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发青的脸面面相觑。
粗略的估计一下,这里面应该有不下三百只穿山甲,至于已经被杀死毁尸的有多少,只有这些人自己知道。
“我先报警。这帮人竟然为了钱,这般残忍无道。”周宝华颤抖着声音拨出了电话。
扶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的叶楚狠狠捋了一把脸庞,张开发干的嘴唇:“一群屠夫。”
屠杀野生动物,在城市里吃的人或许觉得无所谓,可是一旦让他们看到屠宰的场面,吃的就不会那么安心。做了七八年药材声音的叶楚之前也见过甲片,甚至还亲自动手对甲片炮制,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此时看到一具具剥去皮的穿山甲尸体,叶楚如同看到墙上挂着的是赤裸裸的同类一样心颤。
“周大哥,警察怎么说?”见周宝华打完报警电话,叶楚静了下心神围过去问。
“让我们小心点,他们马上派人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周宝华小声说道。然后在这栋烂尾楼下仔细看了一会。
“周大哥,我们翻进去看看吧!看看这一栋楼到底有多少秘密。”叶楚凝视刚刚翻上去的窗户,说道。刚才攀上去仅仅粗略的看了几眼,而且这还只是一个房间。
报过警后的周宝华不再怎么惧怕,赞同叶楚的话。
叶楚在窗户下面托着周宝华爬了上去,等周宝华跳了进去自己才往上爬,只是心有余悸的叶楚动作没有刚开始的灵敏。腿在墙壁上挣扎几次才翻到窗户上。再次看到屋内的血腥场景,叶楚的大脑像是长时间缺氧,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恢复,跳进屋内。
屋内凌乱的响着穿山甲恐惧的吱吱声。这是一个足有二百多平方的大房间,有个十几块四平方左右的小池子。看样子这里原本计划做成单个的澡池。而装有穿山甲的铁笼子就叠放在池子里,码出一米多高。
靠近离墙的是一口大锅,架在池子上方,锅内的黑红色水不断翻滚,露出一张张整块的穿山甲皮。
锅的旁边还有一张三合板桌,上面还摆放一只剥了一半皮的穿山甲,扭动着尾巴。另一边放着的是用漏勺捞出来的穿山甲鳞片。
可能因为银色的面包车又送动物过来,正在干活的人出去帮忙卸货,才留下这么个画面。
“我今年都三十二了,十几岁时候还跟着大人杀过猪。不过看到今天这幅场景,我竟然还会产生恐惧!”周宝华看到墙上挂着的尸体和桌面上奄奄一息的穿山甲,悄悄走到叶楚身边说。
叶楚闪着两个眼睛看着周宝华苍白的脸,抖动着嘴。
突然叶楚跑到大锅后面的角落,放肆的吐了起来。
把中午和晚上吃的饭都吐了个干干净净才擦一下嘴,说:“周大哥,我们走吧,不看了,再看我就忍不住想杀人。”
“里面那个房间里好像还有其他动物。”
朝里走了几步,周宝华开口道。
“是麝鹿。这些人真狠,藏了十几只。”周宝华走进房间,蹲下身子,盯着笼子里的麝看了一会,说:“这些雄麝已经遭过毒手了。”
“这楼上应该是仓库。”沉思了一会,周宝华抬起头看着房间里面的楼梯。
“叶老板,既然都已经进来了,还是上去看看吧,顺便拖延着时间,等警察过来。”周宝华说完就动作轻柔的踩着楼梯上去。
叶楚跟在后面,心里暗自琢磨。
这么一会适应,叶楚已经没有刚进来时候的震惊与恶心。
二楼真如周宝华所说,是个仓库。
一个个圆形簸箕里平摊着穿山甲的鳞片,像是在晾晒。头顶的吊扇以最大的转速运转着,带起一阵阵腥风。
“周大哥,这么多甲片,要杀死多少只穿山甲?”看了一眼四五十平方的房间内摊满了的甲片,叶楚问。
“不知道,数目肯定不少。而且这些甲片应该是这两三天才烫下来的。”周宝华扫视一眼,然后穿过中间留出的三十公分的走道,进了一个里面的房间。
“你看这边有一个小型货物电梯,这里麻袋包装好的,准备往外运出的。四麻袋,二百多公斤,五六百只穿山甲啊!没想到他们能做这么大。”
周宝华捏捏房间内摆放整齐的四个麻袋,确定了里面全是穿山甲的鳞片。
一边还有一个密封的箱子,上面写这“麝香”两个字。
“叶老板,不得不说我们这次真的撞到一个大团伙了啊。”周宝华说着话的时候还露出丝笑。显得有些冷。
“也不知道我们举报了政府给多少奖金。”周宝华开玩笑道。
“他们下完笼子了,而且有人上来。”正想和周宝华调侃一下,叶楚的耳朵忽然动了下。
刚刚有些放松的两个人瞬间又紧张起来。
“先躲起来了,要不然被抓到,保不准丢锅里煮。”
两个人看了下四周,根本找不到躲的地方。
“里面还有房间,我们继续向里走。”瞅了一眼里面的木门,叶楚说道。之前在这栋楼里的只有门洞,没有门。
门一推就开,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的房间是住人的。怪不得只有这里有门,估计是怕外面的腥味进入这里。整天闻着腥臭味,住在这里的人也挺能忍!
进入房间之后,再无路可走。两人对视一下,紧紧贴在门后面的墙壁上。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叶楚判断有两个人上楼。脚步在有电梯的那个房间停了下来。
“毛子,把电插上……”
尖细的男声音喊了起来。
“先把电梯门打开,我们把甲片送到下面去……”
“虎哥,这麝香呢,今天发不发走?”
这个叫毛子的声音稚嫩,应该年龄不大。
“麝香也一起送下去,穹阳的方老板要带走。过来帮忙抬啊,还让我一个人抱不成。”
一人抓着麻袋的一头,丢进了电梯厢内。
“好,先打两袋下去,这电梯质量太次……”
然后叫虎哥按了电梯的旁边箭头向下的键。
“嗡嗡……”电梯缓慢的下去。
“毛子,看着点,我进屋了拿包烟。”
叫虎哥的男子说完就走过去推开叶楚和周宝华二人进去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