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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狼的尾巴有多长

沈飞华学会了一手推拿按摩的本领。开了一家按摩店,运作没多久,他又加了个项目,卖养生汤。广告做得很到位,让人看了,恨不得马上就来试试,好长命百岁。这两项业务加起来,让他的店堂热闹非凡,每天人来人往,也挣到了不少钱。

这天,活该沈飞华碰到了艳遇,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进了按摩店,按摩完了后。沈飞华问她感觉怎样,她说后背不怎么疼了。沈飞华说你还需要再按摩两次,然后开玩笑:“你这么漂亮,要是落下腰疼背疼的毛病,可小心嫁不出去了。”女子把眼一瞪,说:“那我就嫁给你!”本也是一句玩笑话,但沈飞华却当起了真,以后的按摩非常卖力。他这才知道女子叫薛维维。两人就这样谈起了恋爱。要说这薛维维已近三十,是个不折不扣的剩女了。她的婚事,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尤其是父亲,只要见到熟人,就会央求人家给女儿介绍个对象,好像她真嫁不出去了一样。但是薛维维的脾气有点二,见了那么多小伙子,凡是别说说好的,她总会挑出一大堆毛病,凡是别人说不行的,她怎么看着都顺眼。沈飞华从他父母那里继承了优秀的基因,长相俊朗,也文质彬彬的。

恋爱不到两周,薛维维就把他领到自己家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说父母都在南方疗养,自己负责看家。她还告诉她,过两天自己要去看父母,不如我领你一块去,让他们看看你,要是合适,咱就把关系定下来。对于这个邀请,沈飞华当然求之不得。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发这天,薛维维竟然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辆奔驰600。“这是你的车?”薛维维点点头。沈飞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也狂跳不已。他可是好久没有摸过车了,现在终于可以过过瘾了。哪怕在二级公路上,他都能飙到120公里以上,把坐在副座上的薛维维吓个半死。在高速公路上,连着被交警查了三次,最后一次,车被扣住了。

沈飞华潇洒地大手一挥:咱坐大巴。他们星夜兼程,终于见到了薛维维的父母,他们早就听说女儿找到了个如意郎君。

沈飞华发现薛维维的母亲表现很怪异。这是个久病的老太太,平常坐在轮椅上,坐时间长了,就拄起双拐。在屋里挪动着走。沈飞华从始之终都没有看见她的一个笑脸。甚至对他很敌视。一整天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这让沈飞华很尴尬,但是他还得耐着性子去讨好她。每当这个时候,老太太都会把脸转向一边。问你是哪里来的骗子。他也不生气,依旧耐心。薛维维的爸爸向他解释,她这样都好几天了,是因为病情加重而心情不好,让他不要见怪。但沈飞华他感觉,这老太婆神经有点不正常。

当天天晚上,沈飞华听到她们母女在房间里大吵大闹。薛维维还嘤嘤哭泣起来。倒是薛维维的父亲对他很热情,不光跟他聊天,下棋,还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沈飞华也投其所好,帮他按摩,力道用足,让他舒舒服服。薛维维笑吟吟地问:“你怎么不给我老爸弄点养生汤喝。”沈飞华就到市面上买了些中药,回来熬好给老人家喝下。还问效果怎么样,老爷子啧啧嘴,然后点头说不错。短短几天,两人已亲如父子。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出去玩,沈飞华抱怨没有车真不方便,薛维维就让他回去把车提出来。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这一去就是好几天,还没见沈飞华回来,打电话,沈飞华只说遇到了些麻烦。薛维维的父亲就让她去看看,有什么麻烦,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吝啬。母亲有点恼怒:“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你弄回来个祸害呢!”薛维维给她捶打着后背,让她行行好,千万不要棒打鸳鸯啊。父亲也在一旁,劝她不要没事找事,并生气地总结道:“在你眼睛里,这个社会上就没有什么好人。”母亲哼了一声,就什么也不说了。薛维维一路上都没有找到沈飞华,扣的车还在交警队。沈飞华在电话里说自己在朋友家里。朋友出车祸了。现正在医院里抢救呢。并解释说这个朋友以前帮助过他,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薛维维感觉这男人的心真好,于是给他打过去了一部分钱。自己想办法把车提了出来。

又过了三天,薛维维一个电话把沈飞华叫到南方,让他火速回来。沈飞华乘飞机来,进门就问怎么了。薛维维抹着眼泪说:“我老家的房子被盗了。”“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沈飞华吃惊地问。薛维维的爸爸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是在老家的侄子薛强发现的。

