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山金矿。日。
沙俄军数百人向金矿发起猛烈的攻击。
一队清军护矿兵凭险抵抗，稀稀落落的枪声十分微弱。
沙俄指挥官发现清兵人少，命令俄军冲锋：清军不堪一击，冲上去，黄金多多的。
在指挥官的鼓动下，沙俄军队疯狂地向清军阵地冲过来，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喊叫着“黄金！”“黄金！”
在俄军的攻击下，清军护矿队非死即伤。
俄军向矿内冲去。
金矿员司们携带文件账册惶惶向山中逃去。
俄军追打几枪之后并不追赶。
库房被打开，俄军官兵像恶狼一样扑向铸好的金锭和半成品金沙。
先冲去的贪婪地装着金锭和金沙。后边的官兵不顾一切地往里挤。人们拥来拥去，叫骂着。
有人被挤倒，被后拥入的人踩在脚下，想爬也爬不起来。一双双马靴踏过他的身体，终于，他四肢一伸，翻白眼了。
指挥官喊破嗓子也控制不住局面，他只好鸣枪示警。
库内外的官兵一愣，停止了拥挤。
指挥官：机枪手准备！
三名机枪手架好了机枪，对准库房。
指挥官：黄金一人一份，均分。都给我滚出来列队，拿到金子的交出来，否则开枪扫射。
俄军官兵慢吞吞地从库房中退出来，有的不情愿地把金子交出来，有的还想隐藏不交。
一名正往怀里揣金块的士兵被指挥官发现拉出来。
指挥官凶狠狠地逼视着他，士兵吓得忙说：长官，我交，我交。
士兵掏出黄金块低头正要往大堆里放，指挥官举枪向他射击。
士兵被打倒，他翻着死鱼一样的眼睛瞪着指挥官，似不明白为何打死他，胸部涌出的血流到臂上，流到攥着金块的手上。
官兵们都被镇住了，乖乖地将金子交出来。
指挥官看看地上的金子：每人一块，由连军需官来领，其余充公。
两个连的军需官把各自的金子领去分发。
地上还剩一堆金锭和金沙，指挥官示意他的卫兵装起来。两个卫兵拿来三个马搭子，装着金子。
三只鼓鼓囊囊的马搭子放在指挥官和卫兵的马背上。
一老兵望着马背上的金袋嘟囔着：充公、充公，都充到自己的腰包去了。
漠河金矿。日。
金矿一片火海。
约两个连的哥萨克骑兵从矿中出来，每个人的马背上都驮着大包抢来的财物，个个心满意足。
卜奎城郊。校场。晨
一面“义胜右军”大旗与一只红灯照的大红灯笼高高挑起。
袁升率千名全副戎装的官兵待命出发。
李绮也率三百多红灯照姐妹准备同行。
十余骑向校场奔来。
有人喊：大帅来了。
寿山在张忠、戈什哈的护卫下奔进广场，然后放缓了马步。
寿山发现李绮等红灯照姐妹的队伍，一愣。
寿山翻身下马，向李绮快步走去。
李绮马上抱拳行礼：红灯照大师姐李绮拜见大帅。
寿山回礼后询问：怎么，妹妹也要去？
李绮：大哥，杀敌保国，人人有责，小妹我咋不该去？
寿山：那——孩子谁来照看？
李绮笑笑：大哥放心，小宝我已托付给嫂夫人，比我这当妈的照顾还周到。
闪回：
将军府东院李绮家。夜。内。
李绮在打点行装。刚满周岁的男孩小宝在摇车内睡得正香。李绮忙活着还不时看看熟睡的儿子，不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丫环在门外报：格格，夫人来了。
李绮忙擦干眼泪迎了出去，拉住琪琪格的手：嫂子，您来了。
李绮将琪琪格让到椅子上坐下后行跪拜大礼：嫂夫人请受小妹一拜。
琪琪格颇感意外，慌忙去拉李绮：妹妹你这是干啥？有话起来说。
李绮：小妹有要事相求，嫂夫人不答应小妹就不起来。
琪琪格拉起李绮：我答应，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该起来吧。
李绮坐下，吩咐丫环：给夫人看茶。
丫环给夫人献茶。
琪琪格：到底啥事？半夜三更把我找来，我原以为小两口吵架了呢。
李绮：小妹想去前线抗敌，只是小宝放心不下，想托嫂夫人照料。
琪琪格站起身来走到摇车前，注视着孩子，叹口气：多可爱的宝宝呀，这么小就扔下，你也舍得？
李绮：为了民族存亡，不舍得也得舍得。
