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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尽管斯黛西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未来,她的拉丁文也止步在B+这个成绩——哦,她讨厌语言课!本来以为英语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好不容易把英语当做母语掌握后没想到又碰上了更让人头痛的拉丁语。

可惜,斯黛西再如何懊恼也没有用,因为她已从小学毕业。等待她的只有快乐的暑假——也许不仅仅是这样。

就在七月中旬的一日早餐时,爱德华刚表达完他准备让斯黛西去剑桥市的皮尔斯女子学校念书的看法,猫头鹰就送来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面对纳瑟莉骄傲又害羞的神情,爱德华似乎非常无奈,居然还抽空瞪了斯黛西一眼。

斯黛西毫不怀疑,她会去哪个学校这种决定肯定也和她父母的“罗曼蒂克事宜”息息相关。

郁卒地瞟了瞟尚且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父母,斯黛西打开淡黄色的用翠绿墨水书写着地址的信封。像是已经看了好几百遍一样,这封信的内容斯黛西熟悉到几乎能够背诵出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大巫师协会首席巫师、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长)

亲爱的奥斯汀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

您诚挚的

米勒娃·麦格

副校长(女)

只是把“亲爱的波特先生”替换成了“亲爱的奥斯汀小姐”而已吧……斯黛西翻到第二页,上下浏览一遍,抿了抿嘴。

“妈妈,”斯黛西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这些东西我们要去哪里买?”

奥斯汀家还是比较遵从于麻瓜社会的行为守则的。对于魔法界,斯黛西和爱德华至今没有真正涉入过。也直到这时,那一对男女才回过神来。

纳瑟莉拿过单子看了一眼,说:“去对角巷就行,”她转向爱德华,“亲爱的,你要一起来吗?”

爱德华摇着头说:“我还是不去了。但是亲爱的,”他轻轻敲敲桌子,示意家里还有一只正在悠哉喝水的猫头鹰,“你是不是该先回信呢?”

“啊,”纳瑟莉拍了下脑袋,急匆匆地就开始在餐厅旁翻箱倒柜起来,“我记得在这里啊,我以前放过的——”

斯黛西和自己的父亲相视而叹。

“啊哈,我就说肯定在这里~”纳瑟莉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支尾端开叉的羽毛笔和一卷边缘已经有些泛黄的看上去很脆弱的羊皮纸。

“纳西,”爱德华唤住纳瑟莉,“这些东西你放了有多久了?确定还能用?”

“怎么不能用——”嘶啦的一声杂音打断了纳瑟莉的话,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因她大力展开而裂开一道口子的羊皮纸,“呃——”

叹息两声,爱德华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餐厅另一边的柜子前。他打开抽屉,取出了几卷用红绸带扎紧的看起来很高档的羊皮纸,一支崭新的以孔雀尾羽制成的羽毛笔,和一瓶外表非常考究的墨水。

他说:“我不知道你平常用的是什么样的,不过这些应该也可以吧?”又叹息了一声,语气里半是困惑半是宠溺,“亲爱的,为什么连家里的东西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呢?”

斯黛西一副“又来了”的表情看着两人间的小互动。只见纳瑟莉红着脸咳嗽了几下,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才低着头接过羊皮纸和羽毛笔……斯黛西发誓,她绝对听到了自己妈妈口中“平时我都是在卧室回信”的嘟囔和父亲大人眯着眼低声说的“那下次要让你好好分清卧室和工作室的用途”这样的对话。

斯黛西望天。待神游回来后,她看到纳瑟莉已经在羊皮纸上写了好几行字。纳瑟莉把羊皮纸卷起,让猫头鹰伸出右腿系好。猫头鹰轻轻咬了纳瑟莉的手指一下,似乎是在感谢她的招待,然后双翅一展从窗口飞了出去。

紧接着,纳瑟莉就准备带斯黛西出门看看“属于他们的世界”,却被爱德华阻止了。爱德华双臂环胸,淡淡地说:“也不需要今天就去吧?”

隐约可能知道父亲大人要做什么的斯黛西赶忙回答说:“当然。我还没准备好呢,父亲大人。”

爱德华点点头,随即就将还没用完的羊皮纸连带两只羽毛笔收了起来,他左手抱着一堆东西,右手食指则朝着纳瑟莉勾了勾,似笑非笑地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好好‘探讨’一下关于卧室和工作室的问题了?”

