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父爱。曾经有那样一个父亲,那她也就认了,但是,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这令她对父亲的印象清晰而遥远,她想要知道到底谁是自己的父亲。熟不知,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这一声“爸”,把她多年来的不快都释放了出来。“我就知道,老天爷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阿晨,对不起,爸爸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没关系,现在知道,也还不迟啊。”叶铭郗抹了抹激动的泪水,说。
“阿晨,对付千氏,就让爸爸来吧,到时候我们父女好好过日子。”杨天擎语重心长的说。
“不要!”叶铭郗使劲的摇头,“我要帮爸爸,我要和你一起。等到打垮千氏,我们就回到渔村,重新过日子,好吗?”没什么比家人更加重要,这是它失去母亲之后懂得的。
“可是,这次可能会丧失性命,爸爸不想你冒这个险。”
“不会的,爸你相信我,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不是还有爸你帮我吗?”
“恩,是啊。”杨天擎挤出一个微笑,“阿晨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可能连爸都快赶不上你了。”
“爸,你怎么这么说呢!”嘴上这样说,其实叶铭郗的心里很开心,能得到父亲的夸奖也算是来之不易呀。
“阿晨,能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我死了也甘心。”
“爸,不许你这么说!”那个“死”字让她听了很不顺耳。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么?”杨天擎莞尔一笑。
“呵呵。”叶铭郗在爸爸的怀里,笑得很开心。
“会长,姚静初来了。”一阵电话语音想起,打破了房间里温暖的氛围。
“会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姚静初恭敬的问。眼神不时望向一旁的叶铭郗。
“静初,这次又有新的任务了。”杨天擎坐在办公椅上,表情漠然。
“请会长指示。”
“就是……”杨天擎眼神向叶铭郗的方向射去,“协助叶铭郗的工作,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这……”接到这么不明所以的任务,姚静初愣了。
“静,这次让我们一起对付千氏,为我们的自由而战。”叶铭郗在一旁开口说道。
姚静初还是不知所以。
“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叶铭郗拉起她的手,“静,你知道吗?杨叔叔是我的亲生父亲,原来我的亲生父亲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是吗?”姚静初半信半疑的看向微笑的杨天擎,表情愕然。
“怎么,你不为我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啊。会长是你的父亲,那很好啊!”姚静初很不自然地裂了裂嘴唇。
“阿晨是我的女儿,你又是阿晨的好朋友,你以后就喊我杨叔叔吧,别会长前会长后的。”
“是。”姚静初应了一声。
“爸,那我们走了。”叶铭郗拉着姚静初跑了出去。
待她们走后,杨天擎不禁皱起了眉头。
叶铭郗的小公寓。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皎洁的月光照得公寓大厅亮堂堂的,根本不用开灯,就能看清对方的脸。
“静,对不起,有些事情,我没有对你坦白。”叶铭郗躺在沙发上,抱歉地看着姚静初。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故事。”姚静初搂着靠枕,蜷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我的原名叫做叶刈晨,三年前,我母亲被那些企业害死之后,我就进了翔以,并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为母亲报仇,这是你知道的。还好后来有你的帮忙,否则,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姚静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前几天才得知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杨叔叔竟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很开心。我想,老天爷对我还是很好的,在经历那么多的不幸之后,又给我重新带来了幸福。”
“老天爷对你真的很好。”姚静初附和道。
“可是,我以前一直在想,要是当初我不进翔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叶铭郗不由得感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进翔以吗?”
“为什么?”叶铭郗望向姚静初。
“我妈是个妓女,我爸也从来不管我,除了给我生活费和学费。小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他们都说我是妓女生养的。后来为了保护自己,便去学了跆拳道。能进翔以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三年前,姚静初惹上黑道的人,夜晚在街角被人拦截,结果被大的遍体鳞伤。她闭上眼睛,也好,就让她死去吧,这样,她再也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就在她想要放弃自己的那一刻,出现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那人一下子打退了几个小混混,试图将姚静初扶起。
姚静初站起身,没有道谢,而是说:“这位姐姐,你快走,我不想连累你,就让他们把我打死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人不干,继续甩起她的腿,向那帮人攻击。
“滚!”那人大喝一声,那些小混混早已不见人影。
那人走到姚静初的面前,打量着她颓废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救我,就让我死了算了。”姚静初靠在墙壁上,泄气地说。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的,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人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管我,好像从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就更应该活着,为自己而活着。”那人安慰说,“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教你怎么为自己而活。”
姚静初一听,像是拽到救命稻草似的。“是姐姐救了我,我愿意跟着姐姐。”
“傻孩子,你应该叫阿姨。”