琪琪格：嫂子知道你的脾气，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是交给我你放心吗？
李绮：今后嫂夫人就是小宝的亲娘，我有啥不放心的？
琪琪格又叹了气：唉！和你大哥一个脾气，真拿你们没办法。李绮欣喜地抱住琪琪格：这么说嫂夫人答应了？
琪琪格点点头。
李绮：嫂夫人，小妹这一去吉凶难料，如小妹战死沙场，请嫂夫人把小宝当自己的儿子养大成人。
琪琪格：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闪回毕。
寿山捋着胡须笑道：真是夫唱妇随，巾帼不让须眉。大哥祝你杀敌立功，凯旋而归。
李绮抱拳行礼：谢大哥。
寿山来到队伍前讲话：各位都是关东义士，在国家民族危亡的关头挺身而出，投军杀敌，此弃小义而赴大义也，请受眉峰一拜。
寿山向众人深深一躬。
袁升带头呼喊：唯大帅马首是瞻！
众官兵：唯大帅马首是瞻！
寿山一挥手，张忠领众戈什哈将酒坛打开倒酒，分给众人。
寿山接过酒碗，举过额头：沙俄重兵犯境，龙江危在旦夕，只有龙江军民同仇敌忾才能战胜强敌。各位豪杰义士不顾个人安危，勇赴前敌，精诚可嘉。我代表龙江父老敬大家这碗酒，为大家壮行，祝大家马到成功，驱走俄军。
寿山将酒一饮而尽，众人随之尽饮。
黑河屯。晨。
黑龙江中。两艘俄轮对黑河屯清军阵地进行着猛烈的炮击。
黑河屯阵地上硝烟滚滚，炮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防守黑河屯的清军与拳民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在炮火的掩护下，大批的俄军渡过江来，占领江岸阵地。
统领王良臣用望远镜密切观察着敌人动静。
张拳师沿堑壕跑过来，焦急地对他说：王大人，趁俄军立脚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我们拳民打头阵，弟兄们都红眼了。
王良臣把望远镜交给张拳师：你先看看。
张拳师接过望远镜观察。
王良臣：看到了吧？敌军来的太多，力量五六倍于咱们，又有炮火掩护，咱们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但杀不退敌人，恐怕连阵地也得丢掉。最稳妥的办法是坚守。
张拳师将望远镜还给王良臣：听大人的。
然后，他又顺着来路返回。
王良臣：探马。
探马应声跑到：大人有何吩咐？
王良臣：你马上回瑷珲把这儿的情况禀报给凤翔大人，就说我王良臣保证人在阵地在，让他老人家放心。
探马应声跳出堑壕，上马飞奔而去。
俄军见清军阵地毫无动静，停止了炮击，三四百人列开阵势大着胆子冲过来。
王良臣发现敌军冲锋，忙喊：传令兵。
传令兵：小人在。
王良臣：传我的话，听我口令，瞄准了打。
传令兵沿堑壕传达命令。
俄军越来越近，清军的枪口瞄准了他们。
王良臣见俄军已进入射程，猛喝一声：打！
一排排枪弹向俄军射去，前边被撂倒一片，俄军受到突然攻击，欲向后撤。张拳师看到机会，一跃跳出堑壕，举刀高喊：弟兄们，杀呀！
拳民们相继跃出堑壕，向俄军冲杀过去。
王良臣：这个冒失鬼，这样要吃大亏的。
德宝：张拳师杀敌心切。
王良臣：你的营负责掩护，我带张震营接应一下。
德宝：大人，我去吧。
王良臣：不要争了，我自有分寸。
德宝：好。
张拳师率二百余拳民冲入敌群，大砍大杀起来。
俄军从未见过这种打仗的阵势，边抵抗边后撤。
王良臣率队赶到，加入厮杀。
俄军溃不成军，争相逃命，阵前留下一片俄军尸体。
俄军已逃远，张拳师杀兴正浓，欲率众追击，被王良臣一把拉住：大师，见好就收。
张拳师还在犹豫，敌人射来猛烈的炮火，有几名拳民与清兵倒下。
王良臣大呼：快撤！
清军与拳民向自己的阵地跑回。
俄舰的大炮继续轰击着，清军伏在堑壕内坚守，两军相持着。
海兰泡。俄第二路军司令部。午。内。
格里布斯基与参谋们在一桌进餐。