纳瑟莉只觉得自己被人一推,就跌入了爱德华张开的怀抱里。爱德华满意地看到斯黛西脸上写满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看到”和“我什么都不知道”,视怀中妻子的挣扎于无物,就这么托着纳瑟莉上楼去了。

无视掉纳瑟莉的瞪视,斯黛西耸耸肩,自言自语说:“真不好意思啊,可是相比起惹恼妈妈你——惹恼父亲大人好像更不划算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于爱德华,纳瑟莉是从来不会用魔法的。斯黛西往餐桌旁一坐,继续享用她丰盛的早餐。

不过,大清早的就那么情绪激动,真的好么?

斯黛西眯了眯眼睛,叉起一块水果粒送进嘴中咀嚼,侧头看向窗外。

真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啊!

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斯黛西就将明显还很困顿的纳瑟莉叫醒,然后在自家父亲大人心满意足的目光中打了个寒颤。

匆匆吃过早餐,由于爱德华昨天就说过并不想过多参与“他们的世界”,因此就斯黛西和纳瑟莉两个人出门了。奥斯汀家尽管比起一般麻瓜家庭会多一些魔法的迹象,但他们家并没有连接飞路网,纳瑟莉的订单通过猫头鹰就够了。

奥斯汀家其实是有猫头鹰的。那是一只叫做“飞翼”的棕色鹰鸮,非常傲气。飞翼平常都不让人接近,也只有一些“大单子”才会让纳瑟莉劳烦到它——奥斯汀家所处的地段也不适宜让猫头鹰经常出入——至于制作需要的原材料,纳瑟莉会每个星期出门采购或者订购一次。

除开“不怎么需要”这个原因外,奥斯汀家就像其他的麻瓜家庭一样,客厅里装的是新式的假壁炉——斯黛西真心觉得假壁炉比那种烧木柴的真壁炉好用多了。

纳瑟莉和爱德华在家门口又磨蹭了一会儿,所以当需要出门的两人走到地铁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半了。奥斯汀家在威斯敏斯特的马里波恩——离贝克街很近——所以去破釜酒吧还要乘好几站地铁。

只有那些从未坐过公共交通的巫师才会被地铁吓到。对于斯黛西和纳瑟莉来说,地铁是再熟悉不过的交通工具。然而,纳瑟莉却领着斯黛西从一站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站头出来,穿过街道、挤过人群,最后在一间狭小肮脏的酒吧门前停下。

——这是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要不是海格指出来,哈利很可能不会注意。匆忙过往的人们连看也不看它一眼。他们的目光只落在一边的一家大书店和另一边的一家唱片店上。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破釜酒吧。哈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只有他和海格能看见这家酒吧。——

神思还在突然流窜进字迹脑海的字符中徘徊,纳瑟莉就已经转过了身。她的脸上浮起自得而骄傲的笑容,对斯黛西说:“宝贝,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纳瑟莉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斯黛西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斯黛西就发现这个真正的破釜酒吧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更不要提电影中的那个了。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零星的几个煤油灯将人影照个半亮,看起来昏昏沉沉的,里面的桌子椅子也都是油腻腻的好像从来没有被人好好擦过一样。

“噢,小纳西,你今天怎么来了?”酒吧老板——一个满头白发几乎脱光的干瘪小老头——第一时间招呼了他们。

“因为我的宝贝女儿收到通知书了,汤姆。”纳瑟莉笑得很开心,她把斯黛西推到前面,“我今天是来带她买必备用品的。”

斯黛西右脚向后点地,膝盖弯曲,双手提起裙摆两侧,微微垂头鞠躬说:“您好,汤姆先生。我的全名是安娜斯塔西娅·奥斯汀,您可以和妈妈一样称呼我为斯黛西。”

“你好,斯黛西。”汤姆似乎被惊吓到了,他连忙回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滑稽奇怪的鞠躬礼,“‘汤姆先生’这种称呼还是算了,小斯黛西叫我‘汤姆’就好。”

“好的,汤姆先生。”斯黛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纳瑟莉笑出声来,说:“我的宝贝女儿很有趣不是吗?”

“是很有趣。”汤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对老汤姆行礼了——”

“我很抱歉,汤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买。”纳瑟莉歉意地笑笑,“等下再聊好吗?”

