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亚郗忽然跳下去,说:“叶刈晨,就让我们在着剩下的高中日子里,相互陪伴着。不考虑以后,只珍惜现在,好吗?”
“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叶刈晨戏谑说。
付亚郗凑近她,说:“凭你夺走我的初吻!”
她想起在太湖边上那个意外的吻,脸泛红了。“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她强词夺理道,“可你还不是为我人工呼吸在先。”
“那哪能算,我是为了救你,傻瓜!”
什么?傻瓜?这是有人第一次这样喊她,不过,她心里还是甜甜的。
付亚郗也是在朵朵死后第一次叫人傻瓜,这时,他想起了小傻瓜,朵朵。面对着眼前的叶刈晨,心里又一种满足感。
“好,那我们就一起毕业。”叶刈晨也跳下双杠,“毕业之后,我会离开,你放心,到时候,我再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你的秘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去的。”
其实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从那天他登上主席台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勇敢面对,不再执着于过去。
“如果以后我们再次相遇……”
“如果我们再次相遇,就让我们当成陌生人,谁也不要认出谁!”叶刈晨打断他的话,说得很决绝,心里却好矛盾。
“难道真要这样?”
“可我们也不一定会相遇啊!人生,就像一条直线,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直线上走,同一空间内,当两条直线彼此相交之后,就不会再有相交的机会了。我已经插足了你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叶刈晨意味深长的讲着。
“好,那就一言为定!”除了答应,他毫无选择。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也许,这有些儿戏了,但却是正确的。
人生像一条水平直线,许多不同的直线在在同一个空间内移动着,也许会有相交的机会,但相交之后又各自分叉,没有相交之日。
除非,两个人是站在同一水平直线的,这样,即使走着各自相反的方向,也依然也已回头,看看对方,交融彼此的世界。
现在的叶刈晨,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不去管付亚郗的事情,也许事情不会行现在这样消极吧。但是,她没有遗憾,能和付亚郗成为朋友,是她求之不得的。
付亚郗从来没有想过,来到学校,会遇上叶刈晨这样一个女孩。他曾经以为,除了朵朵,他的心理容不下任何人,但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被她牵动着。但是,他有着自己的事情,他不确定与她能否走到最后,所以,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承诺。他只想好好的享受现在,未来,还有很长很艰难的路要走。
转眼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热,穿着短袖的叶刈晨坐在树荫下,看书。
“这么热的天,你还这么认真?”
叶刈晨抬头,是付亚郗。“当然啦,我们要一起高考的呀,不认真些,怎么考好啊!”
付亚郗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了那伤疤,在袖管下,若隐若现。
叶刈晨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伤疤,下意识的将袖管拉下。“很难看,是吧。”
这个伤疤,是因为他而留下的,他的心里很愧疚。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
“你跟我来!”付亚郗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拉走了叶刈晨。
这是一家刺青店,清雅的欧式风格。叶刈晨走进去,才意识到,他到底要做什么。“付亚郗,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叶刈晨很生气的说。
“我只是想帮你遮掉这个伤疤。”
叶刈晨觉得很可笑。“难道我叶刈晨见不得人吗,要用刺青来遮伤疤。”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付亚郗想解释。
“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做些事情。”付亚郗认真地看着他,“那天我看到这家店的时候,就想到了你,我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接着,他拿起一张图案,说:“这是我为你找到的刺青图案。这个图案,我会亲手为你刺上。”
叶刈晨有些感动,生气不翼而飞。
刺青房间里,付亚郗认真地为她画着图案。
叶刈晨静静地看着他。亚郗,谢谢你这么细心地为我,这个伤疤因你而在,我愿意任你描绘,任你修饰。
一道道工序,付亚郗都小心翼翼的弄着。
“疼吗?”他问。
“不疼。”叶刈晨微笑了一下,“你以前学过刺青吗?”
