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碌碌凡尘中,人就像是被命运囚禁的夜莺,披着华丽的羽衣,却永远飞不出苦苦黑夜。
銘霜在想,她就像是一只蝴蝶,蝴蝶是为了要下一次的惊艳,作茧自缚,而自己呢,为了仇恨,作茧自缚。把自己困在了一个牢笼,不死不休……
她淡笑看着铜镜中不施粉黛,倾国倾城的脸庞,不禁让她想起了一联诗————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
可是,这只是奢想罢了,她这一生本就该是如此,可是却如此巧妙的错过了,错过的还有很多……
“皇上驾到———”殿外太监的高喊之声将銘霜的思绪拉回来,她微微蹙了眉,却依旧不曾起身恭候迎接。
随即,轩辕锦大步走进室内,见到她依旧端坐在那,也不曾发怒,只是好看的剑眉紧蹙着,脸上的胡茬儿也不曾刮净。
她见他走近了身边,才起身,微微欠了欠身,也算是行礼了。“怎的今日有空过来,朝中不忙么?”
“霜儿如此体恤朕,让朕心中甚是感动啊!不知该要如何报答霜儿呢!”
说着,他伸手一把揽过銘霜,紧紧的抱住她,用力的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还有她身上的淡淡体香,瞬间觉得,多日来的疲惫即刻消散。
銘霜被他这一生猛地抱着有些生疼,她抬起小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抓住,“霜儿,不许拒绝朕!”霸道的语气另銘霜很是不|爽。
“皇上真是没个正经,就是个登徒浪子!”她用力的抽出在他掌间的小手,好看的水眸白了他一眼。这在轩辕锦看来倒像是撒娇了,却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好啊,竟然霜儿说朕是登徒浪子,那朕就是登徒浪子,”俊俏的脸庞笑起来,倒也少了平时那分肃萧,煞是好看。他又暧昧的笑了笑,“那登徒浪子,是不是该做些登徒浪子该做的事呢?”
他立刻凑上前去,薄唇就要覆上她的红唇,就要一亲芳泽,可却被銘霜的小手挡住。
“皇上,现在已是用膳时间了,难道,你准备饿着霜儿吗?”
銘霜笑魇如花,青葱玉指覆在他的薄唇上,指尖传来的火热,却让她兀的红了脸,她放下手,推开他的胸膛,便跑出内室。
只轩辕锦一人在原地,回味着方才,邪魅的勾了勾唇角。等他再出内室时,见到銘霜已坐在饭桌前,他也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一桌的美食佳肴都不及霜儿你秀色可餐啊!”他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一道菜,兀自放进嘴里,吃的极其优雅。
见他动了筷,銘霜也夹菜轻嚼,“南城灾民之事处理好了吗?”
她轻声问道,又斜过头望着他,见他一听到此话,嘴中咀嚼的动作顿时停下来,脸色突变,不似方才的轻佻,却是一股肃杀之意。
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都尽收眼底,不知是不是銘霜眼花了,竟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倒让銘霜觉得有些可怜。
轩辕锦顾自执起酒壶,往玉杯之中倒酒,轻酌。良久,他才启唇:“南城灾民,都已得到安抚。”
“那皇上为何还不高兴?”绝美的脸庞勾唇一笑,俨然,她是故意问的。
等了半晌,轩辕锦都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兀自喝着酒,很快一壶酒便见了底,“来人,拿酒来。”暗沉嘶哑的声音听着甚是骇人。
站在一旁伺候的宫人们见他已是喝了许多,不知该拿还是不该拿。
等了这许久,都不见酒来,轩辕锦的怒气一下涌来:“朕叫你们拿拿酒来!”
这一怒吼,倒是着实吓了宫人一跳,那宫人望向銘霜求助,只听她“去吧,再拿两壶来。”
随即,那宫人便将酒都拿了上来,銘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那些宫人退下,关上了那重重地宫门。
酒一上来,他便抱起酒坛大喝起来,銘霜见此,本想开口阻拦,可想了想,又止了声。此时的轩辕锦已有些微醺,面颊上一抹晕红,望着銘霜哈哈的笑了,“怎么有两个霜儿啊?嘿嘿”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銘霜面前,“嗝”很是不优雅的打了一个嗝。顿时,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闻着他浑身酒味,她知道他醉了。
“皇上,你喝醉了!”
“不,朕没醉,朕怎么会醉呢,朕怎么可以醉呢!”他喃喃的说道,又顾自坐回到位置上,抱起另一坛酒,猛灌起来。
看到这个男人猛灌着酒,嘴里还一直说着,没醉,没醉,都觉得好笑,何时这个男人如此放/纵过。
一坛下肚,轩辕锦更是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銘霜凑耳过去,仔细听着。“所有人都希望我死,所有人都是……”
銘霜瞬间觉得心疼,他仔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前的脸庞。
他是那样一个男人,活的高贵,活的隆重,并且永远在人前呈现着一个帝王所应有的骄傲与风采。
然而,不知为什么,銘霜似乎有些担心他会失声痛哭,因为,她分明感到那隐蔽在他深邃眼神深处的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