和酒吧老板汤姆道别以后,纳瑟莉领着斯黛西穿过吧台,走到了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这里除了一只很符合破釜酒吧风格的垃圾桶和一堆杂草外,什么都没有。

像是炫耀一样,纳瑟莉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短木杖——现在可以称呼它为魔杖了——对斯黛西说:“仔细看。”

纳瑟莉拿着魔杖点上垃圾箱上方的墙砖。她往上数三块砖,再往横数两块,接着用魔杖在选中的砖块上轻敲三下。那被敲过的墙砖先是轻轻抖动起来,然后开始移动。慢慢地,中间的那个小洞变成了一个宽阔的拱道。

在纳瑟莉的带领下,两人通过高耸宽阔的拱道,来到了一条曲折蜿蜒的,由鹅卵石铺砌而成的街道。

“宝贝,欢迎来到对角巷。这里能买到几乎所有你想要的东西。”纳瑟莉低下头,朝着斯黛西微笑。

这里比电影里的场景更让人惊叹。斯黛西发愣地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各式各样衣物的人们——最常见的穿戴还是成套的巫师帽和巫师长袍——奇奇怪怪的店铺……直到她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想逛的话下次我买材料的时候带你一起来,”纳瑟莉用手指点了点斯黛西的鼻尖,“今天就先把你的必需品买掉,别让爱德华在家里待久了发脾气。”

父亲大人的脾气……斯黛西想了想,默默地点了下头。

“说到发脾气——”

“妈妈,我们的钱够吗?”趁着纳瑟莉话还没有说完,斯黛西连忙指向一对在药店旁进行交易的女人,“那种不是英镑吧?”

纳瑟莉怔了怔,显然一时被打断的思维没有很好接上,她下意识地说:“嗯,那种金币叫金加隆。我们的货币分为金加隆、银西可和青铜纳特三种。一个金加隆差不多是五英镑的样子,十七个银西可合一个金加隆,二十九个青铜纳特合一个银西可。”她停顿了一下,“看来我们还得先去次古灵阁。”

“古灵阁?”斯黛西装作不明白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妈妈的秘密小金库。”纳瑟莉眨眨眼,手指放到唇边,弯下腰身轻声说,“嘘,不要告诉爱德华哦~”

斯黛西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

她们经过了人满为患的丽痕书店、亮敞却又传来一股奇妙味道的药店、被许多男孩们用狂热眼神看待的魁地奇精品店、比破斧酒吧还昏暗的咿啦猫头鹰商店……此外,斯黛西还看到了两家似乎没有被原著提及的商店,一间似乎可以翻译成“肉汁浓汤大锅店”,另一间则应该是“万事通的魔法装备店”。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名字啊!

斯黛西纠着眉毛跟在纳瑟莉身后,显然没有被对方的快乐情绪感染到。走到转角,一幢高高耸立的雪白楼房出现在了她们眼前——古灵阁巫师银行。

沿着白色的石阶向上走去,斯黛西看到了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妖精。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大门前穿着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个子很矮,面孔黝黑但是看上去很聪明,并不好糊弄。她们走进青铜大门时,那妖精还微微弯腰向她们鞠躬行礼。

之后的第二扇大门是银色的。门上虽镌刻着警告的话语,可既然纳瑟莉没有停下,斯黛西也就没有细看。在通过第二扇大门的时候,同样有两个妖精向她们鞠躬行礼,然后把她们引进一间高大的大理石厅堂内。

纳瑟莉目不斜视地跟着妖精走,好像这里的东西并没有吸引她的地方。斯黛西则是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打量着——大厅四周有数不清的门,底端的长排柜后面则坐着有大约百来个妖精,非常忙碌。

“早安。”纳瑟莉微笑着对柜台后一名空闲着的妖精说,“我们要从纳瑟莉·阿巴克鲁巴赫的保险库里取一些钱。”

斯黛西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妈妈,纳瑟莉则回她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斯黛西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您的钥匙带来了吗?”妖精抬头,他带着一副单片的眼镜,样子非常精明。

“当然。”纳瑟莉从皮包里的黑色皮夹中拿出一把精致的银色钥匙交给妖精。

妖精接过,认真查看了一下,说:“应该没有问题。我找人带你们去这个金库,拉格诺克!”

