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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你

横亘山脉地处灵极大陆中央位置,其间树林繁茂,异花纷乱,野无人迹,却有不少山林野兽出没。所以人常不在,除了在山中长久以来形成的小村庄,大多是山兽们的逍遥之所。

学校选的是翠苍山,这里离智达城仅有一百多里,相对来说比较近,遇到什么情况好做应变,而且在横亘山脉外围,野兽较少,比较安全。

易天他们班在学校队伍的中段,而易天又在自己班里的后面,习惯了孤独,再要与人为伴,也有一种心的渴望和孤寂的反感。

何无极和易天两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一排,没有交流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队伍前进。易天的目光不是扫过上官若水,静静的注视。

上官若水也似乎感受得到什么,偶尔看一眼易天,但易天却会马上将目光避开,既想又害怕的感觉让易天又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奇妙。说不出的心动,没有前世的他与何叶的默契,没有前世的他与何叶的生死与共,只有淡淡的心意,一方面的心意。

行路是乏味的,但易天的眼里,却成了享受。听着路旁鸟儿的啼叫,想着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倒也是一件令人自得的事。

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路,易天没有什么感觉,可大多数学生却已经走不动了,带队老师便让队伍停了下来,休息。

顿时,这群孩子们三五成群地坐倒在路旁的草地上,唧唧喳喳谈论起来,也不知道都说些什么,但一路上的疲惫好像在高谈阔论中消散了不少。

何无极拉着易天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坐下,笑问道:“易天你不是说要追上官若水吗?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动静啊!”

易天笑了笑,直接躺倒在地上,道:“你看着天空是蓝的,云彩是白的,蓝天爱白云,用得着说话吗?你不懂的还多着呢!”说完,深吸一口气,又径自养起神来。

何无极也不顾易天怎么说,看了一眼上官若水,又看了一眼易天,露出一丝怪怪的笑,然后起身走向了上官若水。

............................................

“无极,你怎么不去陪那头猪了。”紫清笑问道,何无极与易天的关系最好,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而此刻他竟然抛弃了兄弟,来和女生说话,却也算得上是一个新闻了。

“我说过我一定要陪着易天吗?大姐,我也是个人啊,不要把我跟那非人类当成一种人,我可没他那么变态。”何无极苦笑道。

“上官若水,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些话跟你说。”何无极脸色微红,他可没有易天那么好的演技,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而这里又有几个别的女生,一时间竟是红了脸。

“若水啊,你可小心着点,这家伙整天跟那头猪在一块,肯定没学什么好。”

“就是就是,无极别看他挺友善的,可他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

上官若水还没起身,几个女生就开始对何无极讽刺起来,而何无极却先忍不住了。

“我在那边等你。”说完红着小脸一溜烟的跑掉了,而后边传来一阵娇笑声。

嬉笑几声,上官若水离开了几位女生,来到了何无极所在的一棵大树下,脸上也是红红的,显然是有些害羞。

“何无极,你找我什么事啊。”上官若水轻唤一声。

何无极转过身,吱吱呜呜的说道:“上官若水,你觉得易天......怎么样啊”“恩,就是你觉得易天他这个人怎么样?”何无极不敢正视上官若水,但眼角的余光,仍是忍不住观察她的脸色。

“他,人挺好啊,怎么了?”上官若水展颜一笑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何无极有些不敢肯定。

“怎么了?”上官若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易天他人也挺苦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过往,但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的上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人本就不是别人能左右的,你......懂吗?”何无极自顾自得说了一大通,抬头却发现上官若水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有些着急。

忽然,上官若水眨眨眼睛,诡秘一笑,道:“我们都还小嘛,有些事情以后再说吧,你还有别的事吗?”