“那报警了吗?”沈飞华焦急地问。薛维维摇摇头,刚要说什么。这时,从沙发里传来她母亲的声音:“幸亏西屋地下室里你存放的那些老东西没有被偷,否则咱家可就真完了。不过,得让薛强采取措施,那里可没安装摄像头。”说着就大把地拧鼻涕。沈飞华赶紧扭过了头。

薛维维好奇地问:“爸爸,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是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马上回去处理这件事。”

“不行,你们不能回去。”她妈妈幽幽地说,声音虽小,但不容抗议。不过薛维维根本不想听她的,她感觉妈妈脑子出了问题,正准备抽个时间带她去看医生呢。

沈飞华出来圆场道:“要不这样吧,咱制定几套方案,让爸爸定夺,一是咱俩一块回去,二是让父母两人回去,三是你自己回去,我在这里照顾二老。”

薛维维看着爸爸,爸爸又把目光投向了老伴。薛维维的妈妈扭头对她说:“你自己回去就行了,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沈飞华对薛维维说那就你回去吧,跟堂哥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就报警。薛维维郑重地点点头。

沈飞华使出吃奶的力气让薛维维的爸爸高兴,一个劲儿地劝他放心,贼要是偷了东西,总会留下痕迹的,现在的侦破技术这么发达。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佳音。薛维维的爸爸这才不那么着急了。不过薛维维的妈妈却仍然十分难伺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油盐不进,一个劲地嘟囔着这家要败了,多年的积蓄没有了。每当这个时候,老头子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拉着沈飞华去另一间屋里下棋。把老太太一个人晾下,老太太就把电视开得声音很大。

晚上,沈飞华熬了一锅汤,让二老喝。等快凉好的时候,老太太让沈飞华去外面买点秋梨膏,说着就使劲咳嗽起来。沈飞华出去了,老太太用拐杖把老头手里的碗给打翻在地,说道:“这马尿就这么好喝?”老头子简直气坏了,指着她大声说:“你,你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老太太也不生气,而是说:“还不快点收拾一下,等你那女婿来了,看到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东西被弄地上,会伤心死的。”老头只好蹲下来,把地上收拾干净。

第二天,薛维维打来电话,说没有任何进展。沈飞华接过电话,给她出了不少主意。薛维维哭着说:“爸爸收藏的那些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价值连城啊。”沈飞华劝他不要着急,警察会有办法的。放下电话,一家人陷入沉寂。老头子连连叹气。老太太却这时吧嗒吧嗒地吃起东西来。“你能不能小点声音,真是个无心无肺的人!”老头子一甩手出去了。

沈飞华又煲了两次汤,但是老太太自己不喝,也让老头子喝不成。气得老头浑身哆嗦,心想等女儿回来,一定想办法给她治病。

又过了三天,薛维维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堂哥薛强。他们说案子有眉目了。警察正在对案犯进行通缉。“是谁干的啊?”沈飞华焦急地问。薛维维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根本逃不掉的。警察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在追查。”

“那个家伙要是跑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雁飞过去,还会留下声音呢。”老太太在一旁小声说道。薛维维一撇嘴,“您又在胡言乱语了。”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了几个警察。一进门就问:“谁是沈飞华?”沈飞华大惊失色,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我就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警察二话没说,一下子把他拧住,并戴上了手铐。薛维维却急了,忙上前阻止:“你们一定弄错了,他是我男朋友!”

他们出示证件,是这当地的警察,然后掏出来一份检验单,说:“我们找的就是他,他涉嫌投毒。”

投毒?薛维维和她爸爸都惊呆了。“他想把我和你爸爸毒死,至于动机得让他自己说了。”妈妈在一旁不慌不忙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是你干的吗?”薛维维大喊大叫。沈飞华躲闪着。然后就被警察带走了。

薛强问:“伯母,按照您的嘱咐,我在西屋地下室里安装了个隐蔽摄像头,没想到小偷果真去了,老家的警察就是根据这个摄像头查到的线索,就是不知道那里面丢了多少东西。”

老太太说:“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只是设了个套,没想到坏蛋就钻进去了。”

薛维维不明白地问:“那你凭什么陷害沈飞华,他可一直在你们身边啊。”