拉格诺克是个看上很年轻的妖精,他不戴眼镜,下巴上连一根胡须也没有。在拉格诺克的示意下,她们跟在他身后穿过厅里左后方的一道门。不同于大厅的明亮,虽然门后狭窄的石廊也被石壁旁燃烧着的火把照得通亮,但给人的感觉还是阴暗潮湿的。

拉格诺克吹了一声口哨,一辆小推车沿着铁道飞速猛冲而来。他们爬上车,斯黛西从纳瑟莉的手里接过一颗糖果,按着纳瑟莉的指示把糖含在嘴里。糖果入口时酸味偏重,紧随而来的却是淡淡的甜味,斯黛西挺喜欢,接着就出发了。

斯黛西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在坐过山车——非常陡峭,非常让人晕眩的过山车。小推车并不需要拉格诺克驾车,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响亮。阴冷的空气呼啸而过,斯黛西呼吸得鼻子都觉得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小推车终于在通道的一扇门前停下。纳瑟莉看斯黛西并没有特别不适,嘀咕着说:“早知道就不把糖留给你了。”

斯黛西叹息一声,说:“谢谢妈妈。”

当纳瑟莉还在为自己宝贝女儿难得的感恩话语感到贴心的时候,拉格诺克已经用银色钥匙打开了门锁。一股淡淡的白烟冒了出来。待白烟散尽之后,斯黛西稍稍挑起了眉毛。

她从没想过自己不靠谱的妈妈会那么富有。

保险库里的金加隆堆成了好几座小山高,银西可和青铜纳特则铺了满地。遍地的银币和青铜币上还散落着许多叫让人不出名字的闪闪发亮的东西——斯黛西起码看到了十块以上的红宝石。

“好了,别惊叹了。”纳瑟莉拍拍斯黛西的脑袋,“这些都是麻瓜世界不能用的,再多也不能付我们的物业管理费。”

纳瑟莉从皮包里拿出了个小袋子,抓了好几把金加隆进去,又分别抓了些银西可和青铜纳特。把这些金币银币青铜币放进袋子的时候,她问斯黛西:“还记得怎么换算吗?”

“十七个银西可合一个金加隆,二十九个青铜纳特合一个银西可。”斯黛西抿着嘴说,“我记着的。”

纳瑟莉笑笑,又抓了几把钱币放进袋子,直至袋子差不多满了她才收手。将袋子交给斯黛西,她说:“接下去我就不管付钱了,你自己看着办。”

斯黛西看了看鼓鼓囊囊的袋子,说:“还是先放在妈妈那里吧,我怕东西太多会弄丢。”

纳瑟莉瞪了斯黛西一眼,说:“小滑头。”

斯黛西讨好地笑笑,纳瑟莉也只好把袋子收进了自己的皮包里。说来也神奇,这小小的皮包居然能把现在体积已经和它差不多大的袋子给装进去。斯黛西突然想到第七部里赫敏出逃时带的那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串珠小包,她认为纳瑟莉今天带出来的皮包应该也被施了类似的咒语。

坐回小推车又狂奔了好一阵驶出地下,她们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灿烂、人声鼎沸的街道。虽然斯黛西感觉这段路途没有来时的长,但纳瑟莉铁青的脸色让她觉得还是不要多发表评论的好。在拉格诺克的鞠躬恭送中,斯黛西搀着拿回银色钥匙的纳瑟莉走出古灵阁。

走下台阶,纳瑟莉又剥了颗糖放进嘴里,过了有一会儿,她的脸色才逐渐好转起来。纳瑟莉略带抱怨地嘀咕:“他们就不能多设置几个车速吗?”

看来也不是没有提过这种要求。斯黛西叹息。

“先买校服?”缓过劲儿来的纳瑟莉指着就在眼前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问斯黛西。

斯黛西无所谓。她说:“你说了算。”

推开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面并没有什么人。穿着紫色长袍的摩金夫人笑眯眯地迎上来,问:“是要买霍格沃茨的校服吗?”见斯黛西点头,她又说,“好的,请跟我来,亲爱的。”

走到店堂后面,摩金夫人先是让纳瑟莉坐到旁边的藤木椅子上——妈妈们的特权——再让斯黛西站到一张脚蹬上。摩金夫人给斯黛西套上一件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她的身长。

“嗯,记得还有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和厚实的冬用斗篷。”纳瑟莉翻着最新一期的《女巫潮流服饰》说——妈妈们总是可以拥有特权的。

“当然。”摩金夫人走到一边翻起了布料,几把卷尺开始自动测量斯黛西的身体尺寸,“夫人需要礼服吗?前几天刚进了一批新货色。很好的丝绸料子,做公主线型的礼服长裙再适合不过了。”

纳瑟莉考虑了一下,摇头说:“不了,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好的夫人。”摩金夫人并不因纳瑟莉的婉言拒绝而改变态度,她走到斯黛西身边,又用别针别了一些地方,收回卷尺,“试好了,亲爱的。”

看着斯黛西跳下长凳,纳瑟莉合上杂志,起身去付款。在得了十五个银西可的找零后,纳瑟莉问:“过多久可以取呢?”