何无极心里莫名的一阵苦涩,自己的一番心意,没说明白就被人挡了回来。但他马上发现,上官若水在某些地方,竟然和易天完全一样。摇摇头叹息一声,“没有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那样了。”

上官若水对何无极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的走了,而她的笑容,仿佛很灿烂。

回到易天身边,看着他双手枕在头下,神态很是安静,带着几分洒脱和飘逸,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得出他的与众不同。

何无极不禁叹道:“易天啊易天,我算帮不了你了,你与众不同,但我只是个俗人,只能祝你好运了。”

下午,一众人又赶了一程,开始由大道转向山路,但林间的绿色又让人心情好了不少,新鲜感促使人们将劳累暂时忘了,是故,下午走的路却比上午多了一半有余。

“好了,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男生跟着老师搭帐篷,女生跟着老师拾柴做饭,快点,在晚上还有时间开一个篝火晚会。”领队的老师一停下就开始布置任务,脸上带着笑容,有些兴奋,毕竟,像这样的生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学生们干活自然快不了,但胜在人多,七手八脚的十几个帐篷在天黑前也搭好了。

老师没有让易天干什么活,却是让他负责警戒,在营地周围看看有什么猛兽出没。而易天也乐得清闲意念神波一放,瞬间便了解了周围山林中的情况,他也不急于汇报,随便找了一棵高大的树,飞了上去,却又睡他的觉去了。

山间幽寂空灵,却又有着与城市不同的清新优雅,放下一切,易天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八年的异世生活,易天整天因思而愤,因恨而悲,惶惶终日,为了一个虚无的幻念而活着,而今,他找到了转世而来的“何叶”,不,是命运再次让他们相遇。易天紧闭的心灵,似乎正在开启,寻找那倒可以进入的光明。

今世的易天,又有了活着的目标,在这山林中,他只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前世追梦到今朝,落叶归根此心憔,空叹息,白首摇,可怜之人不乞饶,上天不顾江山笑,江湖飘,忘却天下任逍遥。”

“三界之神又何妨,为你逆天不思忘,剑惊风,法灭地,不念江河破天扬,梦留清风影重数,心不弃,今生为你绝不放。”

易天对着苍天大笑,一生有你足矣,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权力大条,任天下如何也不能再将你夺走,永生永世。

声音远远地传出,惊起一片山鸟,豪放,又似唤起无数的山兽,低啸,却没有前来进犯的。

山的前面,此刻也正是热闹,天色渐晚,一大丛火焰渐渐升起,同学们或三五成群,或几十人团坐,学校里七百多学生和近一百名老师,又开始了华丽的篝火晚会。

“老师,您知道易天去哪里了吗?”何无极见晚会快要开始了,却不见易天的影子,只得来找老师。

“他不是去巡山了吗?怎么还没回来?”老师也有些犯嘀咕,虽然知道易天实力强的很,但归根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呀,本来巡山的应该是她,可现在......

“无极,我没事,就是走的比较远了。”易天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何无极身后,而老师此时也有些疑惑,刚才何无极身后明明没有人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何无极听到易天的声音,转身拉住他就向晚会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小子什么都不懂,还要让我来教你......”

易天苦笑,心想:“我什么都不懂?论实际年龄,你跟我叫爷爷,我都嫌你小呢。”但是,他也不答话,跟着何无极便跑了过去。

篝火已经生起,映的山坡尽显红色,跳动的火焰伴着清风,摇曳着,配上各班自己点的小火堆,却别有一番异样的美丽。

晚会已经开始了,在中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拿着一件乐器,正在演奏,曲意优美,虽然和演奏大家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此时此地,却还有谁在意?

何无极拉着易天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群,却是径直的把他拉到了上官若水所在的那堆火之前,然后递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自己就跑了。

易天狠狠地瞪了何无极一眼,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这堆火周围的人,三男四女,却正好空着一个位置。猜也知道这是何无极早就安排好的。

“邓易天,坐啊,干什么总是站着?”旁边的一个男生先开口了,因为易天以前维护过平民学生而有展示过强大的实力,虽然男神门嘴里不说,实际上心里也早就把易天当做老大了。

反而女生这边没有动静,易天毫不留恋的拒绝过几个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之后,他的名声在女生这边向来不怎么好。

“嗯,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表演个节目。”易天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在座之人都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向来低调的易天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出风头了,不过转脸他们就笑了,这等可遇不可求的事,今天竟然让他们碰上了,回头也可以跟别人炫耀一番了。