“没有。我是专门为你而学的,傻瓜。”
真的吗?他说是专门为她学的。叶刈晨的心理又说不出的喜悦。
“这是一朵麦秆菊,代表永恒的记忆。当我见到这图案的时候,我就想永远地刻画在心里。”
“亚郗,你喜欢我吗?”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叶刈晨怔怔的问出了一句。
他顿了一下,说:“刺青的时候,不要说太多话,万一我分心,刺不好,遭殃的,可是你。”
他绕开了她的问题,因为他无法回答。他承认,他是喜欢她的。可是说了有什么用呢?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恋,为何要让它开始。不如在还没弥足深陷之前,就放手。
一个对未来没有把握的人,有什么把握给别人未来。
叶刈晨没有再说话,气氛变得很僵硬。
“好了!”付亚郗收起工具,为她擦拭着。
淡淡的线条勾勒出麦秆菊纤细的花瓣,微微绽放出美丽的轮廓,就像未成形的爱恋,含苞欲放。
叶刈晨终于明白付亚郗的用意,他们之间不会有结局,就像这朵麦秆菊,不会再开放,永远只能定格在未开放的那一瞬间。
把一切放在内心深处,成为永恒的记忆。是痛苦,是欢乐,用回忆去体会。
她明白了。
“付亚郗,谢谢你!”
“你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这话讲得很见外。
有了刺青,叶刈晨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伤疤本来颜色要暗些,但衬托着刺青的图案,显得恰到好处。她有些佩服付亚郗的技术。
晚上,叶刈晨微笑着回到宿舍。
“咦,刈晨,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贝宣晴八卦的问。
“没什么,就是今天去弄了这个。”叶刈晨点点手臂上的刺青。
“哇,好漂亮啊,而且还把你的疤遮掉嘞,你去哪里做的呀?”
“是……付亚郗带我去做的。”
“这个付亚郗,对你还真好,他一定是喜欢你!”
“你不要乱说!”叶刈晨堵住她的嘴。
“我没有乱说啊,付亚郗这阵子天天和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贝宣晴撅了掘嘴。“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这话说到冷冷叶刈晨的心坎里。“我……”
“你一定喜欢他。”贝宣晴坚定地说。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知道了?”
“我是凭我的直觉!”
“我才不信呢?你不管好你的韩天翼?”叶刈晨扯开话题。
“我跟韩天翼,很不错啊!”贝宣晴在原地幻想起来。
叶刈晨无奈地走掉了。
她是真的喜欢上付亚郗了,一种很单很纯的喜欢,可是,他没有任何表态,也许,她对于他,是可有可无的吧。
他对她的补偿和感谢,一个刺青就扯平了。
刺青,把一切都展露得那么明晰了,她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相交的直线,总有分开的一天。
相交之后,是永不再遇。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只是不愿意深究罢了。有些原因,她不明白,他也没有坦白。或许是相遇得恰到好处,所以,她来了。
也许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静静地凝望,遥远而清冷的彼岸花,深刻而杳渺的梦。只是,这回事一生吗?
叶刈晨站在阳台上,今日的夜空,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在哪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有点凄凉。
花开花落,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有花开的声音,定有花落的结局。
不知何时起,叶刈晨变得变得如此抑郁,即使在这盛夏,心也会抽凉。她无法逃离这孤独的夜晚带给的伤感,也许真如一些人所说,忧郁过多,一切都会变得暗淡。
但她又能怎么做呢?唯有向着自己选择的路,收获一路上的幸福,那便是成功,管它是一席悲凉,还是一片忧伤。
社会实践活动的日子要到了,这是毕业前最后一次了。目的地为恐龙园。
同学们欢呼着跑进恐龙园,四处寻找玩的项目。
叶刈晨站在付亚郗的身边。付亚郗伸出手,说:“走吧!”
“好!”