摩金夫人抖了抖长袍,说:“两个小时就可以。”

“好的。”纳瑟莉点点头,招呼斯黛西说,“宝贝,该走了。”

斯黛西向摩金夫人鞠躬道别后才跟上纳瑟莉的脚步。

出了摩金夫人长袍店,纳瑟莉从皮包里拿出那封信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该去哪儿呢——嗯,书太重了,还是先去买其他的吧。”

“家里没有书吗?”斯黛西问。

“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纳瑟莉毫不介意地说,“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很爱看书的女巫吗?自从蝾螈考试之后,我就再没有碰过书了——麻瓜的社会也并不怎么需要咒语不是吗?”

“‘蝾螈’?”斯黛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喔,那是你七年级时会遇到的考试,N.E.W.Ts,全称‘终极巫师等级考试’。只有合格者才能从霍格沃茨毕业,和麻瓜高中阶段的A-Level差不多——除开后者还分什么奇怪的AS-Level这点。”纳瑟莉边走边解释,“在这之前,你五年级的时候会先遇到一个简称为O.W.Ls,通常被连读成‘猫头鹰’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相当于A-Level之前的GCSE——我们到了,万事通的魔法装备店。”

她们在万事通的魔法装备店花了十个金加隆,挑选了质量上乘的黄铜天平和可折叠的黄铜望远镜,外加一大堆羊皮纸和羽毛笔——肯定够用一年的。接着纳瑟莉又经不住斯黛西的要求,放弃了玻璃药瓶转而花了七个金加隆买了一套可以盛放任何药剂的精致水晶药瓶。

“说真的,我对魔药的理论性知识一窍不通。”纳瑟莉这样抱怨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看到我就只知道叹气……”

斯黛西看着手里的这套水晶药瓶暗自敛了眼眸,嘴里却说:“因为光听魔药这个名字就让人感到很有趣啊。应该是把不同的东西按不同的方式和比例调配,得到完全意想不到或完全意料得到的东西的过程吧?”

“好吧,我从来不觉得魔药有趣。”纳瑟莉耸肩,“这么一看,我们家的宝贝还真是不像我——”

“说什么呢妈妈?”斯黛西撇撇嘴。

“小宝贝发脾气咯~”纳瑟莉转身捏了捏斯黛西的鼻子。

斯黛西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

“好啦,妈妈在开玩笑。”摸摸斯黛西的脸颊,纳瑟莉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不是吗?不过说实在的,斯黛西小宝贝你如果一直这么老气横秋下去的话,会没人喜欢的。”

“妈妈!”

“啊哈哈,妈妈当然相信小斯黛西的魅力。”纳瑟莉神秘地眨眨眼睛。

斯黛西抿起嘴唇,说:“妈妈再这么调侃我的话,当心我和父亲大人告状,阿巴克鲁巴赫什么的……”

纳瑟莉没有像往常一样像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脚,反而叹了口气,说:“斯黛西,越是不让我们担心,我们才越会担心啊。”

斯黛西微微怔住。

纳瑟莉却在她思考的下一秒大步走向前方,她说:“还差锡锅和书——魔杖放在最后吧,不知道要挑多久呢。”

一个锡制的二号大锅要十五个金加隆?!

