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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鲁城的红人(2)

位于高台前排,莫家人。

“三叔,婶婶怎么没来?”莫小绯的二姐,莫惜水,用清铃的声音问莫北雄。未等莫北雄开口,她的母亲,也就是莫小绯的二娘,嫉妒说道:“你三婶在访市忙,咱们都来看大会了,谁打理铺子?你给我坐好,别东张西望的,学学你弟弟,看看人家怎么就能被提名点姓这般招待,不知上进。”她狠狠瞪了闺女一眼。

莫北雄微微一笑,朝小辈莫惜水做出‘嘘’的手势。

朝高台看来看去,莫小绯的大伯偏头朝三弟兴冲冲的说道:“真是上天赐福啊,我莫家出了这等人才,小绯年纪不大已经成为了一个斗者,可喜,可贺,这让我想起来三弟你小时候啊,不愧是你的孩子,有志气!”

莫北雄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像我管什么用,没有不屈的毅力哪能炼出修为,这才是难能可贵的地方。”

“大哥,你还揭三弟的伤疤,难不成你忘记三弟现在的身子了,哎,希望小绯别像三弟那样,刚飞起来就摔下去,小孩子承受不住那种打击啊。”莫小绯的二伯,满是深意的看了看莫北雄,转而望向莫小绯,心里把莫北雄骂了一遍,废人,瞧你那德行,装着不讲话不挂笑的样子,怕是心里早得意的不行了吧,别着急,我家娇心和惜水铁定比你儿子强!

排座中有个始终没讲话的女人,她是莫家老大的妻子。她扫了一眼老二家一口子,阴风怪气的冷笑道:“二哥呀,别看三弟半辈子荒废,人家小绯可是出人头地了,这下城里谁不认识小绯啊,我说三弟,你整天种茶喝茶还生出小绯这么出息的孩子,果然青出蓝真胜于蓝。引儿,你有没有凝出什么斗丹?”

“没。”被叫做引儿的男孩是一个比莫小绯稍大的少年,他摇摇头,显然不与母亲配合。他为家族长子,天生一副公子相貌,有鼻子有眼的十分好看,但生有一副冷面孔,对任何人始终如一。

“没?没你还说的这么自然轻巧?以后加把劲!看看你小弟,人家怎么这么早就练出了斗丹!”莫大娘不满的掐了掐儿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个笨蛋,怎么连撒谎都不会,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假装一下就说快了,马上练出斗丹,别让其他人看咱家笑话!”

出奇的冷静,莫引没有誓言奋发图强,也没说超越莫小绯、当做榜样效仿这些激语,只是装着乖巧傻笑一下,待母亲无奈转过头他傻笑的脸庞立即变成冷漠,眼神满是不屑。似乎不想与母亲这种人一同装腔。

莫北雄懒散的依在座中,将亲系们的作态尽收眼底,神色平淡悠闲,看不出心境有异。内心却对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亲人们报以冷哼。当年,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卖力阿谀我的角色。现在我小儿有了出息,他们依旧是这幅模样。差劲,真差劲,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家族再出个神童怕也难以壮大。

家族落败,族人不合,莫北雄心下叹口气,忽觉有人拉了拉自己衣角。转头望去,只见一只手递来一件纸条。拿过来打开,见上面写道:‘莫三爷,小绯这孩子相貌堂堂,我算看着他长大成人,不如我们结个亲家如何?我家小女今年九岁,正与小绯合适,您看,咱们定桩亲事呗?’

莫北雄愕然抬头,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正谄笑对望,当即认出这是鲁城阎家家主的四姨太。

莫北雄只觉这女人笑的过头,好像不是看中儿子,倒像勾引自己一般。莫北雄打了个颤抖,蜿蜒拒绝,微笑摇头,将纸片捏成团丢掉。注意力从回到高台之上的儿子。看来看去,暗暗道:这孩子不算相貌堂堂吧?比起我……似乎还差点。

高台上的鹰天又讲了一段话,不经意扫向莫北雄。见对方一脸喜庆笑色,顿时拉开笑容而对,眼神甚是客气。他们二人往年曾是旧交,私下彼此称兄道弟,大多外人并不知道。莫小绯受到破格录取鹰天很是高兴,心里想,等莫小绯正式入学以后定好好照顾一番。

一些看客将大会的举办意义认为是走人露面,做个派场。却有些人不那么认为。比如说少数藏在暗地的大老爷,他们来此目的正是要亲自确定,莫小绯的潜在价值到底有多大程度。

虽然不到十岁拥有一转斗丹的修为,不过世间万事变化无常,谁又知道这个天才能够走到何种地步?如果说他们无法预测,那么只能通过更加权威的判断方做出猜想。

会议持续的不短了,鹰天的长篇大论渐渐接近尾声。看来会议就要到此结束。台下人群有不少修炼斗气的修士,他们忽然间感知凡人没有察觉的动静。纷纷抬头望天。高台上的鹰天此时止住话声,脸露肃穆,朝天空东方看去。包括阁楼内的秧东仁和隐藏暗地的其他修士,齐齐透过窗口看向天空一角。随着人群视线变动,更多人将眼睛定向天空。

