一声,将腰一扭躲过凌倩这一抓,回手抓她双臂。

凌倩吃了一惊,知道又遇到了高手。大声叫道:“西大哥快走!”众人抬头看向屋顶,只见西悖苦笑着从房顶飞下,道:“你不叫他们不知道我在上面,你这一叫我可就逃不了了!”众人见他飞下,都吃了一惊,那管家摸样的一脸茫然,笑道:“开什么玩笑……”西悖大声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悖是也。”说完向那管家眨了眨眼睛。

这时人丛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大约三十五六年纪,白面长须。笑着道:“原来是西好汉,看你倒还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来我庄上做贼,看我不拿下你送官,打烂你的屁股!”说完双手成鹰爪,抓向西悖。他这一抓脚步凝重,双手法度井然,一出手就知不凡。西悖苦笑着避开,回手一掌击出。那汉子跃开道:“你也用擒拿手!”西悖道:“你管我用什么,天底下哪有对敌还规定用什么功夫的!”

那汉子笑道:“你不用我可要骂你了,连着姓名骂!”西悖道:“用就用,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说完左手成虎爪,右手成龙爪攻向那汉子。那汉子道:“这才像话嘛!”左手一抬锁向西悖咽喉,右手自上往下一压,挡开西悖的双爪。西悖低头让过,双手一回刷刷抓向那汉子双肋。他二人这几招虽有先后,可快得让人看不出那招先那招后。

二人你攻我拆,你拆我攻,越打越快,到了后面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只看见两个人影翻飞。凌倩看得着急,这时她和那两个汉子已经停手罢斗,看到西悖一直占不到上风,叫道:“西公子,快出刀砍他!你那汉子再不停手西公子出刀砍你,那可不是玩的。”

那汉子听罢跃凌倩面前,上下打量,说道:“你这小姑娘不但漂亮,心肠也好,怕我敌不过他的破刀伤了我。他有刀,难道我没有,你没看见我院里那么多刀,有鬼头大刀、柳叶刀、朴刀、戒刀、梅花刀,还有厨房切菜的菜刀,反正是有好多。他就一把刀,能拿我怎样?”

凌倩呸的一声道:“你的才是破刀呢,西公子的一把刀抵一百把。”

那汉子道:“那我就拿两百把出来,不就有多他一百了!什么西公子,西公子的,我看不如叫西瓜子吧!我看他那刀也只能砍砍西瓜了,砍人不顶用!这西瓜子有什么好,你那么护着他!”说完回过头看了西悖一眼,又道:“不就是长得俊点吗?就那么护着他,再说这种小白脸就会骗女人,你小心他把你骗去卖了你都不知道!”

凌倩道:“西公子才不会骗人呢,你再乱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汉子道:“我怕你作甚,你又打不过我。”说完来到西悖面前小声道:“你个西瓜子,擒拿手倒有长进,再过两年我都拿不住你了。还有你快叫我十声韩大爷,不!一百声,不叫我就说出你的名字,让她记住,叫你不能再骗人。再去告诉你那凌童老岳父,说你在江湖上见到美貌姑娘就骗,看他不在你头上打上一百铁尺,不二百铁尺!还起那么难听的名字骗美貌姑娘,西瓜子!”

西悖微笑着慢慢伸手入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道:“这个比不比叫大爷好?”

那汉子道:“什么破书抵……啊!好好好低得低得”火光下他看到那书壳上写着三个字“擒龙手”他连忙改口,伸手就要去拿。西悖缩回道:“五百两黄金,外加一桌好酒菜和两间上房!”那汉子道:“好你个西瓜子,二百两,酒菜上房好说!”西悖笑着道:“五百两,少一两都不行,不干我马上走。我走了,走了!”说着迈步要走。那汉子道:“你个奸商,好你个西瓜子!还给我装正经,一间房不就够了!”西悖道:“你再说一字,我马上走人。”那汉子一把抢过书走到凌倩面前大声道:“看在这位美貌姑娘的面上,放了他们吧!再准备两间上房,一桌好酒菜。另外记住那位公子姓西!”

“去告诉韩大爷,他的饭菜很好,酒就更好了!”西悖对送菜来的管家说道:“叫他也来喝两杯!”

“西公子,我家主人练功去了,他让小的告诉你说:“叫你敞开肚皮吃,韩家不短这一两顿饭,平时叫花子来讨饭我们也这样招待的!”管家恭恭敬敬的道。

“那你也来吃点!”西悖对管家说道。

“不了小的还有事,西公子你慢请!”管家说完退了出去。

“看来他不愿当叫花子,那我们当!要是当叫花天天有这样的酒菜,我倒要去丐帮讨饭吃了。赶紧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西悖看到凌倩不吃说道。

“你就不怕他们下毒,为什么我们偷他家的东西,他反而请我们吃饭?”凌倩不解的说道:“一定是他打你不过,怕了你的那弯刀,所以设下计谋下毒害我们!”

西悖笑道:“不会有事的,快吃吧!这熊掌不错,还有这鹿肉……”

凌倩看无耐的看着西悖大吃大喝。过了半天没事,道:“真不会有事?你和他说了半天话,都说了什么?”

西悖喝了口酒,道:“好酒,也没说什么,他就说你长的美,你看我吃了不也没事,快吃吧,来喝点酒!”

凌倩见他不肯说,摇摇头道:“这酒又辣又烧,有什么好喝的,说着夹起一口菜吃下。”她饿了半天,肚中早就饥饿难当了。二人吃完饭各自到房中睡下。

第二天一早,二人刚刚起床,管家已经摆上早饭,虽没有昨天丰盛,但也是精致非常。两人吃完喝过茶,管家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二三十两碎银子和几张银票。管家道:“主人说,五百两金子沉甸甸的不好带,这些银票抵五百两黄金只多不少。主人还说酒色伤身,叫西公子好自为之。”西悖笑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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