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严寒没有防备,付亚郗迅速地杀出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严寒的脑门上,嘴角流出了血。
其他人见状,都想上去揍付亚郗,结果,严寒擦了擦嘴角的血,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付亚郗,我今天就好好跟你算一算帐!”严寒说得斩钉截铁。
“那我今天,也要和你算账!”付亚郗也豪不示弱。
就那样,两个人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蓦地,付亚郗是出全身的力气,将严寒翻之于地,他死死地扣住严寒。
“我不会杀你,朵朵也不会同意我杀你,今天这几拳,算是我为朵朵报仇了。朵朵的账,到此为止。”
接着,付亚郗放开了严寒,手下想帮严寒讨回公道,却被严寒喝住。
“付亚郗,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吗?”严寒意识到付亚郗的古怪,问道。
“我这次来,是找刈晨的!”付亚郗实话实说。“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刈晨,你说的是叶刈晨吗?”
“你认识叶刈晨?”付亚郗惊讶得问。
“呵呵。呵呵。”严寒无奈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付亚郗感到莫名其妙,“说,你为什么要帮程忆如去害叶刈晨?”付亚郗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严寒问得很低,像是在问自己。“我说我是无心的,你信吗?”
“什么?”付亚郗一脸疑惑。
“其实,我并不是想害刈晨,我真正要害的人,是你!”严寒的眼光望向付亚郗。
“你说什么?”付亚郗更加疑惑。
“我说我要害的人是你!”严寒加重了声音。“本来做那条船的人,应该是你!”
付亚郗向后退了几步,似是不相信。
“我没想道,被刈晨那个傻丫头坐去了。”
原来,叶刈晨受伤,真的是因为他。付亚郗忽然感觉心中有千斤重。
付亚郗无力的坐在地上,严寒也坐在旁边傻笑,哭泣的笑,懊恼的笑。
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莫名其妙地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周围。
“付亚郗,今天我放过你,你走吧。”严寒低声地说。
“严寒,我不需要比放过我,你以前对我所做的事情,我会一件件地让你偿还。”
两个大男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严寒和付亚郗的父亲同时丧身于那场意外,可严寒却将责任推到付亚郗的身上,他认为,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这是典型的黑社会老思想。没文化,真可怕。
而付亚郗,估计是被伤心伤坏了脑子,就那样白白的让严寒报复。其实这件事与付亚郗有什么关系呢?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他们什么时候能钻出牛角尖呢?
正当双方保持沉默之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场宁静。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来了!”叶刈晨拎着一大袋包子走过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她,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我是说,你们的下午点心来了。”她指了指手中的包子。
叶刈晨继续向前走,“你们今天工作都完成了吗,怎么一个个站着不做事啊?”她把包子放在旁边的桌上。
她转过身,注意到有两个人坐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付亚郗!”叶刈晨叫了出来,她走上前去,“亚郗,是你吗?”
他抬头,看到了叶刈晨那张朴素的脸。
叶刈晨一惊,他居然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又看了看严寒,也是那副模样。“你……你们打架啊!”叶刈晨气愤地说,“你们怎么可以打架啊?到底什么情况啊?”
付亚郗没有说话,只是支撑着站起,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亚郗,付亚郗!”叶刈晨在后面喊,可他依然没有回头。
“严寒,这到底怎么回事?”叶刈晨转身问道。
“他替你讨回公道。”
“替我讨回公道?”叶刈晨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公道?”
“是我害你落水受伤。”严寒惭愧地低下了头。
“什么?是你?”叶刈晨皱紧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刈晨想了想,说:“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去找付亚郗。”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寒哥,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一个手下说。
“吃你们的包子去!”
没办法,他们只能一个个闪开,吃包子去了。
严寒苦恼的坐在自己破烂的办公室,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难道自己都做错了吗?不,我没有做错,是付氏集团害死的我的父亲,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那是付亚郗应得的。
严寒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的信念支撑他到现在。这样活着,应该很累吧!
其实,严寒无论做什么,父亲都不会活过来。如果放开,就不会痛苦了。
只是,人都习惯了回望,回望那些灰色的曾经,接着,蚀骨穿心地铭记,就这样被以往的意念牵引着向前,最后失去了自己原来的路,再回首,却已经无法重来。
叶刈晨跑出来,四处张望着。
付亚郗站在河边的岩石上,望着一穿秋水,眼神黯然失色。
“付亚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学校的吗?
付亚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来找叶刈晨,是想来保护他,可是,突然让他知道她的受伤是因为他。他要怎么面对他呢?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严寒的?”付亚郗的眼神依然望向远方,他不看她。
叶刈晨走近了几步,“严寒,应该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
朋友?严寒和她是朋友?
他和严寒是仇人,那他和她之间算什么?同学?还是朋友的仇人?
“你怎么会跟他是朋友?”付亚郗转头问。
叶刈晨猜想,付亚郗和严寒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待会儿,一定要找严寒问清楚。
“我和严寒,是在一年前认识的。”叶刈晨向付亚郗阐述起来,“那时候严寒带着一帮人在那家厂里停留,接着做起了生意。我们家是开包子店的,那帮男的不会做饭,就经常去我家买好多的包子,慢慢地,我们就认识了,他还成了我们家包子店的固定客户。后来,只要我在家,就会给他们厂送包子。有空的话,还会在那里聊聊天。我和他,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
叶刈晨说得很坦诚,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的欺骗。渐渐地,他那颗皱缩的心得到平复。
“那他没有理由伤害你。”付亚郗自言自语道。
“啊?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叶刈晨看着付亚郗的脸,脸上的瘀伤有些发紫。“你的脸?”