于是,他牵着她,跑进了恐龙园。这只手,她觉得好温暖,好想永远就这样牵着。
“啊——”到处都是尖叫声。他们也去玩冷冷疯狂火龙钻。可是,叶刈晨刚一下来,就觉得头晕了。
“你看,头晕了吧!叫你别玩的。”付亚郗笑着说。
“什么呀,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而已。我还想去玩嘞。”
“我们看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付亚郗牵着她,走到了休息处。
“你先坐,我我去买饮料!”说完,付亚郗向远处跑去。
不一会儿,付亚郗拿着两瓶饮料过来了。
“刈晨,还记得我们有同一个生日吗?”
“当然记得。”叶刈晨一想到上次那个打碎的星星瓶,心理很不是滋味。
“上次没有收下你的礼物,对不起。”
“没有关系,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付亚郗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这个,给你,就当做是补偿吧!”
这是一个“叶”字的挂件,银色的表面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怎会突然想到要补偿我啊!”叶刈晨奇怪地问。
“不要就算了!”付亚郗收起挂件。
“我要!”叶刈晨想去抢,结果还是没有得到。
“是你自己不要的,着不能怪我。”付亚郗露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你……”叶刈晨想假装生气,却惊呆了,因为眼前又是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你拿这个吧。”付亚郗笑着说。
这是一个“亚”字的挂件。叶刈晨看呆了。
“这次不要就真的没了。”
她立刻抢了过来。“为什么不给我‘叶’字啊?”
“如果把一个人的名字挂件带在身边,那么……”付亚郗忽然停住。
“那么什么?”叶刈晨追问。
“迷信的玩意儿,不说也罢。”
这个付亚郗,还真吊胃口。
“可是,你送我东西,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就是……”
“刈晨!”韩天翼突然冒了出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走,咱们一起去游泳。”
要不是韩天翼插进来,付亚郗早就说出了口,理由就是,我喜欢你,只是这句话,在也没有机会说了。
如果把一个人的名字带在身边,那么,这个人,就是喜欢她(他)。以后即使两个人分开,依然可以用它来思念彼此。
这没有太深刻的含义,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种记忆。
“什么?游泳?”亏他想得出来,叶刈晨说到:“那你带游泳衣了吗?”
“哦……好像没有诶。”韩天翼回头望了望贝宣晴,她只是茫然得摇摇头。
“那就去溜冰,着总不要带溜冰鞋吧。”
叶刈晨没有回答,她看向付亚郗,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无所谓。”
“你看,亚郗都没意见了,咱们走吧!”蓦地,韩天翼又回头,“咦,马力呢?”
“对啊,马力呢?”叶刈晨这才意识到马力不在。
“额……马力他……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虽然马力不在,有点遗憾,但还是高兴地走了。
他们穿上溜冰鞋,在场地里划开了。叶刈晨两手扶在栏杆上,又怕又喜,她抬头望去,贝宣晴和韩天翼快乐的划着,她也高兴地笑了。
“我们一起划吧。”一只手伸到叶刈晨的面前,这是付亚郗的手。
“不要了,我不会。”
“我教你,来。”二话没说,就把叶刈晨给拉走了。
离开了栏杆,叶刈晨感到好没有安全感,身体不由地向前倾,“啊……”她闭着眼睛,尖叫起来。这时,一只手抱着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她缓缓睁开眼睛,付亚郗温情的看着她,“你还好吗?”
她笑了,继位者移回重心,任由付亚郗牵着她的手,在场地上自由的飞翔。
这种感觉好幸福,真希望这一刻不要流走。
叶刈晨拿起“亚”字的挂件,幸福地将它埋进心里。这是属于她的美好,无论将来会如何,她都会好好珍藏,作为今生今世的证据。
他们的欢声笑语,荡漾在淡蓝色的空中,这欢笑,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他与她的情,也没有任何杂质,在他们的眼中,都有着各自幸福的倒影。
这种握在手中的默契,指引着他们的明天,在有限的明天里,就让幸福充实,让微笑洋溢,永远记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