易天转头看向女生那边,笑道:“先给你们其中的一个人。”

几个女生听了这话瞬间两眼放光,易天献艺本就是新闻,而易天为女生献艺,更算得上是新闻中的奇闻了,要知道“易天不喜欢女人”这个传闻早就是根深蒂固的扎在众人的心底,而此刻,却是动摇了。

上官若水含笑相望,却只是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火苗去了。

男生们也都是有些诧异,但眼中的一些嫉妒之意更盛,他们和女生在一块都是对对方有意思,而眼见着易天类似于表白一样的话,不敢肯定是哪一个,如果真的跟他们抢女人,他们还自认为抢不过的,只能悻悻的盼着易天指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了。

易天直接无视男生们的眼神,径自走向中央的篝火旁,跟主持的老师说要表演。那个老师不认识易天,笑问道:“你打算表演什么节目呀?”

易天回头望了一眼上官若水那瘦小的身子,冲老师一笑道:“舞剑吧,当一个纪念。”

老师当然不会去官易天会不会什么剑法,更不会去猜测易天话中的意思,他只只是负责宣布下一个出场的人,是易天罢了。

待的曲毕,众人惊奇了一阵掌声,有鼓励的,有赞美的,但无论如何,都表现出对演奏者的尊重。

老师宣布了易天要舞剑,全校学生哗然,知道易天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见到或者说认识易天的却是不多,大多数人,只是凭一些传言来确定学校里存在这么一个风云人物的,而今天,却可以见到。此时,易天表演不表演反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众人谈论更多的,是那个叫做易天的少年。

火光熊熊,映亮了脚下的路,阵阵热浪炽红了坚毅的脸,破天一剑随心发出几声欢愉的声音。易天从容不迫的靠近了他今生第一个舞台,为了她。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团火苗升起,夜光中,那个少年一步步走出,目光中也似乎腾起了火焰。

夜色深了,但火光之下却燃起了他心中的那份豪情。对着火光的赤红,背着火光的是漆黑,那黑暗中却闪烁着点点的神光,那是易天的信仰。

远处,两道关注的光彩,轻轻投来。

月色不知道何时被一道云遮住了,风也不知道何时止住了,而破天剑却开始了它缓慢的飘动。

剑法是飘逸俊秀的,宛如一绝世佳人随风起舞,灵动秀美,似是在给自己的爱人表达最深切的感情。

众人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仙子,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剑起无声,又好像有着无数清澈的水流滑过,却未曾沾湿那仙子的一片衣角,那份超凡脱俗,只让人觉得望她一眼,都是对她绝世容颜的亵渎。

忽而,剑势斗转,满城的清雅与妩媚不见了,余下的是一份刚直,一份坚毅,一瞬间,令人觉得为人仰视九天仙女,一下子变成了饱经风霜的俊美少年。

“剑起惊风处,花开半月残。”

剑划破夜空的寂静,是剑破空的声音,如奔雷,似潮涌,展示出无与伦比的气势,随着吟唱之声,展现的是一幅战场上近乎疯狂的搏杀。

“金戈倒无忌,天下谁莫当。”

人影不见,剑声依旧,只有无数摇曳的火光,见证者这里还有人在舞剑,铁骨男儿,铮铮硬汉,却没有消失的那一点温柔。

“破苍斩龙又何妨,待吾归,只梦乡......”

最后一句却和剑势一点都不相称,如此磅礴恢弘的剑势,如何当得起一个“梦乡”!!!

“哧——”

剑气划破天空,火苗也随之一颤,易天手中已是空空如也,破天剑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众人还沉浸在那华丽的剑法中,没有醒来。

易天哈哈一笑,双手负后,在火光的映照下,令人看不清他的脸,唯有那一双眼眸,如星光一般明亮。

寂静中,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前段名‘叶苍’,后段名‘惜何’,乃是两个人所创,或许我还有所欠缺,请大家见谅。”

易天阔步而归,众人此时才醒过神来,看着已经没有了人的篝火旁,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掌来,经久不息。

“怎么样,还不错吧。”易天哈哈一笑,坐下,却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尴尬。

七个人一同看向易天,又佩服,又嫉妒,男生们知道,易天比自己强的太多,太多,如果他真的要追谁,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抢走的。