“没事的。”付亚郗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赶回去吗?”这里离学校可是有不少的路呢。“再说,你还有伤。”叶刈晨指着他的脸。
说的也是。“可是,我不回去,住哪?”付亚郗望向叶刈晨,“这个地方,连个宾馆都找不到。”他开始抱怨。
“有啊!”叶刈晨急忙回应他,不过,那种宾馆不是人住的地方。她笑了笑,说:“住宾馆太浪费了,不如住……”
“住哪?”付亚郗自觉地向她靠近。这是第一次没有心墙的距离地看着她。
她没有大大的眼睛,单单的眼皮下,却也闪现着灵动的气息。黄而自然地皮肤,有一股原野的味道。平平的刘海遮住了高高的额头,后面的长马尾,显示出作为班长的威严。
付亚郗感到自惭形秽,跟她相处了近一个学期,却从没有认真地看过她。
“你跟我来吧!”叶刈晨挥挥手,示意他跟来。
“你要带我去哪?”
“跟我来就知道了!”
付亚郗很情愿地跟了上去。
在太湖边的渔场上,叶刈晨大喊了一声:“大伯!”
远处的渔船上,有人挥手回应。
过了一会,一个老头走了过来。“刈晨,你来啦!”
“恩!”叶刈晨回话,看了看旁边的付亚郗,说:“大伯,这是我……我同学,付亚郗。他今天要住在我家的渔船上,麻烦你照料一下。”
“大伯,您好!”付亚郗有礼貌得打了声招呼。
大伯打量了付亚郗,说:“呵呵,不错的小伙子。去吧!”
“谢谢大伯!”叶刈晨高兴地拉着付亚郗走了。大伯看着付亚郗的背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家的渔船,这两年我家没空捕鱼,就让大伯照看着。”叶刈晨走进船舱,“今天,你就睡这吧。”
付亚郗走进船舱,环顾了四周,只见中间是一张矮小的八仙桌,靠边是一张硬板床,上面上面也没有,顿时拉下三条黑线。“你让我住这?”付亚郗一脸的嫌弃。
“怎么,不行啊!”叶刈晨看向他,“像你们有钱人,整天吃好穿好睡好,根本不知道农民的日子。不想住,那就走啊。”班长的威严又出现了。
付亚郗挠了挠头,很无奈地说:“那就将就一下吧!”
“那我走了!”叶刈晨跑出了船舱。
“你去哪?”
“当然是回家啦!”
付亚郗无语地坐在硬板床上,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答应住在这破船上。
“小伙子,今晚你就睡这吧。”大伯抱着被子走进来,把被子铺在硬板床上,“觉得闷,就把窗户打开着。”
“谢谢大伯。”
接着,大伯拎起手中的袋子,说:“这时刈晨家的包子,就当做晚饭吧!”
崩溃,居然没饭吃,付亚郗心里简直哭笑不得。
“汗……”大伯叹了口气,坐下。“其实刈晨,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刈晨,她……”付亚郗对叶刈晨突然有了兴趣。
大伯眼神闪烁,挥了挥手,“不说了,你早些睡吧!”
这个大伯还真吊胃口。
空空荡荡的船舱里,只剩下了付亚郗一个人。
回想今天的事,真的很意外。当他要准备面对的时候,就真的让他遇到了该遇到的人,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心声了吗?
叶刈晨,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平日里作为班长的她,总是飞扬跋扈,居高临下。
可是,大伯口中“苦命的孩子”,是她吗?
她为什么会回家,还以为又是程忆如高的鬼呢?
结果不是预想的那样,付亚郗的心也就平坦了些。但是严寒的出现又令他忐忑不安,如果又出现朵朵类似的事情,他该怎么办?
付亚郗在为她担心。
以前的他,从没这样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即使是朵朵,也是在一个人孤单的时候想起。
现在的付亚郗,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叶刈晨地脸,还有澄澈的双眸,像冬日的阳光,带给他希望,带给他温暖。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不仅是他,还有她。
感觉,终究还是双方的事情。只要有感情,另一方必定会有感觉,只是愿不愿意去触碰,愿不愿意去接受。
若愿意接受,那就是两情相悦;若不愿接受,则成了一厢情愿。
结果是喜是悲,依然由两人掌控。
农村的夜晚总是安静的,偶尔一阵风吹过,就能听见草木间的呢喃。
这件事情,我要弄清楚,付亚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严寒和他打架的原因,真的是为了我吗?为什么这件事,总觉得不是那么的简单?
叶刈晨站在厂房前,思考着这阵子发生的一切。
“刈晨,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严寒站在叶刈晨的旁边,说。
“不,我要知道。”叶刈晨态度坚决,“不管事情是怎样,我都要知道。”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难道,你真要卷入这场风波吗?”
“我已经卷入了,不是吗?”从她受伤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严寒看着叶刈晨认真的摸样,无可奈何,是她自己要卷入这场风波,他束手无策。“好,我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叶刈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只知道付亚郗是美国的留学生。”
“其实,付亚郗不是什么美国留学生,他是一中的学生,也是付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就在两年前,付氏集团发生爆炸案,炸死了他的父亲和一名车间工人。付氏集团因此而财产亏空,宣告破产。付亚郗和他母亲为了躲债,逃到了美国,全然不顾那个死者和那帮下岗工人。”严寒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你亲人……也在下岗工人里面?”叶刈晨不确定地问。
“那个死掉的车间工人,就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