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稳稳地驶进占地辽阔的李氏庄园,最终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门前。
方源率先下了车,站在原地,深深呼吸,鼻尖萦绕着淡淡花草夹杂的香气,环顾这座灯火通明的李氏庄园,似与七年前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七年一去,物是人非,李氏庄园还是那座方源自小长大的庄园,而庄园里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陪着自己和李坦嬉笑打闹的爷爷了。就在方源入狱的第二年,方源的爷爷因病过世了。
方源自小父母双亡,很小的时候便随着在李家做管家的爷爷在庄园住下,直到方源出道做了明星之后,才搬离这座庄园,但还会常常回来看望爷爷,对这座庄园感情也是颇深。如今七年一过,故地重游,心里自是免不了感概万分。
当方源回过神来,只见李坦和林晓夕两人也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没有打扰方源,方源心头上涌现几分暖意,温和笑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三人一入别墅,一位高贵却并不冷艳的夫人便满心喜悦地迎了上来,双手紧紧攥着方源的手,看着那蓄有胡渣,已渐显成熟的脸庞,有几分心疼地说“小源,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不苦,倒是兰姨要多注意身体。”方源柔声安抚道,眼前高贵妇人便是李坦的亲生母亲,生性善良,对待方源也是好得没话说。
“老妈,你怎能这么偏心,见到阿源,忽视晓夕就算了,连自己亲儿子都入不得你法眼了。”李坦怕自己母亲眼浅,和方源多说几句会落下眼泪来,便故作委屈地调动起气氛来。
兰姨这才注意到一旁身着黑色职业套装将诱人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林晓夕,满是笑意地说“原来晓夕也来了,晓夕有空就多来吃吃饭,别怕生。”
“是的,长官。”林晓夕将手举在额边敬了个军礼搞怪应道。
至于所谓的亲生儿子,还是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吧,被冷落的李坦心想,我他-妈果然不是亲生的。
“好了,你们过来坐下再说吧。”坐在沙发上的年过半百,温和稳重的男人沏着一壶香茶,向站在门边的几人道。
这个男子便是李坦的父亲,李铭世,九州商界九大家族现任家主。
几人落座,闲话家常。
不多时,兰姨便说要和下人准备晚餐,还叫林晓夕和李坦过去帮忙,林晓夕自然是笑呵呵应了声好,而提出拒绝的李坦,却是惨无人道地被自己母亲揪着耳朵硬扯了过去。一下子,整个客厅便只剩下了方源和李铭世两人。
“铭世叔,有什么就直说吧。”方源呷了一口清茶,开口道。他知道是李铭世指使兰姨支开林晓夕和李坦的,为的就是能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单独谈谈。
李铭世长长叹了口气,面有愧色道“小源,当初我们李家对你坐视不管,并非存心,实属无可奈何,还望你能谅解铭世叔的难处。”
方源毫无所谓地浅浅一笑说“我明白的,他们王家与铭世叔的李家同属九州商界九大家族,两家若是为了我,而大动干戈,必当两败俱伤,让其他家族坐收渔利,这样得不偿失。我很能理解铭世叔作为家主的无奈,毕竟铭世叔代表的是整个燕城李家,一举一动都会对家族产生深远影响,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同样选择。希望铭世不要太过介怀,我并没有将其摆在心上。”
“若是那样,自是最好。”方源这般大度宽容,李铭世自然是喜闻乐见,心中愧疚也减了几分,面带笑意地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接着便语重心长提醒道“还有就是,小源,你难得重获自由,切不可做出些傻事。”
“铭世叔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报仇?”方源不动声色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能在商海中覆雨翻云的李铭世都难以揣测出方源此时心中所想。
李铭世答道“小源,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什么是以卵击石。”
李铭世的意思很清楚了,单凭你方源是动不得王慕城分毫的,无谓白白牺牲了。
方源毫无情绪的脸上突然笑了,说“铭世叔,你都夸我是聪明人了,我自然不会傻到再去招惹他们王家,这次出狱,我只想过些平淡日子,过去的纷扰就让他随风而逝吧!我都已经拜托李坦帮我在桃李高中谋份教书先生的工作了,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
李铭世见方源脸色堆满笑意说出这番话,心中大石瞬间落下,高兴笑道“当老师好啊,平淡却不失意义,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工作的事就让李坦去替你摆平。”
方源连忙摆摆手推谢道“谢谢铭世叔的好意了,不过我并没有在这里长住的意思,过几天,我找到住所便会离开。”
“怎么?怕吃穷你铭世叔吗?叔有的是钱。”得知方源不打算报仇,李铭世心情大好难得开起来玩笑,至于方源留不留下来住,他倒不是十分在意。
方源笑着说道“哪里,只是爷爷过世了,留在这里难免触景伤情,找个新住所开始些新生活比较畅快。”
李铭世一副无可奈何,既然你要坚持,我也不勉强的表情答应了让方源搬出去住。
“哟,这不是方源吗?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别墅大门口,站着一个年约三十身着灰色西装,外貌成熟的男子,开口的语气却是极尽嘲讽,与成熟稳重全不沾边。男子身边还有一个打扮高贵奢华,盛气逼人,年过半百的贵妇人。
