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勇：“好！二顺哥，明天我跟大春叔谈完工作后，顺便把外出证明开好，咱俩一人带八百块钱，先兼职一段时间的供销工作。”
周二顺点头道：“好！”
于勇：“你跑本省几家城市的电业部门和两个电厂。我去东三省转一转，有什么事往厂里挂电话！”
周二顺抬起头。
窗外的心雨妈“嗖”的一下将身隐于暗影中。
周二顺：“兄弟，就凭咱哥俩累掉裤子恐怕也不抵大事儿！”
于勇：“那你的意思？”
周二顺：“让大春叔把林世仁、牟中德、周大明等人动员出来跑业务，他们这几个人经多见广，能说会道，拉出去拖拉几回准行！”
于勇沉吟道：“有道理！有道理！等咱们出差回来再说。哎！二顺哥，出去遇着有适销对路的产品，别忘了给心雨捎点样品和资料回来！”
周二顺：“放心吧！忘不了！”
于勇转向牟红梅和苗心雨说：“我和二哥在外面跑，你俩在家也别闲着，这段时间心雨的主要工作是把现有的产品解剖一下，该改进的就改进，该淘汰的就淘汰，力争在此基础上自行设计几个新产品，短时间内能拿出样品更好，厂里的生产就靠红梅调度了。”
周二顺：“这就对了，太好了兄弟，叫你这么一汇总、一铺摆、二哥心里可是踏实多了。行！行！真有将帅之才！”
牟红梅笑着说：“二顺哥，你也行啊！”
周二顺一愣：“我、我有什么行的？”
牟红梅：“拍马屁的能耐见长啦！哈、哈、哈！”
周二顺：“去！去！去！再说看我不揍你！”
于勇、苗心雨也跟着笑起来。
窗外。
心雨妈又探头向窗里看去。
办公室里。
苗心雨：“前几天到双惠火车站发货，有几个用货单位的人说，咱家厂子小，没名气，以后他们想去几个大厂家订货！”
于勇“所以要求咱们自己尽快地设计出最好的产品，生产出最好的产品，只要产品先进，质量上乘可靠，还怕没有销路？任何一家用货单位，他们要的是产品性能和质量，而不是大厂或小厂。”
周二顺：“对！对！说得对！”
于勇：“时间不早啦，二哥，你把心雨送回家，我把红梅送回去！”
“哎！“周二顺痛快地答应着。
窗外。
心雨妈隐于夜色中。
办公室里。
四人先后走出来。
于勇顺手拉下了电灯开关。
灯熄了。
院子里。
苗心雨说：“哎，等一等！”
于勇三人具各一愣：“怎么回事儿？”
苗心雨：“于勇，你明天早上找大春叔汇报，能不能让村里给派个看大门的？”
周二顺赞许地说：“心雨说得对，你跟大春叔说说吧！”
牟红梅：“于勇，心雨说得对，你跟大春叔说说吧！”
于勇：“嗯！有道理！有道理！”
银杏庄电器厂，傍晚。
工人们下班，陆陆续续地走出车间，走出大门。
办公室里。
苗心雨正在伏案设计。
写字台上摆放着绘图纸、量角器、三角板、参考资料等。
苗心雨手执绘图笔轻轻地点着脑门，沉思着。
牟红梅走进来，顺手打开电灯：“彪吗？天黑了也不打开电灯？怎么样啦？”
苗心雨示意牟红梅近前，道：“红梅，通过解剖，我发现李工给咱们设计的产品在性能上，材质上都存在着不太合理的地方。再说咱们地处渤、黄沿海，咱们的产品应该有一部分适应沿海城市需要。”
牟红梅：“心雨，我不大明白，你说的具体一点！”
苗心雨站起来：“红梅，你想，咱们国家的面积这么大，中西、北部地区的气候和东南沿海地区的气候相差悬殊，咱们的产品能只盯着一个地方吗？”
牟红梅：“这和咱们的产品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苗心雨用绘图铅笔速画了一个中国地图比划着，说：“东南沿海空气湿度大，降雨量是中、西、北部的几倍，再加上沿海地区受海潮、海风影响，空气中的成分对金属的腐蚀性较大，同样材质的产品，由于地区不同，产品的耐受能力也会不同，就必然会出现更替频率不同的问题。”
牟红梅：“什么呀？好好说，我听不明白！”
苗心雨：“什么听不明白？就是产品的使用周期，也就是使用寿命，就拿接线端子来说，同样材质的端子，在中、西、北部地区的安全使用年限是十年的话，在东南沿海最多也只能安全使用七年。”
牟红梅：“哎呀，我的苗工程师，苗专家呀，你太棒啦，可是这怎么解决呀？”
苗心雨：“我想彻底地改进一下，把同一类型的产品分成两组，一组针对中、西、北地区的气候进行设计投料，一组针对东南沿海的气候特点进行设计、投料。”
牟红梅高兴地说：“我赞成。于勇出差前不是说过吗？该改进就改进，该淘汰就淘汰。哎！用不用我再给你打点气？”
苗心雨：“去你的吧。哎！红梅，我虽然有信心，可还是没有底气。我想今晚把草图绘制出来，明天上午去凤山家电厂让王工给指导指导。”