虽然纳瑟莉解释这个做坩锅用的大锅如果正常使用的话可以用到七年级结束,但最终还是在斯黛西怀疑的眼神中决定不再多说了——纳瑟莉承认,她在霍格沃茨损毁的坩锅起码有十个。

买完坩锅后,她们走到对面的丽痕书店购买上学的课本。就在和纳瑟莉分头寻找最后一本教材《怪兽及其产地》的时候,斯黛西看到了那个头发比她还要毛躁蓬乱的赫敏·格兰杰。赫敏的手里抱着一大摞书,看得斯黛西目瞪口呆,生怕她走路一个不稳就会被她手中的书给砸倒在地。

“呃,需要帮忙吗?”斯黛西试探地上前问。

“不——不,如果可以的话,”赫敏有些吃力地说,斯黛西在她说话时看到了那对标志性的大门牙,“能帮我拿一下《魔法史》吗?它实在是被放得太高了。”

其实也并不那么高,如果赫敏肯把手里的书放下的话。

斯黛西转了个身,踮着脚尖从侧面的巨大书架上拿下一本装帧得极其结实的厚书。厚书的封皮上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魔法史”几个字。

斯黛西双手捧着《魔法史》掂量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拿一些去收银台吗?”

“收银台?”赫敏敏感地抓住了这个词,“你也是——我是说,普通人?”

斯黛西想了想才说:“也不算吧。我妈妈是女巫,虽然我从小过的是普通人生活——我父亲还打算把我送进皮尔斯女子学校呢。”看赫敏有些抱不动的样子,斯黛西再次问了一遍,“你确定要我把这本‘也’放到你抱着的这摞书堆上吗?”

赫敏喘了口气,终于松口说:“麻烦你了。说真的,皮尔斯是个好学校。如果霍格沃茨没有寄来通知书的话,我想——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皮尔斯和圣保罗之间犹豫了半个月了!顺便,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呢?”

赫敏连珠炮似地将所有话一口气说完,她的英语快得几乎都成拉丁语了。

斯黛西将赫敏的语速和语调回味了好一会儿,才说:“安娜斯塔西娅·奥斯汀。”她踮起脚从赫敏抱着的书堆里又拿了几本下来放在手上,“当然,你叫我斯黛西就可以。”

看对方手里的书和自己手里的差不多了,两人走向柜台付钱。

把书放到柜台上后,赫敏抹了抹头上的汗问:“斯黛西,你的书呢?”

“我妈妈拿着呢——你的父母呢?”斯黛西反问。

“我父母知道我会在书店里逛很久,所以他们去旁边的冷饮店等我了。”赫敏这样回答。

这时,丽痕书店的男店员打断了她们的交谈。“总共三十七金加隆。”他说。

赫敏眉头也不皱一下,就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数了三十七个金币出来。

斯黛西张了张嘴,惊叹地问:“你到底买了多少书啊?所有教材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三个金加隆吧?”

“开卷有益不是吗?”赫敏想也不想地说,“多看点书总是好的——能再麻烦你一下吗?和我一起把这些书抱到我父母那里。”

在店员的的帮助下——谢天谢地,还有漂浮咒这种咒语——她们看似沉重其实颇为轻松地抱着一堆书来到了弗洛冷饮店门口。和格兰杰夫妇道了午安,又和赫敏交换了电话号码、家庭地址等信息后,斯黛西返回了丽痕书店。

纳瑟莉已经在柜台前等她了,斯黛西看到那本《怪兽及其产地》正放在所有教材的最上方。而纳瑟莉见斯黛西从外面进来也不生气,只问:“交到新朋友了?”

“算是吧——妈妈,请再等我一下。”斯黛西快速走进书店里面,“我想另买几本书。”

纳瑟莉已经在柜台前等她了,斯黛西看到那本《怪兽及其产地》正放在所有教材的最上方。而纳瑟莉见斯黛西从外面进来也不生气,只问:“交到新朋友了?”

“算是吧——妈妈,请再等我一下。”斯黛西快速走进书店里面,“我想另买几本书。”

五分钟后,斯黛西把新挑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现代魔法史》和《诗翁彼豆故事集》交给纳瑟莉。纳瑟莉挑了挑眉毛,没有说什么就付钱了。

一人点了一份冰激凌垫肚子顺带消磨掉两个小时的最后一点时间,斯黛西和纳瑟莉再次来到了摩金夫人长袍店。见到她们来了,摩金夫人先问了斯黛西的姓名,然后用漂亮的银线在所有服装上缀上姓名标牌,这才把几件校服交给她们。

当斯黛西从笑容可掬的摩金夫人手中接过崭新的校服袍子,让纳瑟莉将它们统统放到皮包里后,她终于意识到——她要有自己的魔杖了。

经过转角的古灵阁一直向底走,就能看见那家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魔杖店。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是写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大门上的字。然而字迹上的金色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一旁布满灰尘的橱窗里也只摆放着一根孤零零的魔杖。