似乎天空正有什么东西接近这里。人们察观中,一串异常洪亮的声音传来四方。听这声源显然发自东方。

“鲁城学堂责任人何在!出来面见!”人未到声先到。一条偌大的黑影从东方射来,速如流星,众人看不清这是什么东西。直觉一股狂风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黑影戛然而止,一只庞然大物空压众人头顶,它庞大的躯体遮住了明媚阳光,广场顿时一暗。随着‘沙沙’的声音传入耳中,一股比之前微弱些的强风迎面拂来。

上空的庞然大物不停蠕动,它浮飘空中,飞扑的翅膀节奏鲜明的扇出‘沙沙’声响。光线黯淡的广场只剩下这种怪异声响,所有的平凡人,甚至某些修为弱小的斗者,全都兢兢战战,被眼前‘怪兽’吓的不敢出声。

人们抬着惊然脸庞向上而望,凝视头顶怪兽。

这是一只通体绿油的巨大螳螂,两柄镰刀状的肢足闪烁凶光,受到阳光照射,刀足反出阵阵银星,刺的人眼炫目。

似乎不满众人无礼的凝视,巨大螳螂的触角一阵抖动,慢慢低下三角型的头颅,复眼内折射出无数人影。看到螳螂的眼睛,修为不足的斗者心脏狂跳,更多的平凡人抱头颤抖。

“好强的气息,来人修为深纯。”暗地里,那秧东仁脸色连变,距离上次逮捕异族凶犯,他好久没有过这种变色。其余隐匿暗地的人物忌惮的看着大螳螂,各有所思,盯这来物片刻,然后看向高台上的莫小绯。

比之下方人群,高台的莫小绯距离螳螂更近,凝看着怪兽,男孩喘息不稳,紧张兮兮,双颊竟然慌慌没了血色。

螳螂头顶站立一名中年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样貌。鹰天对着上方拱手,说道:“在下鹰天,城内学堂副堂长。”

中年人只觉对方名字耳熟,挖出不算清晰的记忆,回忆着说道:“你就是管辖鲁城学堂的副堂长?上次申请进入国家级学院未批的那个鹰天?”

被人直接揭开旧闻,鹰天尴尬一顿,耳根发烫,道:“正是在下,鹰天暂时负责此事主持。”

“第四大协会,生部内管,欧阳诸子。”中年人自报师门,随后腾空跃下,巨大螳螂在主人离脚一刻变成股股白雾消失。没了怪兽的威慑,现场瞬时全无压力。

欧阳诸子负手站在高台,向周围扫视一圈。“见过欧阳前辈。”鹰天弯腰施礼,低头说道:“十天前本城正堂前往了第四大协会,您与他见过吧?想必对此次录取情况了解甚透。”

“破格录取学子,这是协会下发的命令,我自然清楚,鲁城学堂的正堂长至今住在协会,信息已确定无假,只等我回馈验证信息。”欧阳诸子一副气傲模样,撇了一眼鹰天。虽然对这个勇敢申请国家级斗院的同行有所耳闻,但他并未没太过注意,目光微转,看了一眼身旁男孩,问道:“你就是莫小绯?”

莫小绯愣着,还未从怪兽螳螂的震撼中回醒,鹰天立即拍拍他腰间,示意快快见礼。

莫小绯内心一紧,用生涩的礼仪姿态挖腰低头,说道:“见过前辈,我正是莫小绯。”

“恩,够精爽。”欧阳诸子客气夸奖,但后半句却显有些牙尖嘴秽,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上佳资质是否当真属实。”修炼斗气之人,以天生资质而定分为下等,一般、初佳、中佳与上佳。在欧阳诸子的认识看来,上佳百年难见,偶尔有些都是人们嘻乱吹嘘而出。如果不是第四大协会重视眼前小子,他才不会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来做验证。

“你过来。”欧阳诸子朝男孩招手。莫小绯毫无迟疑,迈步前去。欧阳诸子从怀里拿出一枚好似玉佩的乳白色圆片,握住,按在小绯的天灵盖。莫小绯直觉一股火热传进脑袋,体内斗气不听使唤的与这股热能混合,沿着经络规律正确的循环开来。随着循环速度加快,火热之感越发浓重。莫小绯逐渐冒汗。当他快要坚持不住时,欧阳诸子立即收回手掌,热感随之消散。

“哦?”欧阳诸子弹开手心,原本乳白色的玉片竟变得通体嫣红,宛如被注进鲜红血液。这颜色持续了十几秒方缓消失。欧阳诸子面露喜悦,盯住莫小绯哈哈笑道:“好,好啊!果然资质非凡,非凡,当得百年一见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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