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大哥,别来无恙!”这一次我热情的同他打了招呼。
“你找青鸾?”他却没有理会我迎着月光堆起的笑脸,只是淡淡的问。那张淡漠的脸上,有一种我所熟悉的感觉,就像初夏的微风,不笑也不伤感。
“是啊,我一直仰慕青鸾女侠,所以走遍了千山万水来寻找,只求与佳人共谋一面。你不知道,那一年她青春韶华,我也是春风得意,我们俩个一见如故,约好了五年后再见的。如今五年之约早就过了,所以我来中原找她。”我一面编织这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谎言,一面暗中观察他的神色,很想从他那张平静得有如玉面一样的脸上找到波澜,却只是隐隐约约的发现,原来他淡淡的目光深处,藏着一缕生离死别的沧桑。心倏的一疼,似曾相识。
“你怎么会认识她?”他极有耐性的等我把废话说完,才不温不火的问。
“我……恩……我和她……”转身对上他温和的目光,一下子我就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二哥萧景说过,我记忆力很好。
此时晚风正好,月光柔和,没有大风雨雪侵袭,我竟然会把准备了几个月的话给忘了。就这样呆呆的怔在了原地。
他也就这样乘着风来,又踏着月色离去了,走得那样悄无声息,让我好办天回不过神来。直到空空的晚风扫起了挽在脑后的马尾,脖子上一阵麻丝丝的刺痛,我才似乎听到他离去前说的话。
“其实我也一直在找她。不管你和她是怎么相识的,是敌还是友,只要你敢说是她的朋友,那就是我轩鹤的朋友。朋友,日后不用再挖空了心思找我。没事的话,你找我我也不会来,你若有事,不找我我也会九死前来相助!”
一个冷傲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男人,居然说出这样一番清淡却又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来,着实让我意外。好一个有个性有血性的男人!就是有那么点儿傻。
看着空空晚风,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又想起了曾曳的话:
尘世间没有放不下的爱,只有没花够的时间;尘世间没有忘不掉的人,只有没遇到的人。
从那一天开始,梨花教主再也不像从前那么风光了。他总是不断的遇到麻烦,不是被仇家抓住了,就是去帮仇家解决不可能解决的麻烦。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见到了轩鹤。玉面杀手当真不食言,只要我有难,他必会出现。梨花落了,梨子青了又黄了。梨花教主和玉面杀手终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腥风血雨乌烟瘴气的江湖上,终于有了一道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两个俊美的身影,常常相伴着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他们一起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一起与中原朝廷作对,一起对抗侵略中原的辽人,一起寻找轩辕鼎。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有梨花飘过的痕迹。
梨花教有一批弟子专门负责为我的出现撒梨花。他们武功不高,做事却非常认真。
“我一定要找到它,等找到了青鸾,就可以把它交给她了。我答应过她,把轩辕鼎和《神药集》一起交给她的。”
很多时候,轩鹤会若无其事的对我说起这段话,居然没察觉到我在听到这段话时,那痛苦却又无处躲避的眼神。
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再次听他说起她时,我刻意让自己想起另一段感情,想起了那段感情留给记忆的一句永生难忘的话。于是我开始和他一起盼望,将来有一天,可以把轩辕鼎和《神药集》交到那个叫青鸾的女人手中。听说她白得像雪。
据《神药集》上记载,如果有一百颗童心,再配以雪莲等十八味药材,一起放在轩辕鼎中炼制,就可以得到一颗医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神药。倘若这个传说是真的,我们就一定能找回青鸾,一定能。她有着雪一样白的发,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她一生一世只钟爱一个男人。她为了那个男人宁可选择一个不归的结局。我应该帮他找到她,让她活过来。一股巨大的疼痛狠狠发作了,就像是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我停下来休息。
初夏的草轻轻拍打着长靴,用那柔美却不失坚韧的绿色抚摸着靴子的冷漠。当无悔的眼睛投向天边的雨虹,我突然间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了,只是有些哀伤的想象着,有那么一天,小雨初晴的天空出现了彩虹,轩鹤和青鸾手牵着手,像白鹤一样飞翔在那片七彩的天空。而我……
“你在想什么?”白衣悠然落下,像片祥云偎着我一同坐在草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