在“看起来真不像魔杖商店会有的样子”的感慨中,斯黛西跟在纳瑟莉身后走进店内。就在她们踏进店门的同时,店堂后面的什么地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铃声,而狭小的魔杖店里竟早有了一名顾客。

这位个子并不比斯黛西高多少的顾客披着一件能把整个脸都罩住的全黑斗篷——也许并不是全黑的,只是上面的刺绣图案是暗色的,看不清楚而已。

纳瑟莉眼神一凝,轻轻拉住了斯黛西的胳膊。斯黛西低下头,也不再观看那些几乎堆到天花板上的细窄盒子。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吓了斯黛西一跳,她下意识去看眼前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可那人居然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说话的老人有着一双颜色很浅的银色眼眸,他双手捧着几个细长的精美包装的盒子。老人打量着新来的两名顾客,首先将眼光移到纳瑟莉身上,他说:“啊,纳瑟莉,我前面还在想……皂荚木,独角兽毛,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稍有弹性,非常有趣的组合。是的,非常有趣。”他随即低头看向斯黛西,“这位是——”

“我的女儿。但是奥利凡德先生,这位——先生,”纳瑟莉的视线扫过那个背对着她们站在柜台前面的人,“比我们来得要早。”

“喔,是的,是的。”见纳瑟莉说完就拉着斯黛西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奥利凡德先生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柜台上,对穿黑斗篷的人说,“你前面说你已经有了一根魔杖?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那人顿了顿,只见一只略显苍白的左手优雅地从斗篷下伸出来,将一根浅褐色的有着漂亮纹理的魔杖递给奥利凡德先生。

“梣木?我以为会是榆木……你知道的,血统信仰。”奥利凡德先生端详着刚拿到手的魔杖,“独角兽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长……富有弹性……是的,我想我知道了。”

奥利凡德先生没说他知道了什么,而是从拿出来的几个盒子里取出一根深褐色的魔杖,说:“试试这根。榛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很敏感,非常柔韧。”

被黑斗篷包裹住的人把魔杖拿到手里,还没挥动就被奥利凡德先生给夺了回去。奥利凡德先生又取出一根棕红色的魔杖,他说:“山毛榉木,龙心弦,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弹性不错,很适合施魔咒,特别出色。”穿黑斗篷的人的指尖刚碰到魔杖,奥利凡德先生就将它抽了回来,“不不,这不适合……这根?试试。松木的,凤凰羽毛,十二英寸长,挥起来飕飕的。”

对方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才接过——又被拿走了。

试了不下二十根魔杖后,奥利凡德先生从货架上拿下一个棕色的硬纸盒,取出里面粗灰色的魔杖,说:“这一根——嗯,接骨木,龙心弦,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柔韧有一定弹性。我想,这应该能成为最适合、最理想的一款。”

那人接过。略一停顿后,他拿着魔杖的左手缓缓一抖——一簇明亮耀眼的紫红色火焰从杖尖冒了出来。那人又扬手一挥——露出半截精致考究的缝有金线的袖口——火焰在空中形成了个盛放的玫瑰图案,几秒钟后才化作轻烟慢慢消失。

“是的,的确是最完美的。”奥利凡德先生拍了两下手,“魔杖选择巫师,先生。您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穿黑斗篷的人似乎并不对奥利凡德先生的话感兴趣,他只问:“价格?”

撇去那些许的贵族腔调不谈,他的声音竟然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这位穿黑斗篷的顾客并不是个子矮小,而是年龄很小——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十个金加隆,先生。”奥利凡德先生说。

那人从斗篷口袋里取了十个金加隆出来付给奥利凡德先生,继而接过被重新包装好的放着那根接骨木魔杖的硬纸盒。

左手扶右胸,穿黑斗篷的人微微向前倾斜身体行了个得体的贵族式鞠躬礼,随后就转身走出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就在那人转身的刹那,斯黛西隐约地看到了那黑色的斗篷下,灿金色的碎发一晃而过。

“好了,到我们了。”纳瑟莉站起身的同时也拉了斯黛西起来,“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我的女儿,安娜斯塔西娅·奥斯汀。”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斯黛西行了个屈膝礼。

“喔,你好,奥斯汀小姐。”奥利凡德先生点头,他从柜台一边拿起还没放回衣袋的长卷尺,“习惯用右手?”