“那,你是要把这节目献给我们中的哪一个呀?”一个女生小隐隐的问道,目光中还有着几分期盼。

易天用余光瞥了一眼上官若水,依旧笑道:“我献给谁就不用说了,我想她心中已经猜到了。”

“哼,你不说出来谁知道?”另一个女生嗔怒道。

“你看看,我什么也没说,你就已经把自己否定了,哈哈......”易天对几个男生笑道。

而那几个人,却也是相视而笑,易天的心思谁能猜得到,或许,逗一逗这几个女生才是他心中的想法吧!而自己几人却对他生出了敌视的想法,不该啊,太不该了......

果然几个女生一起瞪向易天,却闹得易天心里一阵发毛,难道自己做的这些,上官若水根本就不知道?要不,为什么她也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苍山被欢快的火焰照的也好似活了一般,缕缕清风缠上那上升的热量,竟也似在乱舞,如温柔的女子,轻轻的温柔。

谈笑打闹间,易天也觉得活着,也是这般美好,好像这样倒追一个人,也是这般快活的一件事,生活又有意义了,人也不似以前那么孤僻了。

夜更深,玩着玩着不觉间都累了,篝火旁众多的人儿,渐渐少了,睡觉,也是每天必不可少的。

而这些人中,易天绝对是个例外,别看平时没事就睡,但这时,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功力深厚如他,睡觉却更多的是打发时间。

看着渐渐减弱的火苗,易天眼前浮现出两张美丽的脸。

何叶,美丽大方绝世倾城的成熟;上官若水,小巧玲珑,欢乐聪明的可爱。两个人都有一种令他心惊的感觉,那份熟悉,易天已经不能将而这分开。

两张脸渐渐地合成一张,易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那份温柔,那份优雅,令人无法了解的甜蜜,真心的笑,在这个世界,又一次回到了“三界之神”的脸上。

远处,有个老师打算叫易天去睡觉,可被易天的老师拉住了,冲她摆摆手,一声叹息,离去了。

独自对着天上的繁星,傻傻的痴笑,兀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修炼,忘记了身处何地。

冷月残,风霜寒,月色温柔布满天。半夜时分,竟起了些许的风,云也似乎多了。

易天机灵灵打个冷战,从沉思中惊醒。

“春天的夜,竟也这般寒冷。”

易天,仰头望天,不见月,不见星,云从后山渐渐而来。

“要下雨了吗?”

“不,有情况。”

只见山后的天边似有亮光隐隐传来,易天一闪身,直上云霄。

数十里外的山林中,光影交错,好像有人在斗法交手,红青两色的光芒,穿过距离,却也显得格外的明亮,若不是有山挡着,也许众人的清梦也会被扰了。

“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否则大家都会遭殃的。”

易天心念一转,破天剑在手,直奔数十里外的战局。

近处,却听兽吼连连,时而虎啸,时而龙吟,却是一条大虫和一条飞龙在相斗。

好龙,无翅无翼天飞旋,云雾腾空灵无比,四爪盘卧显威能,目光炯炯寒铜铃。虽然只有七八丈长,但它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足以令人胆寒。

好虎,吼声震天彻云霄,奔腾闪退尽技巧,斗大虎目赛明珠,白色如雪称霸王。他的个头比龙小了不少,但他的气势却比龙犹有过之。

奈何龙会飞,虎只能在地上,是者龙的修为虽然较弱,却略占上风。

虎不是打不过龙,却是一身本领用不出来,被迫只能边打边退,向易天他们营地的方向缓缓而来。

易天倚剑而立,瘦小的身子跟着两头巨兽比起来实在不成比例,但他还是站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似有悲壮,似有愤怒,更似有一些螳臂挡车之嫌。但易天目光平静,静的有些诡异。

“此路不通”易天大喝,然而这声音在龙虎的咆哮声中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虎掉头,又自顾自的奔出几百米,里易天所在更近了许多。

“此路不通!”易天运足功力喊道,但此时龙虎相斗形成的气流已经开始波及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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