老太太说:“难道非要他亲自去偷啊,跑的那个人一定是他的同伙。再说了,他在养生汤里下药,这总是事实吧,警察都查出来了。”

老伴过来说:“不好意思,我误解你了,还以为你脑袋真完了呢,说吧,你是怎么发现他是个坏蛋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说道:“要是再晚几天,我就被你们爷俩给送精神病院了。维维把这个男朋友一领回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他靠卖养生汤挣钱,其实都是坑蒙拐骗,电视上不是经常报道吗。再说了,他来到咱家里还大谈他是怎么飙车的,你说把女儿嫁个这样人我放心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我就让薛强在老家调查他的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小强,接下来该你说说了。”

薛强说,伯母打了电话后,我就着手调查,没想到,他不光是个混混,还结过婚,有一个女儿。之所以没有直接告诉伯父,就是怕打草惊蛇,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薛维维听得云里雾里,突然大喊道:“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老太太赶紧制止道:“我就知道你不信,那你往下听,当时我就想方设法地拆散你们,可是你却迷了心窍。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后来就是他自投罗网了。从我们他谈话中,得知咱们老家里放着好些收藏品,就借口回去提车,其实是偷东西了。摄像头对他根本没起什么作用。再后来,他又动了邪念,想把我们俩毒死,所以在养生汤里做了手脚,一开始我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就怀疑了,然后把你父亲的碗打翻了,我让人把这些残渣送公安局去检验,果真发现了让人慢性中毒的化学药品,专家说这些东西人要连喝三次就会一命呜呼。”

“那你们一共喝了几次啊?”薛维维大惊失色。妈妈说你别大惊小怪的,我们一次也没喝成,要不是我,估计你爸已在黄泉路上了。

薛维维的爸爸不满地问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她回答道:“你能听我的?好不容易找个女婿看把你高兴的,都失去理智了。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尽管这么说,薛维维还是不怎么相信。第二天,警察打电话把他们叫到公安局。沈飞华已经全招了,老家的警察已经根据口供抓到了他的同伙。

在征得警察的同意后,薛维维见了沈飞华。她恨不得把他给剁碎了喂狗。沈飞华低着脑袋,不敢看她。她骂道:“你这个骗子,杀人犯!差点害死我们全家!”

沈飞华抬起头,争辩道:“我没想害死你们全家,我只想让你父母死掉,他们那么多遗产够我花的了。没想到却被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给算计了,你才是个骗子,竟然说她是个看大门的……”

要不是有警察拦着,她就要冲进去,掴他几个耳光了。

其实沈飞华绝对是个坑爹货。他初中没毕业,就跟同学打架,把人家打成重伤,被勒令退学,他父亲为此赔了不少钱。后来,沈飞华又接连几次醉酒后惹事。不是动刀子就是舞棍子,母亲连死给他的心都有了。父亲只好让他到自己开的工厂里去上班。这期间,他确实收敛了不少,为了搞业务方便,父亲给他买了一辆车。不过残酷的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混蛋决定,因为沈飞华很快就迷恋上了赛车。把这辆车七改八改,就成了一辆不伦不类的跑车,他跟几个哥们,每天晚上在郊区驾车怒吼。后来,出事了,撞倒了一个路人,车变成了一堆废铁,幸亏他命大,也没有落下什么残疾。倒是赔了人家上百万。再后来他又染上了毒瘾。父亲终于崩溃了。“孩子,五毒里面,你还差那一项?”说完这句话,老人家就驾鹤西去了。母亲对经营一窍不通,厂子就理所当然落在了他手里,结果只能是加快倒闭的速度而已。

沈飞华彻底成了街头小混混,家里的积蓄很快被挥霍一空。此时,母亲也已经病入膏肓。沈飞华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好听从母亲的建议,去学点手艺,这样至少可以弄口饭吃。他就外出学医。虽然没有学到多少医学知识,但是那套推拿按摩的本领,让他有了立足之地。有钱赚了,也安分了不少。母亲看着他有这么大的进步,在满意中闭上了眼睛。要是知道他后来做了这么多坏事,估计她在天堂那边也不得安生。

而最感到后怕的还是薛维维,她这才想起来,一来到南方,沈飞华就迫不及待地问她父母退休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她告诉他,爸爸是名老师,妈妈是看大门的。他也就没有再往下问。不过,幸亏他没有再问,让他失去了警惕。妈妈是名警察,受伤后,就自愿在公安局看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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