牟红梅：“哎呀，我的苗工程师啊，先回去吃饭吧，都饿掉饭票啦，吃完饭我和你作伴一块回来！”
深夜，灯火阑珊，万籁俱寂。
银杏庄电器厂传达室里。
于猛与传达周凯闲聊着。
办公室窗上的灯光熄灭。
牟红梅和苗心雨神色疲惫地走出来。
传达室里。
于猛一个高蹦出来：“红梅姐，心雨姐，累不累？”
牟红梅、苗心雨齐声惊诧道：“小猛，你……”“小猛，半夜啦，怎么还没回去？”
于猛：“俺爸听说你俩今晚加班，叫我来给你们当保镖，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送回家，走吧！”
牟红梅与苗心雨对望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齐道：“小猛，走！”
传达老周送出大门外：“闺女慢走！”
牟红梅、苗心雨回头摆手：“大爹，回去吧！”
翌日早饭后。
苗心雨推上自行车挂上挎包向街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妈，我去家电厂办点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心雨妈边收拾碗筷边说：“没看见天什么样？也不带上雨衣？”说着话甩甩手上的水珠进里间拿出雨衣，来到院子里别在女儿的自行车后货架上。
苗心雨：“谢谢妈！”
心雨妈：“我不用你谢，只要少惹我生气就烧高香了，过晌早点回来！”
苗心雨：“哎！”
黄土公路上。
扫地风不时的卷起尘土、草屑、枯叶，纷纷扬扬，向过往行人车辆罩去。
苗心雨迎风哈腰，艰难地向前蹬去。
深秋，近午。
南泉市，民生旅社。
服务台前。
周二顺正在打电话：“喂！红梅吗？对，是我！”
银杏庄电器厂办公室。
牟红梅：“二哥，你好！什么事儿？……啊！没回来！”
民生旅社服务台前。
周二顺：“红梅，赶紧跟于勇联系，把我这的电话告诉他，联系上后，让他立马给我挂电话。对，什么也别问，越快越好！”
东北春阳市向阳旅社。
服务台电话铃响。
服务员抓起电话：“喂！您好！对，向阳旅社。请问什么事儿？啊！他住216房间，还没有回来。哎！这个不好估计。嗯！嗯！好，回来了，我立即通知他！不客气，再见！”
傍晚，凤山县家用电器厂技术科里。
苗心雨一边麻利的收拾几张草图，一边客气地向王工道谢辞行：“王工，谢谢您，客气话我不说了，我走了！”
王工：“小苗，天就要黑了，再说这天……不行你就在这供销社旅馆宿一夜，明天再回去！”
苗心雨：“不啦，王工，没事的，我带着雨衣哪！”
王工：“好！这样你就快点赶路，注意安全！”
苗心雨：“王工，不好意思，那图纸？”
“放心吧，”王工笑着说：“草图你回去再仔细推敲一下，图纸晒好后，我立即派人给你送过去！小苗哇！银杏庄电器厂有你这样的技术员是于勇的福气！”
东北春阳市向阳旅社。
服务台铃声响起。
服务员操起电话：“喂！您好！……对！对！啊！不好意思，还没回来！……对，估计现在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好！好！放心吧！别客气！……嗯！再见！再见！”
黄土公路上。
秋风甩着秋雨鞭子似的抽下来。
苗心雨停下自行车，取下后货架上的雨衣，刚要披到身上，忽然看见挂在车把上的挎包里几卷露出一大截的图纸草图，毫不犹豫地铺开雨衣，把挎包连图纸一起严严细细地包起来，别在后货架上。
风越刮越凶，雨越下越大……
黄土公路上。
苗心雨顶风冒雨向前蹬去。
秋雨打湿了她的头发，淋湿了她的衣服，她脸色苍白，牙齿不住地磕打着，两腿机械地蹬着。
天渐渐地黑下来。
苗心雨落汤鸡似的机械地蹬着自行车。
夜初，东北春阳市向阳旅社。
于勇神色疲惫地回到向阳旅社。
服务台前。
服务员：“于勇同志，你老家来了两次电话了，让你立即给家里去电话。”
于勇一愣：“啊！谢谢！”急向电话奔去。
夜初，银杏庄电器厂办公室里。
牟红梅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办公桌上电话铃声响起。
牟红梅上前抓起电话：“喂！是我！你怎么才回去，可急死人了！不是！是二顺哥今傍晚在南泉往家挂电话，让你立马给他回电话。对！越快越好！我不清楚，他在电话上没说。嗯！来，你把他电话号码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