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罗市一中里有三座教学楼,每座教学楼都有各自的名字,高一那座叫求知楼,高二那座叫耀昌楼,常被称之为****楼,高三那座叫知行楼。求知楼和耀昌楼并排,知行楼在求知楼的前面。在求知楼和知行楼之间隔了一颗高大挺拔的木棉树,秋意渐浓,木棉树叶落无几,光秃屹立。
课间休息十分钟,叶果和三位发小都喜爱站在走廊上吹嘘,调戏路过的女生,往楼下扔粉笔头。谢南明总是会被叶果忽悠去问女生要电话号码,但每次都是失败告终,而每次失败之后都会遭到方文浩的数落和向天良的马后炮总结。
陈诗琪是班长,总爱多管闲事,比林雨亭爱管几倍,每次都以顾及班级形象为由,对四人的出格行为进行制止,事后还在班主任面前添油加醋。为此,方文浩对陈诗琪是恨之入骨。
或许出于对陈诗琪的不满,方文浩给她起了一个众所皆知的绰号——大波妹。事实上,陈诗琪的胸部确是很大,至少在班上无人能敌,方文浩也只是对一个事实做出一个简短的描述而已。
被何贵帮手追着满街跑一事,叶果怀恨在心,不愿善罢甘休,谢南明是报了公车被打一箭之仇,毕竟也成功击中何贵头部两拳。在英语课上,叶果和三发小商量着如何报复何贵。
英语老师是一位中年妇女,叫张佳丽,浑身上下充满着傲气,平日总爱吹嘘自己想当年英语如何称霸整个校园。叶果最看不惯就是她的那股傲气,从不正眼瞧她,宁愿上政治课,也不愿听她讲课,虽说政治课一贯以来都是催眠曲,但总比上她的课强几百倍,至少不会让人感到恶心。
有一次上英语课,下课铃响了,张佳丽没有宣布下课,内急的叶果率先离开教室,为此张佳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叶果没有教养。叶果听后暴怒,与她大吵一架,满嘴骂她为老妖婆,妖气很重,此事轰动了整个年级。因为此事,叶果第一次被班主任体罚,也是唯一一次,一整个早上在走廊上扎马步,双手抱头。
叶果对何贵很不服气,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方文浩也对此人很好奇,想一睹芳容。作为谢南明的同桌,向天良也表现得很亢奋,正如他的名字一样,问天地良心,除世间恶行。
课间十分钟,叶果组织三发小商量着怎么对付何贵,既不引起老师注意,也能让何贵出丑。向天良的主意是趁何贵一个不注意,泼他一盆冷水。方文浩血气方刚,一再表示见着人直接开干,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谢南明觉得上次已经打过何贵两拳,算是复了仇,得饶人处且饶人。
叶果始终觉得向天良和方文浩的主意不能以解心中之恨,“不好,不好,再认真想想。”他一再督促两人。
正当四人都觉得手足无策之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吵闹,正是何贵的声音,叶果立马起身,朝外面走去。
走廊上何贵和林雨亭发生争执,李梦洁则在一旁看傻了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何贵表现得很激动,对林雨亭说:“我这么为你付出,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做我女朋友,我可以保护你,没有人会欺负你,我也不会影响你学习。”
林雨亭挣脱何贵的手,说道:“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恋爱,现在一切以学习为重。”
“你要怎么样才肯接受我。”何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走廊上聚满了学生,都在看着一株好戏,时而还有人起哄:“接受他,接受他。”
林雨亭感到无比的委屈,想推开人群,不愿再看到何贵着瘟神,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天不让何贵放弃,始终都会有不尽的纠缠。
“你是觉得我不如那些追你的人好吗?”何贵用疑惑却带有杀气的眼神看着林雨亭。
正当林雨亭要反驳时,叶果推开人群,对何贵说:“你觉得你很好吗?脸上张痣就算,痣上还长毛。毛人啊,你。”
何贵看着叶果,满眼怒火,“抬杠是吧,想打架吗?”
“这不就是摆明了吗?要是懂得做人,就赶紧滚,别在我们班上撒野。”叶果不甘示弱。
何贵二话不说,一拳朝叶果的头部砸去,命中。紧接着就是一阵乱战,在乱战中,叶果第一时间把林雨亭推开,对她说道:
“别在这里,赶紧回教室去。”
“你们不要打了,有什么好打的,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林雨亭大声喊道。
“不打架更不能解决问题。”接着命令谢南明,“包包,赶紧把林雨亭拉走。”
何贵的帮手来了,场面更加混乱,叶果身中好几拳,方文浩和向天良苦苦支撑,以一敌百的场面,叶果三人快撑不住。这时范强出现,大声说道: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目中无人了,还不赶快给我停手。”
“范强来啦!”谢南明大声喊道。
范强瞧了一眼谢南明,便走进混战中。他的出现,制止了这场斗殴,所有人都停下来。叶果在混战中被偷袭好几次,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所有人都停手后,趁何贵一个不注意,扇了他一巴掌。何贵还手,被范强拦住。
“还想打是不是,你很好打吗?”范强怒斥叶果,“很好打是吧,跟我来试试。所有人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在办公室里头,范强对叶果偷袭何贵一事表示强烈的谴责,讽刺道:
“身为男子汉,怎么能做出这么小肚鸡肠的事情来,这样的事只有小人才能下得了手,我看你也不像小人啊。”
“我看某某人才像小人,十足的汉奸。”叶果顶嘴道。方文浩和向天良在一旁哈哈大笑。
范强顿时感到脸面涂地,扶了一把眼睛,“笑什么笑,都给我闭嘴。”死死盯着叶果,“你说谁汉奸呢。”
“还能说谁,就是某某呗。”叶果翻了白眼。
“我教学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叶果这样没有素质,没有教养的学生,无视学校的规章制度,无视老师的存在,更别说让你尊师。”
“你才没有教养,你再说一句我没有教养试试看看。”
范强竟然跟叶果斗起嘴,说道:“你就是没有教养,烂人。”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骂我什么都可以,别侮辱我的家人,小心你那地中海晚年不保。”
范强被气得满脸通红,一气之下,踹了一脚叶果。叶果怎能吃这样的亏,立马还重手,与他打了一场狠架。方文浩和向天良趁范强不注意,在暗地里下了几阴招。这是南罗市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例师生之间的斗殴,叶果开了先河。
事后,南罗市一中郭校长在校会上亲自通报批评叶果的行为,并记一次大过,由于考虑到叶果刚进校,撤销了勒令退学。叶果在校会上当着全校师生五千多人的面,向范强道歉。从此,叶果成了学校的名人,也是许多好学生眼中的坏学生,反面教材的典例。
林雨亭感到深深的愧疚,第一次在叶果面前感到内疚和拘束,说道:
“叶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这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要错也是何贵的错,也是那死人强奸范的错,你就别自责了。你快走开,不要打扰我睡觉。”说完,趴在桌子。
“他这人就是这样,别理他,死好面子。”方文浩轻描淡写道。
“对不起,叶果,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在林雨亭的心里,这回自己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那既然这样,你就每天都帮我写英语作业呀。”叶果思考了良久才回道。
林雨亭把手中的书砸向叶果,说道:“你想的美。”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丝的暖意,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她承认此刻,他给予了自己一种从来都没有的安全感,也承认自己对他有一点点好感。
“其实叶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坏,只是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羁,而这种不羁不正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吗?他难道就是自己心中一直期待出现的那个不羁少年吗?”林雨亭自问,一面略有思索地看着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