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又去那个地方了?”“可不是嘛,整天鬼迷心窍的,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像勾了魂似的。”“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呸呸呸,别乱说话。鬼看你这么想他,等真附上你的身,哭都找不到地方。”……两个女人的嘀咕声越来越小。
“这么想让我记住啊,满足你们两个好了。”小鬼在生死薄上挥洒了几下,“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呢。”
青灯微照,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门。房间里弥漫着盔沉香的味道,说实话,有点刺鼻。窗户上贴着奇怪的符咒,上面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呵!”我嘴角翘起了邪魅的弧度,“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阳光透过百叶窗,光线在卧室里跃动。林旭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那些画满了牛鬼蛇神的符咒撕下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在怨骂着,把符咒丢在垃圾桶里。
林旭亖,这个小镇上唯一不当我是怪物的人。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但关于他的却格外清晰,陪着度过我每一个难捱的日子。
“你没事了吧。昨天你又去医院了么,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把符咒全丢了,这种东西看了让人恶心。等下赖够床就起来,桌上给你放了早餐,你最爱的香草味。”
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放下紧摁太阳穴的手指,舒了口气。桌子上放着最爱的香草味面包,现在闻起来有股莫名的腐烂的尸体的味道。我把吃的全部倒进了下水道,打开水龙头后,螺旋似的水纹,让我有种释怀的感觉,又或是重获新生。我走出门去,林旭亖倚在栏杆旁,我知道他让我陪他出去走走,日常的惯例。母亲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旭亖比了个“OK”的手势,拽起我就往楼下跑,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令我不适,我挣脱开,甩下他自顾向前走。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的脑子却因为太阳光的照射而嗡嗡作响,好像有几百,甚至几千只的蜂蝶在我身边徘徊,我大声呵斥:“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林旭亖诧异了几秒,随即又跟上我的脚步。
就这样,我们一天都没有说话。
夜晚收到一封邮件,是林旭亖的。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撕了我的作业本,因为阿姨总是在你面前讲我的名字,我好像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看你气鼓鼓的跑到我面前,向我讨说法,我当时是酝酿了好久才憋出生气的样子,内心觉得你好可爱。那年你六岁,我八岁。有一次一个男孩子让我转交给你一封情书,我当时就拆开情书一把火烧了,那男生看着纸张的灰烬都吓呆了。
……
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从你发了疯般的去医院找人,自从有了444号病房,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你遇到了怎样的困境,我永远是你的林旭亖。别离开我,好吗?”
点击删除,弹出来的对话框中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确认。
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久久不肯消散。“这样做就对了。”一个幽怨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那东西和那只猫一样,有着绿色的瞳孔。
“这样做真的,对吗?”
我不会告诉林旭亖,现在的我,只能借助助听器生活,紧摁太阳穴协助耳蜗工作,这方法尚且可以,可四次后就会毙命。已经用过一次了呢,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我也不会说的,居民楼的下面是一片坟场。可那个又矮又丑,还秃顶的开发商想瞒到什么时候呢?
两名农家妇女在家中丧命。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指甲中也没有残留皮肤组织之类的有助于案情发展的信息,似乎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专家又会制造什么荒诞的借口来封锁这次谣言呢?
真是令人期待呢。
我端着咖啡杯对着角落,说了声“干杯”,清脆的瓷器撞击声很耐听。“这酒,没毒吧。”我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