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之上,一曲悠扬而凄凉的曲子飘飘扬扬,从那山峰绝崖之上飘洒而下,月下,他一身银袍翻滚,墨发纷飞,双目微闭,玉指起伏,竹箫低吟,一曲决然。
放眼望去,山峦无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甚是神秘朦胧。
他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回忆,如那一江之水,奔腾涌现。
“父亲,父亲,我突破妖师了呢!”那一年,索齐,十五岁,年少而风华。
“嗯,不错,吾儿如此天资,真是妖狐一族的大幸,哈哈哈!”眼前的黑衣男子放声大笑,抚摸着他的头,一脸的欣慰与骄傲。他,正是妖狐一族族长,稣溟。
“父亲,此次家族****,我一定能拿个好成绩!”索齐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地握了握拳。
“嗯,吾儿有此决心甚好,不过,也不可大意轻敌。”稣溟点点头,面带笑意地说道。
“知道了,父亲。”他点了点头,眼中尽是自信与坚定的光芒。
“好了,父亲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稣溟道。
“好,那孩儿就先告退了。”他高兴地退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抹倩影,那个名叫雪莹的可爱美好的小女孩,可以说是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扬唇一笑,想要去找她并将这好消息告诉她。
他来到雪莹家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往常,只要他站在门口,那个可爱的小脑袋就会从门缝之中探出来,笑着叫他齐哥哥,可是,今日,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叫喊了很多次,也没有见到心中挂念的那个美好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皱了皱眉,院中,一片沉寂,就好似根本没有人在一般。
也许,她出去了吧。他这么想着,但是,就当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木屋之内传出了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喧闹与挣扎声,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顾不上什么,转身破门而入,当他冲到房门前时,一道雪白的影子飞了出来,正撞入他的怀中,他一惊,定睛一看,不是雪莹又是谁!
不过,此时的雪莹,一身洁白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浑身的血迹,那可爱美丽的脸上挂满了伤痕,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那苍白无力的声音成为了他此生永远无法忘怀的魔咒,她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齐,齐,哥哥~”
他呆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怀中的人儿渐渐闭上双眼,那娇小的身躯渐渐变冷,一时间,他不知所措,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泪,肆无忌惮地奔腾而下,他喊她的名字,她却依旧僵硬地躺在他的怀里不为所动,他慌了,惊慌失措。这时,屋内,一阵讥讽的笑声刺痛了耳膜,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眼前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双眼,他恨,恨他为何不早来一步,恨屋里的始作俑者,他怒视着那一身红袍的女人,漆黑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变得猩红无比,诡异而嗜血的光芒在那双锐利的眸子之中闪过,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只疯狂的恶魔,早已失去理智,脑海中,回荡的只有那一句话,“齐,哥哥~”
红光闪烁,一只巨大的雪白狐影在他身后凝结而成,疯狂舞动的九条巨尾,呼啸生风,一道道血色的光刃四散飞射,将这里的一切都吞噬一空,涌动奔腾的庞大气势,将整座后山笼罩在内,无尽的威压从天而降,随着一声震耳的轰鸣声,体内的封印之力,被强行解除。
他仰天长啸,周围,已是漫天的尘埃,一切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他只记得,那一天,雪莹再也回不来了,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散在自己的怀中;他只记得,那一天,他怒而成魔,毁了整座后山;他只记得,那一天,风云色变,五芒星阵之中,体内那道恐怖的封印,被强行突破了。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景象都变了。
此刻,他已经不在后山,而是到了妖狐一族的祭坛之上,周围,人山人海,所有的族人都集结于此。那些人,就如同在参观一般将自己围在中间,而且,还在指指点点。
他,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身上沉重的锁链让他无法动弹,九条雪白的尾巴被平铺在身后,封锁在地面。
人群散开,一只威严的队伍走了过来,那领头之人,不就是自己的父亲稣溟吗。
他看着稣溟,想要喊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一声短促的狐鸣之声,原来,一身的法力都已经被禁锢住,就连同妖灵,也一同被封印住了。
“今日,妖狐一族六公子索齐,所犯滔天之罪,残杀同族,毁灭后山圣地,经长老团一致决定,废除修为,处断尾驱逐之刑!”一道庄严的声音在耳边乍响,惹得旁人一阵骚动。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庄严的男人,废除修为,断尾驱逐?父亲,你···
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看着稣溟,眼中闪过一抹悲戚,稣溟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只见他长袍一甩,便头也不回地穿过人群,消失不见。
身后,一阵风呼啸而过,骨骼断裂的声音刺痛着神经,他愣愣地望着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脸颊,一行清泪,再也藏不住。
刑台之上,那只被斩断掉落在地的尾巴依旧在跳动,风,吹起漫天的尘埃与萧索,稣溟,这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他苦涩的笑容在月下徜徉,手中的竹萧不知何时已经被收起,一条血红的长鞭握在手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它,眼中一抹痛楚流露出来,雪莹,对不起。
他仰天望月,负手而立,心中,渐渐沉寂下来。他紧握着双拳,脸上一片肃杀与决然,周身气息越发清冷。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过,妖狐一族,雪莹之死,断尾之恨,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就算没有得到火莲之心,我,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