“是的。”斯黛西回答。

“抬起胳膊。好,就这样。”说话的同时,奥利凡德先生已经走到了店后的货架处挑选魔杖了。

这印有银色刻度的长卷尺和摩金夫人长袍店的那把卷尺一样是自动操作的。可是从肩头到指尖,再是手腕到手肘,肩头到地板……斯黛西觉察到这长卷尺丈量的地方比摩金夫人家的那把还要多,还要诡异。

“好了。”抱着几个细长的硬纸盒子回来,奥利凡德先生说。长卷尺滑落到地上自动卷成一团,奥利凡德把它捡了起来放回衣袋里。

“先试试这根。黑胡桃木,漂亮的雌性独角兽毛,十一英寸长,有一定韧性。”奥利凡德先生把一根漆黑的魔杖递给斯黛西。

斯黛西接过,并不认为手里的魔杖有什么特别。果然,奥利凡德先生立即又拿出另一根魔杖将她手里的替换了下来,他说:“樱桃木,龙心弦,十英寸长,需要极佳的自制力和心智……哦不,”斯黛西还没握上那根棕色的魔杖就被抽走了,奥利凡德先生看上去却十分高兴,“今天下午的顾客都很挑剔,嗯?”

“黑檀木,独角兽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稍有弹性,对变形术来说再适合不过……不,也不对。”奥利凡德先生第三次从货架处回来,“啊,是的,还有这个。”他打开一个条纹包装的硬纸盒子,取出一根非常雅致的亮灰棕**杖,“花楸木,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高傲又美丽的雌性凤凰的尾羽——请原谅,不过我还是想说,当发现我拔了它的羽毛后,那只凤凰差点把我最珍贵的一件衣服给烧焦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握住,斯黛西只觉得指尖一热,有种像是灵犀相通的感觉瞬间从手指传达到心里。她杖尖向上轻轻一甩,气流划破空气,魔杖尖端顿时冒出了许多灿烂的金色星火,很是漂亮。

斯黛西吁出一口气。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斯黛西从纳瑟莉那里拿了八个金加隆买下魔杖,走出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如果奥利凡德先生在她们走之前没再说话就好了。

就在她们跨出店门的时候,奥利凡德先生用他独特的轻柔嗓音说:“虽然并不一定正确,但我在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制作后挖掘到了一个额外的事实,那就是被花楸木魔杖选中的人几乎总是会对接骨木魔杖的主人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奥利凡德先生停顿了一下,“我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能被接骨木魔杖接受的巫师了,更不要提在同一天里又遇到了少见的被花楸木魔杖所承认的巫师……有趣,实在是很有趣。”

“别忘了‘魔杖选择巫师’,奥斯汀小姐。”奥利凡德先生似乎还嫌不够地加了一句。

听到这样的言论,刚走出奥利凡德魔杖店门的斯黛西差点就要把刚买到手的魔杖一撅为二——这哪里有趣了!她想做的事,她想扭转的命运,统统不要被人注意到才最好。这条本来就算是捡来的命,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要是被注意了的话……她只是不想,亲眼看他们再死一遍而已。

一旁的纳瑟莉罕见地没有调笑自己的女儿,要知道这种机会她通常是不会错过的,可是她现在只问斯黛西:“宝贝,你要带猫头鹰去学校吗?”

斯黛西忧郁地看了纳瑟莉一眼,说:“家里有飞翼了,霍格沃茨也会有属于学校的猫头鹰吧?最主要的,是我不觉得飞翼能忍受家里多出来一只猫头鹰。”

“那你打算买蟾蜍?还是猫?”纳瑟莉好奇地问。

“猫。”斯黛西将心中的怨怼撇去,说,“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吧,妈妈。”

这下轮到纳瑟莉忧郁了。

幸好,神奇动物园就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附近不远。她们走进店里,发现这里的生意要比咿啦猫头鹰商店冷清得多,可一点也不比咿啦猫头鹰商店安静。

在一堆眼花缭乱、吵吵闹闹的动物中,斯黛西选了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眼睛却是浅蓝色的小黑猫。店主说这只雌性黑猫刚出生不久,等到长大了,它的眼睛会变成极其漂亮的金色。

又买了一堆养猫所需要的东西,斯黛西就抱着这只被她称作“奈妮”的小黑猫,和纳瑟莉一同从神奇动物园走回破釜酒吧。在和酒吧老板汤姆聊了会儿天后,她们从破釜酒吧出发,乘地铁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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