宁尼堪波夫与金发女郎在另一桌进餐。他俩边喝酒边调情。
宁尼堪波夫：昨晚您睡得好吗？
金发女郎抿一小口酒，娇媚地一笑：将军可睡得像个死猪。
宁尼堪波夫喝干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淫邪地盯着女郎的乳沟：那得多谢您的床上功夫。
金发女郎故作娇嗔地：对未婚的姑娘不能谈这个。
宁尼堪波夫突然站起，一把搂过女郎，端起酒杯向部下提议：先生们，为我们漂亮的俄罗斯姑娘，为我们的勇士们今天攻克黑河屯、进逼瑷珲城干杯。
格里布斯基与参谋们叫嚷着“干杯”、“干杯”。
一通信兵在门外喊：报告。
宁尼堪波夫对众人：好消息来了。
然后他朝门口说：进来。
通信兵进屋向宁尼堪波夫敬礼：报告司令阁下，黑河屯进攻受阻，损失惨重，请求支援。
宁尼堪波夫气得把酒杯摔在地上：一群白痴！六七千人连个小小的黑河屯也打不下来。
金发女郎被他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瞪大惊愕的眼睛离开了他的怀抱。格里布斯基与参谋们知趣地停止了吃喝，恭立在那里。
宁尼堪波夫气恼地在室内走来走去。
金发女郎悄悄地将碎酒杯扫起，端走。
宁尼堪波夫点燃一支雪茄，猛吸几口，吐出烟圈儿：格里布斯基将军。
格里布斯基走到宁尼堪波夫面前敬礼：愿为司令效劳。
宁尼堪波夫：这回看你的了，按我们的第二套作战方案行动。
格里布斯基：是。
五道河子。午后。
一支部队在渡江。
山上望的清军发现了这支队伍，急跑向崇玉报告：大人，你看。
崇玉举起望远镜观察。
望远镜中出现的是穿着清军衣服，打着清军旗号的队伍。
崇玉放下望远镜：可能是从漠河撤下来的护矿队，看看再说。
哨兵又跑去山嘴观察。
江边。渡过江的队伍已列成阵势，向卡伦山方面开来。
山上。哨兵越看越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再次跑向崇玉报告：大人，我看不像咱们护矿队，护矿队没这么多人，是不是大鼻子假扮的？
崇玉警觉：嗯？
崇玉举起望远镜再次观察。望远镜中：渡过河的部队虽然仍穿着清军的服装、打着清军的旗号，却端着枪向清军阵地猛冲过来，分明看见前面士兵俄国人的脸。
崇玉大呼：上当！
众士兵和拳民急忙跃进堑壕待命。
崇玉：炮队，给我狠狠地打。
炮队很快调好炮位，立即向俄军轰击。
一发发炮弹在俄军中爆炸，每发都造成大量伤亡。
冲在前头的俄军害怕，掉头往后撤，后面的俄军也被拥着后撤。
格里布斯基怒容满面，举枪打死一个后退的士兵：后退的统统枪毙，这就是榜样。
俄军队伍被弹压住，停了下来。
格里布斯基：督战队！
督战队长：有。
格里布斯基：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卡伦山，后退者死。
督战队长：是。
督战队端着刺刀驱赶俄军向清军阵地涌来。
清军的炮队仍在轰击，但因俄军已逼近卡伦山，炮火已不起杀伤作用。
崇玉看到俄军有六七千人，知道敌人势在必得，将会有一场恶战，急忙喊：传令兵。
传令兵：小人在。
崇玉：传令各营，死守阵地，没我的命令不得撤退。
传令兵应声即向各营跑去。
崇玉又转向身旁的亲兵：你马上去禀报凤翔大人，看能否派兵支援。
亲兵应声跑下山去，上马向瑷珲驰去。
瑷珲城。副都统衙门。午后。内。
凤翔焦躁地在屋内踱着步子，嘴里不停地骂着：妈拉个巴子的，沙俄这帮兔崽子把兵都派来跟老子作对。可惜老子手中兵力有限，不然的话，老子都给你们一锅烩了。
王良臣的探马与崇玉的亲兵待立下面，等待回音。
张震：大人，末将愿去增援。
富尼雅干：末将愿去增援。
凤翔：我何尝不想增援他们杀退那些兔崽子。但都去增援瑷珲咋办？一旦前方失败或再来一支俄军瑷珲则不保，我岂能唱空城计？
参军：大人，以卑职之见不如撤回黑河屯和卡伦山的守军，全力坚守瑷珲，待机反攻，再夺回来。
凤翔：我何尝没想过，只怕此招纵虎下山后果不可收拾。
