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暮屿画愣住,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而宁风澈,眸子忽地一黯。
脑海里涌入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像潮水般汹涌,让宁风澈喘不过气来。
记忆中笑容明朗的粉衣女孩,慢慢地与一脸暴虐的宁曦月重合在一起。
“皇兄,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女孩笑着拉住他的手,眼底有满满的恳求。
“好啊。”他应了,把手放到女孩儿头上,替她挡了毒辣的阳光。
“等等我啦!”他俩身后,缩小版的暮屿画气喘吁吁地跑着,嘟巴撅得老高。
“皇兄快跑,我们不理他。”女孩儿转身对着暮屿画做了一个鬼脸,拉起宁风澈就跑。
画面一转,女孩儿跪在地上,眼睛哭得红肿。她拉住宁寒的衣角,一张脸上写满了倔强:“父皇,我不要嫁。”
“孽女!”宁寒踢开她,一脚踩在她的腿骨上,直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才松开。
“皇兄……”女孩儿痛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但她还是拖着残破的身子,到了宁风澈的脚边:“皇兄,你帮帮我,我不要嫁……”
“他要你嫁,你就嫁。”宁风澈决然转身,不留一丝余地。任凭女孩儿在身后如何呼喊,他始终不曾回头。
画面再一转,暮屿画的剑刺中他的心口:“宁风澈,她信你,敬你,到头来,你却连给她求句情都不肯。你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笑,仿佛胸前流的血,不是他的一样。
暮屿画收回剑,狠狠一折,丢在地上:“从此,你我交情,如同此剑!你毁了我存在的意义,我也会毁掉你的一切!”
“想什么呢?”见宁风澈的眼神有些飘忽,落晴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宁风澈回过神,端起一旁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仿佛喝的是水一样。
落晴染想要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干瞪着他,希望这酒里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边,东陵国的人站出来,充当了和事佬。宁寒重新回到龙椅上,而暮屿画也坐到一边,静静地喝着闷酒。
宴会经宁曦月一闹,气氛沉闷,直到结束,落晴染立刻拉着一身酒气的宁风澈往外冲。
以后这种地方,她再也不要来了。落晴染边走边想。
宁风澈从出来以后就一直沉着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站住!”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落晴染无力扶额,转身看着宁曦月。
这位姑奶奶到底要闹哪样啊,她还赶着回去呢!
宁曦月推着轮椅过来,直接屏蔽了落晴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宁风澈看:“皇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又怎样,不后悔又怎样?”宁风澈的头趴在落晴染肩上,语气淡淡的,透着一股疏离。
宁曦月沉默了,良久后,她抬头,眼角有一抹晶莹。
“宁风澈,我要死了。”她低下头,花瓣飘到她的身上,影影绰绰间,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