姚静初抬头,才发现口中喊的姐姐是什么摸样。她看上去不是很年轻,眼角有许多细纹,黄黄的皮肤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想来也有靠四十岁了吧。叫姐姐好像真的不是很合适。
“那是我母亲!”叶铭郗惊讶地叫了出来。
“恩。”姚静初点了点头。“我就那样跟着阿姨进了翔以,她教我人活着要有意义,要为自己而活,不能再有轻生的念头。我便跟着她学习如何自卫,如何攻击,如何隐藏自己。那时候我的跆拳道还没有练到家,她让我重新联系跆拳道,所以,我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
“那我母亲被人害死,你也知道喽?”叶铭郗迫不及待地问。
“我不知道。”姚静初看了看叶铭郗,继续说:“阿姨很少跟我碰面,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翔以的什么人。”
叶铭郗失望地靠向沙发。“那你进翔以,就比我早了几个月而已。”而且就在这几个月中,母亲出了意外。
“我还记得我们是在两年前认识的,是因为秃鹰club。那时候你写下了秃鹰计划,而卧恰好接到会长协助你开展秃鹰计划,我才意识到,原来,你也是翔以的人。”
“你应该知道,翔以的身份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向你说出我在翔以的身份,为的就是让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能跟你称为好朋友,一起学习,一起工作。”姚静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如果那时就那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有这么美好的大学生活,有这么美好的朋友。
“能够认识你,我也觉得很幸福。我想,一定是母亲在天的特意安排,让你陪伴我。”说着说着,叶铭郗的眼眶含满了泪水。
她站起身,走到阳台,望着夜空的那轮明月,清晰而皎洁。她张开五指,大喊:“妈,谢谢你,谢谢你把静带来我身边,谢谢你一直在天上保护我。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到时候和爸爸一起过着,快乐的日子。”两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相信阿姨在天之灵,一定能够听到你的呼喊。”姚静初早已默默无闻的走到她的身旁。
“静……”叶铭郗搭上姚静初的肩,嚎啕大哭。
姚静初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将眼泪流淌在心里。朋友是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只要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地能够感受对方的痛苦。
过了许久,月亮的位置稍稍有些下移,但月光依旧。白色的月光洒在阳台上趴着的两个小身影上,地上还有歪歪斜斜的空酒瓶。
“静,那你的大学生身份也是假的了?”叶铭郗趴在阳台上,闭着眼睛问。
“不是啦,你才是假的叻,我可是靠自己的努力考进去的!”姚静初嘟着嘴,不服气地说。脸像婴儿般红彤彤的,应该是酒喝得有些过量了。
“我才不信呢。”叶铭郗把脸翻了过去。
“我真的是考进去的,我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却没想到,我没有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爸妈依然不理我。铭,你知道吗?我活着的这二十二年来,承受了多少吗?”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打在阳台上,台面是水泥勾芡的,很快就挥发了。
“你以为我也好受吗?我亲手将父亲赶出家门,结果,他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父亲,呵呵,你说好不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姚静初迷迷糊糊地说,接着又“呵呵”的傻笑。
两人渐渐睡去,六月的风吹拂着她们的脸庞,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斥着酒气和眼泪的味道。
夜晚,美国旧金山脚下的一座孤僻的山庄里,灯塔通明。这座山庄表面上破旧不堪,里面实则豪华气派。
“首领,您吩咐调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john,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为首领办事,是我的荣幸。”
他们是用英文对话的,一句句流利的美式英语脱口而出。
John口中喊的首领,正是亚新集团的总裁,colion付。此时,他正坐在一张豪华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john。
John之所以将colion称为首领,是应为colion正是美国nightorganization(夜组织)的首领。
“你查到了些什么?”colion冷冷地发话。
“秃鹰计划一共使得六个中国大陆企业集团倒闭,而这六家企业正是二十多年前反追踪计划的参与者。”
“反追踪计划?这是什么东西?”
“私家侦探查到,这反追踪计划,是由千氏集团的总裁千威发起的,目的是铲除翔以策划协会。”
Colion听到“翔以策划协会”,眼神不时发出酷光。难道三年前自己接触的就是翔以策划协会吗?
John继续说:“二十年多前,千氏和翔以发生利益冲突,最终翔以没有胜过实力雄厚的千氏。后来,千氏联合六大企业进行反追踪计划,想要将翔以一网打尽,就在千威灭掉翔以的那一刻,出现了一位少女,结果千氏放过了翔以。这位少女,就是翔以23号。”
“这跟秃鹰计划有什么关系?”这跟叶刈晨又有什么关系。
“秃鹰计划铲除了六大企业,这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应该不是巧合。”john说出了他的怀疑。
“秃鹰计划是翔以弄出来的?”colion惊讶地说。可是秃鹰计划不是叶刈晨写的么,难道,叶刈晨也是翔以的人?如此看来,秃鹰计划并不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策划案,而是一部真正的计划。难怪叶刈晨不肯将秃鹰计划交给自己,原来她是另有所图。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john急忙解释说。
只是猜测罢了,也许情况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叶刈晨被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你还查到些什么?”
“翔以近期与Christopher联系,似乎将对千氏发起进攻。千氏与翔以之间的斗争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属下怕这次可能会危害到组织的利益。”
“为什么翔以与千氏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colion突然觉得自己被欺瞒了很久,不禁有些气愤。
“老首领不准组织再提这件事情,而且,大多数知道此事的人都被杀死了。”john战战兢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