参军：大人，与其让人个个吃掉，不如收拢五指攥成拳头，再有力地打出去。况且，俄军派出部分兵力攻我黑河屯与卡伦山，是否是分兵之计？如是，则几处都不能保。
凤翔思虑片刻，才无奈地说：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转向两位求援者：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务必坚守到天黑，然后全师而退，不得有损失。
二兵：嗻。
呼伦贝尔城。日。
硝烟逐渐飘散，城头上露出沙俄国旗。
俄军如蚁，涌进呼伦贝尔城。
城外，一股俄军追击着清军。
依兴阿率清军边战边撤。
哈尔滨。松花江码头。日。
四艘俄轮先后停靠码头，放下渡板，全副戎装的俄军官兵陆续登岸，占领码头。
从轮船上卸下十余具尸体与二十余名伤兵。
尸体摆放在队伍前，其中两名佩戴着上校军衔。
在扈从的簇拥下，萨哈罗夫少将趾高气扬地步下轮船。
萨哈罗夫站在队伍前，扫一眼尸体，开始讲话：我们援救哈尔滨兵团付出血的代价，终于胜利地到达哈尔滨，没有辜负伟大的沙皇陛下的期望。我命令你们立即向市内进攻，救出我们的部队和沙皇陛下的臣民，占领哈尔滨。
俄军以团队为单位分路向市内攻击前进。
卜奎。将军衙门议事厅。日。内。
寿山坐在公案前，面前摆着两份电报。
寿山：俄军攻陷了呼伦贝尔城，萨哈罗夫纵队也到达哈尔滨，形势越来越严峻，诸位有何退敌良策？
德全：大帅，俄第二军司令宁尼堪波夫也下了最后通牒，说只要咱们给他们让路，可以单独与咱们讲和，否则将踏平省城。
寿山怒不可遏：他侵我国土、杀我百姓，还让咱们给他让路，简直是强盗逻辑！
德全：那——，上月13日李中堂来电，不是也命令咱们“谨慎妥协”，“勿轻与俄军开衅”吗？李中堂恐怕代表朝廷的意思，请大帅妥为考虑。
寿山苦笑：是啊，朝廷前几天也来电谕令我“防俄以固圉为务，不必越境图功”，怕“兵端一开，则防不胜防”，命我“凛遵前旨，固守疆土，敌来则击，毋得贪功轻进”。明明是俄军已经打进来了，怎么是我越境图功呢？难道任敌长驱直入不成？这种前矛后盾的谕令让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萨保也很气愤：我也不明白现在朝廷为什么朝令夕改，让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无所适从。上月朝廷还谕令咱们“敌兵来犯，当同心御侮以保疆土”，“和之一字，万不可存于胸中”，怎么没几天调子就变了呢？分明是奸臣当道，蒙塞圣听。
寿山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逐转平和：算了，朝廷的事不是咱们这些守疆之将评论的，也左右不了，还是商议一下目前的局势咋应付才是本分。
萨保：末将以为可倾城出动，跟俄军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德全：下官以为萨保大人的法子欠妥。咱们的职责是既要保土，又要保民。俄军进犯龙江的兵力达八九万之多，咱们全归到一块不足两万，恐怕是拼不过。一旦兵败，百姓则遭殃，况且关东三省那两个省失去了，龙江不能独完，据传长顺将军秉承李中堂密令通过阿勒楚喀副部统钮楞额暗与俄人联系，并一再命令部属停战，遇俄兵后手执白旗，以礼相待。
萨保惊讶：有这种事？
德全：千真万确。
萨保：这个老东西！成了向俄人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了，当年抗倭的英雄气哪去了？
德全：人都会变的，官场多年的历练，雄的会雌化，美玉会变成尘土，当年的老虎也变成一只老狐狸了。
萨保：哼，毫无廉耻！
寿山怕他们把问题扯远，赶紧禁止：他人如何咱们且不去评论，历史会作出公正的结论，我寿山决意抗俄到底，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决不反颜事虏。
