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桀升叫她。卫兰回过头来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嗯,自己难道就因为他孩子气一般的懒惰和不负责任而轻易将他抛弃?自己难道真的是个期待攀龙附凤大变身的灰姑娘?看着周桀升无辜单纯的眼眸,卫兰觉得他的孩子气仍比市井气要好,他的依赖仍比若即若离要更有安全感,他之前的所有伪装仍是为了追求她而惹她开心,且装得不来啊。在那个瞬间,卫兰自己做了决定。
卫兰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从小女人蜕化转变成周桀升的老妈。她对周桀升说:“好了,快起来吧。和你朋友吃饭快要来不及了。”
看见周桀升犹疑的眼神,卫兰又补了一句说:“当然,我买单。”
在耐心允许的情况下,做个妈。
凌点三十,四方街依旧人潮汹涌。
不,应该说是刚刚聚集起夜游的人气。
在大研古镇,零点之前的人们都是新鲜而且贪玩的。
去看木府的陈年情事,去小店淘选灿烂且廉价的精致物品,在仓邦木吃杂菜火锅和饵块,看漂亮的“咪惹”跳一场忘记来自何方,又去向何处的舞蹈。
那不过是一场场来自尘世的宿醉。
零点过后,四方街才逐渐闪现出真正属于夜晚的人们。
呵呵,我喜欢叫他们孩子。
刚刚在客栈的浴室做了清洁,围上手工编织的羊毛披肩,拖拉着一双轻松的凉鞋。
三三两两,仿佛乡下夏天夜晚的萤火虫,忽地一下子就聚集起来了。
没有白天的走马观花,褪去一天车马劳顿的风尘,没有寻找惊喜和艳遇的凡心,一群群的孩子,聚集在沿着河流开设的夜晚酒吧。
饿肚子的可以吃肉串,吃饱的可以喝酒,喝醉的可以品茶。
快乐的可以肆无忌惮和对岸拉歌,伤心的可以借酒张狂乱舞春秋,兴奋的可以抢过流浪歌手的吉他,困顿的就在这极度放纵的哈欠声中,自在入梦。
我穿梭在流光飞舞的夜色里,寻找一个叫做美雪的女孩。
我能找到吗?
她从哪里来?
还在丽江吗?
今晚又流连在左岸还是伯仑朗?
甚至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美雪。
不,我一定能找到。
因为我记得你冷淡的眉眼,记得你微翘的小指甲,记得你纤细束起的黑色长发。
记得,记得你右手掌心的那一点黑痣。
美雪,我又回来这里了。而你,又在哪里呢?
我穿梭在过眼云烟的风景里,寻找只属于我的那一片风景。
我叫齐岩。
男。
今年十一月二十七号我就,呃虚岁三十岁,实足年龄应该是二十八,也有人说是二十九。
我不大懂年龄到底应该怎么算。
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马路上的人们总是面无表情,一幅随时准备发飙的样子。
不明白为什么隔壁办公室的两个妈妈桑总是排挤另一个妈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