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要到来的时候,舍芷的妊娠反应开始严重了。本就有些抑郁的她开始更加难过。总是觉得饿,闻到熟食的味道就会吐出来,硬塞下去东西过不久也会吐出来。舍芷开始迅速地消瘦下去。她地脾气也越来越坏,因为终日无所事事,她开始白日睡眠,到了夜晚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哭泣。那种很小声但从不断绝的哭泣极其耗费精力,也让善谏整夜惊恐得不能成眠。然而他依然是乐观的。他想他要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做个好丈夫,以后做个好父亲。不,不,他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地想表现自己的专情,此时此刻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极爱极爱舍芷的。
周日的白天,善谏刚刚陪她吃了些许食物,很快她又吐掉。舍芷疲惫不堪地说:“善谏,我想出去走走。”难得的好脾气,善谏欣然应允,尽管他困得几乎快要崩溃。
彼时天气已经接近零度,善谏体贴地为她穿上羊毛背心和羽绒大衣,给她整理好厚厚围巾和帽子。她幼小的身体看上去依然单薄。
街道上的绿色几乎萧条一片,整个城市仿佛笼罩在黑、白、灰的气氛当中。干瘪,肮脏,凌乱。舍芷明显心情不好,她觉得寒冷的天气快要了她的命。她突然想起什么,问善谏:“哎,你还记得那里的一个咖啡馆吗?外面都是很漂亮的植物的。不是他们说等到最冷的天气,那里的花都会开吗?”
她说:“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善谏仿佛被提醒了陈年往事,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想,再碰到楼龙怎么办?她还会再诱惑他吗?一定不能跟着她进去,一定不会。她会不会当舍芷的面揭穿他的行径?不会那么巧吧,毕竟很久没去了。
犹疑之间,舍芷已拖着他绕进小巷子,寻找那间频伽CAF?
她的记性还真是很好,抑或是这座城池已然太小。远远的,舍芷便发出了欢呼声:“好漂亮啊。”那间小小的咖啡馆外,果然是红红绿绿的一片,在肃杀之气中尤其显眼。舍芷说:“善谏,我上次就查过资料了。圣诞花又叫一品红,原产墨西哥。喜欢温暖湿润和充足阳光的环境。冬季正是百花凋谢之时,一品红却以独特娇艳的色彩装饰环境。网上是这么说的哦。”
善谏“哦”了一声,怀着心事跟她进了店堂。
舍芷突然皱眉,她说:“又闻到那个古怪的味道了。”但她的心情显然很好,并不在意地又挑了临窗的老座位坐下。善谏却因为她的话紧张起来,他像地鼠一般嗅着空气中的危险系数,打量周围的环境。
经过圣诞节和新年的狂欢,这里的布置翻新了不少。墙壁上有拉花撕掉的痕迹,玻璃上有喷雾未擦尽的痕迹,墙角零星丢着几个气球,侍者竟然还是很滑稽地戴着一顶圣诞帽。这样有些戏谑而喜庆的环境中,并没有看见曾经熟悉的暗灰色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