萨保等：我等听大帅的，大帅怎么办，我等怎么办，决无二心。
瑷珲城。副都统衙门大堂。日。内。
凤翔：把你们的情况都说说。
王良臣出列禀报：回大人，末将依照您的将令，把黑河屯守军全部撤回。
凤翔：全师而退的吗？
王良臣：对阵时略有伤亡，撤退时未损一兵一卒。
凤翔：好，你先退下。
王良臣入列。
崇玉出列，自己摘下顶戴花翎，跪倒磕头：大人，末将失职，前来请罪。
凤翔：站起来说话。
崇玉：末将不敢。
凤翔：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没防兔崽子也能装扮成人的模样，骗过咱们。你将功折罪吧。
崇玉固执地不起来：军法如山，大人不责罚末将怎好约束全军？
凤翔：罚俸三个月，总该可以了吧？
崇玉站起：谢大人从轻发落。
凤翔：你的部队和拳民损失大吗？
崇玉：回大人，俄军来了六千余人，我军坚守，未敢出击，打退俄军五次冲锋，毙敌百余人。只是敌人炮击时我方小有伤亡，全下来了。
凤翔：你也退下。
崇玉归列。
凤翔忧心忡忡：诸位，俄军来势凶猛，咱们兵单势孤，我怕被它一个个吃掉，故尔命你等撤回，全力坚守瑷珲。大帅来电也是这个意思，敌人想吞下瑷珲，也让他知道吞下去的不是肥肉，而是颗钉子。
卜奎城。将军衙门议事厅。日。内。
寿山冲诸人点点头：诸位大人的忠心可嘉，本督的意思是——用现有的兵力凭险层层设防与俄军周旋，以消耗敌兵力为主。咱们在本土作战，占地利人和，不会有太大闪失。这样咱们至少可以坚持三个月，待朝廷腾出手来，派来援兵，咱们再反击，可一鼓夺回失地，驱除俄患。
萨保等：大帅英明。
寿山：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笔帖式。
笔帖式：卑职在。
寿山：电令依兴阿退至雅克岭一带布防：令庆祺度势而定，能攻下哈尔滨更好，如攻不下则撤到江北布防，阻止哈尔滨之敌北进；令凤翔死守瑷珲，一旦失守则撤至内兴安岭设防，各路不以一城一池之争为旨，而以消灭俄军有生力量为要，切记。
笔帖式：卑职都记下了。
寿山：马上去办。
笔帖式应声“嗻”走出。
寿山：萨保大人。
萨保：末将在。
寿山：把你的军队准备好，随时策应各路。
萨保：末将遵命。
寿山：萨保大人，近日必有大量难民逃回，烦你多筹些粮食衣物，接济难民，之后妥善安顿在附近旗县，毋使其流离失所。
萨保：末将遵命。
寿山：就商议到这里，各位请回吧。
众人告退。
寿山低头思虑一阵儿，然后仰天长叹：但愿天不负我！
瑷珲城。副都统衙门大堂。日。内。
凤翔领诸将继续议事。
凤翔：下步的具体布置是——
一探马一路喊着“报”字跑进来，众人不由一惊。
探马：回禀大人，北城门发现俄军。
凤翔没等回话，接连跑进两个探马报告。
——回禀大人，西城门发现敌人。
——回禀大人，东城门发现敌人。
凤翔：兔崽子们来得够快的。离城有多远？
三探马皆答：四五里。
凤翔：有多少人马？
三探马皆答：五千左右。
凤翔：再探再报。
三探马退出。
凤翔临危不乱：吓，一路都比我的兵马多，来者不善哪。崇玉、王良臣、富民雅干三将听令。
三统领出列：末将在。
凤翔：崇玉守北门，王良臣守西门，富民雅干守东门，一律偃旗息鼓，只准坚守，不准出击。一旦城破，则与敌展开巷战，让兔崽子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惨重的代价。一会儿我亲自上城去督战。
三统领：末将遵命。
三统领退出。
凤翔：张大师。
张拳师：小民在。
凤翔：请大师分兵协助守北门和西门咋样？
张拳师：义和团来前线就是杀敌的，一切请大人安排。
凤翔：那就有劳了。
张拳师告退。
凤翔：张震。
张震：末将在。
凤翔：你率本营四面接应，哪儿吃紧协助哪儿。
张震：遵命。
凤翔：德宝，你去守南门，把全军辎重集中到那儿。南门虽无俄军进攻，却是全军的退路，不可有失。
德宝：末将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