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三个人对着星空吃完了手里已经冷掉的盒饭。
关于回家的计划，三个人只是商量了个开头，并没有定下什么确实的计划，白小丰对于因果论的应用否定了很多看似希望的可能，把三个人的士气打到了低估。
不过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当初大一大二做论题的时候就是如此，但不管什么事，总会找到办法的。
姚塍杰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咱们继续，睡觉吧。”
三人回到了寝室里，小白吹灭了一直在燃烧的蜡烛，沉寂的上了床。
陆长空爬上床后就安静的躺着，呼吸平稳，不禁隐隐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帆死了以后，寝室里安静的不像话，真有点不习惯。”姚塍杰说道。
陆长空这才想起来，原来寝室里少的东西是刘一帆的呼噜声。
以往这时候，班长刘一帆早就已经在床上熟睡，轻轻的鼾声总会惹得白小丰厌恶。如今他已经不在了，的确是不习惯。
习惯总是一件让人可怕的事情。
没了习惯，该怎么办？
这一晚，陆长空的眼睛半眯着，思绪混乱的像是爆炸后的粉尘，没有规律的飘荡在半空中。
姚塍杰与白小丰两人没多久就已经沉睡。
陆长空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在外面的那些日子里，特别是在第一小学的时候，他睡的是冰冷的地板，从第一小学逃出来后的那一个晚上，是在车上度过的。
再一次回到寝室的床上，他好不习惯。
深夜的时候，白小丰从床上下去上厕所，把半眯着的陆长空给吓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靠，长空你吓死我了！”白小丰见到这情形后说了声。
陆长空恍惚间还以为是丧尸，所以才会这么的警惕，谁让外面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呢，永远都是保持警惕，睡觉根本就不敢睡深，就怕半夜丧尸出现。
“抱歉，习惯了。”陆长空重新躺回床上说道。
“长空，你没事吧？”疲倦的姚塍杰似乎被吓醒了。
陆长空摇头说道：“没事，只是……不习惯这么安静。”
“正常，一开始我也习惯不了。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姚塍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长空知道姚塍杰说的是刘一帆的呼噜声，可长空自己不习惯的，是没有丧尸低沉吼叫的环境。
似乎只有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才能够睡下。
这让他觉得害怕。
……
翌日清晨，陆长空没什么精神的从床上起来。
姚塍杰跟他说要去做身份登记，好方便人员统计，陆长空原本不想下去，想让姚塍杰帮忙直接把这件事情搞定，毕竟姚塍杰在军队当中有关系，弄这事情很方面。
但他却很干脆的拒绝。
“身份登记这种事情你还是得自己去，现在不比以前，什么事情都得谨慎起来。”姚塍杰说道。
“你跟我一起去？”陆长空问道。
“不是，小白陪你去，我得去一趟女生寝室接一下另外的几人，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刚来。”姚塍杰说道。
小白从厕所里出来，抱怨道：“这冲厕所的水越来越小了，拉个屎冲了好久才冲掉。”
“整个应天市都爆发了丧尸，自来水厂也不例外，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没水了。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先过去吧。”姚塍杰披上一件衬衫外套出了门。
陆长空盯着厕所，神情恍惚，直到白小丰叫他，他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白小丰问他，“昨天半夜的时候你什么情况？怎么那么晚都还没睡着？”
他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之前那两天睡得太多了吧。”
“是吗？”白小丰疑惑道，不过他没有多问，“算了算了，不说这事情了，还是说正事好了，关于回家的计划，昨天讨论的时候你好像没什么想法。”
陆长空也不否认，“的确没什么想法。”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白小丰好奇问道。
他摇头，“不知道，问题肯定有，但我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回家的话，需要准备的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上许多。”
“那等自贱在的时候再商量吧。”白小丰干脆的说道。
陆长空跟着他下了楼，他知道白小丰的脑瓜子很聪明，想什么事情都很快，但是在主意方面，还是比不上姚塍杰。
白小丰带着他来到足球场，因为食堂成了堆放尸体的地方，所以足球场成了做饭的地方，更成了军队驻扎的地方。
身份登记所在的地方，就在足球场西边的体育馆里。
白小丰带着他进入到一间办公室当中，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军服的女人。
“有什么事吗？”女兵问道。
“身份登记。”小白笑着说道。
“哦，好。”女兵瞧了眼陆长空，拿出一张表格问道：“说吧，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哪里人。”
陆长空点头说道：“我叫陆长空，是应天大学的大四学生。”
“你也是这里的学生？那你之前不在这个学校？”女兵好奇的问道。
“嗯，不在，之前爆发的时候我在外面，前天我才刚刚回来。”陆长空说道。
女兵点了点脑袋问道：“刚回来啊！那你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去过什么地方？”
“去过什么地方？”陆长空很诧异，她问这个干嘛。
“问你这个主要是想要了解外面的情况。”女兵解释道。
陆长空释然，说道：“之前去过应天第一小学，还去过东边的新城区，其他地方就没去过了。”
“哦，这样啊，这些地方我们都有人去过了。”女兵嘀咕了一声，“不过第一小学好像没人去过，你能说说那边什么情况吗？”
第一小学没人去过？
陆长空不免诧异，想到第一小学他就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周扬，还有想要杀自己为周扬报仇的周枫。周枫不是去过第一小学了吗？
“那边……”
“爸爸！”
就在陆长空想要说第一小学情况的时候，身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惊讶的声响。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涵涵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