见了来人,方源站起身来,礼貌地打了招呼“明姨,曲哥。”
被称作明姨的贵妇人只是稍稍点头,正眼都没有望向方源,便径直上了楼。倒是方源被叫作曲哥的男人走到方源身旁,手臂搭在方源肩上,邀方源一同坐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方源,来给我说说监狱的生活吧,我长那么大还没坐过牢呢。”
坐在方源两人对面的李铭世觉得李曲这样的话甚是无礼,但对这个深得自己欢心的大儿子,也舍不当着方源下他面子,更何况他教训李曲,以方源的性格也会劝阻,以示他无所谓的。所以一时之下,他也没表示些什么。
果然如李铭世所料,方源没有在乎李曲的话中刺,反倒眉飞色舞地给李曲介绍起了监狱的种种,没有看到方源的窘态,让李曲倍感无趣。
“可以开饭了。”兰姨从厨房里出来,满面笑容喊道。
不久,一道道山珍海味便摆满了整张长形餐桌,众人纷纷落座,坐在主席的自是李铭世,其余几人两两面对而坐,明姨在左,兰姨在右,李曲在左,李坦在右,林晓夕在左,方源在右。本来方源是坐在左边的,但他实在不想坐在李曲旁边,便跟林晓夕换了位置。李曲跟他老妈,也就是方源口中的明姨这两人向来不待见方源和李坦母子两人,所以方源也不太愿意和他们有过多瓜葛。
众人纷纷起筷,享受这顿美味的晚餐,吃着喝着间,气氛也甚是融洽。
不过某人却并不愿方源吃得那么安乐,李曲冷不防地开口道“听说,天后丁湘雨要在燕城连开三场盛大的演唱会,久闻她不仅貌美如花,还唱功了得,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她的演唱会啊?”
他-妈的,这货绝对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坐在李曲身旁的林晓夕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不过人要犯-贱,她也管不着,只是关心方源的反应,这些年来,林晓夕和李坦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关于丁湘雨的话题。
李坦也是有些怒了,你丫的不兴风作浪是会死是吧?不过他还是比较担心方源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却见方源默默地夹着菜,哪道菜贵就往哪道菜夹,像足恶鬼投胎,至于李曲的话全然不理,毕竟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咬他一嘴毛吧。
李曲见方源没有反应,嘴角的坏笑却没有止住,恶意也在持续散发,直接点名道姓问“方源,你以前也是个小明星,你有没有兴趣,去听一场高水准的演唱会啊?”
我勒个去,啥意思啊,说小方源是小明星,这不是直接嘲讽我这个经纪人无能吗?真是方源可忍,林晓夕不可忍了,眼见林晓夕要开口反击,坐在林晓夕对面的方源却一个眼神示意不要。
“不去了,水准太高,我资质平庸听不出好与差。”阻止了林晓夕的爆发,方源开口答道。
李曲仍咬着不放道“没事的,听不出,我们可以看嘛,看美女,是男人都喜欢的,你不会不是男人吧?哈哈哈。”话毕便贱-贱地笑了起来
“美女能让男人趋之若鹜,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世界仍有许多比美女更值得追求的东西。”方源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
方源的话显然勾起了众人的兴趣,李曲开口问“比如?”
“比如……肥皂!”方源道。
“肥皂?”众人皆是疑惑不已,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在方源前世广为流传的段子。
“这个时候便要说起一个在红筑监狱里关于四角兽的故事了。”方源话语间竟透着些许兴奋。
“遥想当时,我正在监狱里的大浴室里冲着澡,哼着歌很是写意。过了不久便有一个很是雄壮的肌肉男走到了我的身旁,要知道监狱里大浴室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偌大的一个浴室里,大家都是赤身相对的。结果走到我身旁的肌肉男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那匀称完美的身材,嘴角里还带着一丝鄙视的笑容……”方源突然顿住了,拾起筷子,夹了几口菜。
“然后你打他了?”作为好奇宝宝的李坦同学果然如方源所料,率先追问起下文。
方源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继续说道“那时他很是嘚瑟地在我眼前搓着肥皂,监狱里同一发放的都是肥皂,我一个气不过,就手一挥,将他手中的肥皂打落在地。说来也怪,他只是凶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弯下要去捡肥皂了,此时恰逢背对着我,唉……”方源又是叹了一口气。
“不要卖关子了,接下来呢?”李坦急躁地问。李曲和其他人此时也很是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方源没好气地说“想听故事,就不要打断,你汤都要凉了,还不喝你的汤。”
李坦只好乖乖听话,端起清汤,喝了起来,希望方源能快些讲下去。
方源猥-琐一笑,很是嘚瑟地说“然后我就提起长枪,直破菊-花!”
“噗——”
正在喝汤的李坦被方源掉尽的节操一吓,口中汤水直直喷出去,就这样喷了对面的李曲一脸。
“呃……哥,我不是故意的。”李坦弱弱地说道。
其他人此时也是一阵恶寒,再无食欲,只有方源拿起筷子对着美味佳肴疯狂掠夺,心里暗自好笑,虽然我不能咬你一嘴毛,但我能让你弟射你一脸!嘿嘿,嗯,怎么好像把李坦这货也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