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那妇人问道
“我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对了,请问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
“可以啊,”那妇人满脸堆笑,“去取点水来这位姑娘喝!”她吩咐旁边的小厮。
不一会儿,那小厮就把水取出来了,朝颜实在是太渴了,接过就喝起来,咽下去才发现不对劲。
“姑娘好像很累的样子,去府里休息一会儿吧!”那妇人笑意更深了。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家中还有人照顾,我先走了!”腿好软,头也好晕。
朝颜一迈步就倒了下去,一个小厮上前接住她,在妇人的示意下,往屋里带。
小厮在妇人的示意下把朝颜扛起来往屋里带时,一块奶白色的上等羊脂玉从朝颜的腰上掉了出来。那玉在阳光下越发显得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博”字。
朝颜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动了动四肢,使不上力。
“你醒了!”一个眉目清秀、身姿婀娜的姑娘凑近她,“来喝口水吧!”那姑娘手中端着一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朝颜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摆手拒绝。不管再渴,她都不会喝别人给她的水了。
“这水没有下药,再说也没有必要,这里守卫森严,根本逃不出去。”那姑娘也是有眼色的人,见朝颜防备她,她也就放下了茶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茶梅。”
“我叫朝颜,这里是什么地方?”头似乎没有那么晕了,朝颜打起精神,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雨霖坊。”
“是妓院吗?拐我来做什么?”
“不算吧,这里的女子都是乐妓,卖艺不卖身的。把你拐来这里,自然是因为你长得美,尤其是眼睛。”那姑娘眼中一下子笑开来。
真是没什么城府的姑娘。朝颜心想。
知道不是妓院,朝颜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茶梅,问道:“你也是被拐来的?”
“不是,我家中贫困,兄弟姐妹又多,前几年爹突然害病死了,娘一个人不堪重负,说‘女儿将来都是别人家的人’,就把我卖到这里了。”
两人聊着,没有发现那美艳的妇人已经推门进来了。那妇人见到朝颜和茶梅在聊天,就叫人把茶梅拉了下去。
“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茶梅大喊着挣扎。
妇人看着茶梅被拉着走远了,便走近朝颜,说:“我希望你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妄想着逃跑,你在我这里,我可以保你一口饭吃,有屋子遮风挡雨。”
“我现在也只恢复了二成的力气,想跑也跑不了,你倒是下了剂猛料啊。”
“你是聪明人,不要做糊涂的事,这雨霖坊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在这里你只要弹弹琴,跳跳舞,就可以轻松的养活自己,比起洗衣,帮人搬东西可要轻松多了。而且你生就一双天蓝色瞳眸,又有谁敢用你,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不然你要么就沦落到上街乞讨,要么就饿死街头,不过以你的容貌也逃不了噩运。”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朝颜忽然又觉得头晕,强撑着对妇人展露了一丝微笑,不让她发现她的异状。
如今虽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乾坤扭转也不是不可能,比起露宿街头,这里也是不错的,起码不会饿肚子。
“别人都称呼我为梅姑,你以后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和姐妹们一起弹琴练舞,吃穿是不愁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朝颜。”
“朝开夕闭的牵牛花。朝颜花虽柔弱,但是生命力很强,即使生长在墙根腐烂之地也不影响她的美,反而衬得那片土地脱俗雅致。这名字取得好,谁取的名?”
“我爹。”朝颜轻启朱唇,如果爹在的话,她就不会为了生计发愁,更不会被人拐到歌舞坊,爹总是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但是天下子女有谁能长留父母身边,父母怎么可能庇护自己一辈子呢?离别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月夜沉静,博公子在书房里摩挲着那块如奶般丝滑的羊脂玉静静沉思。他看着挂在书房里的朝颜的画像,画中人儿粉面含春,眼若秋波流转,天蓝色瞳眸一望见底,体态轻盈,白色内衬和白色的轻纱罩衫,罩衫袖子的部分像是被树枝划破,不正常的膨大,眉眼间透露出一丝野性。
这是博公子第一次在竹林时见到朝颜的样子,她像一头迷路的小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清丽透彻,和长安城中沉溺于脂粉的女人不同,让人眼前一亮。
他在画这副画时,时彦夙恰好来府上找他,看到他在画一个姑娘,不禁打趣道:“都说博公子对女人冷淡不已,时人怀疑其是否有龙阳之僻,却不想博公子竟躲在书房里画心上人呢?”
博公子闻言头也没抬,继续手中的画,时彦夙见他把自己当空气忽略掉,继续下料:“长安城的腐女们都说我是你的姘头哎!”,博公子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时彦夙顿时觉得有一股冷风刮过,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在画谁呢?”
“心上人!”
“额……什么时候认识的,哪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时彦夙冲到博公子的面前,激动地想伸手抱住博,结果连博的衣服都还没摸到,就被博公子一掌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