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住两个人的是缘分,是月老手中的那根红线,线扯的太紧容易断,太松会没有安全感。绊住两个人的也是红线,那份执念,是不愿意放开的手。可那最终都会让自己伤的更深,让人们一次一次与幸福擦肩而过。
第一章被关在门外的小熊
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坐在书店的角落里,还有半杯冷了的咖啡。
他在机场大厅里,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看着那个名字,眼睛里闪烁着光彩。那张冷峻的脸的背后,谁也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好像在等一个人的电话。也许,那通电话,能把她从漩涡里解救出来。
果真,手机不太温柔的震动,惊醒了仿佛在睡梦中的她。可是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串数字,一串陌生的数字。不知是不祥,还是祸端。不祥?祸端?呵,好像是相同的征兆。
“喂,你好.”顾小西一时语塞,不知道面对未知的电话那端该说些什么,直觉告诉她,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墨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外的那么多年,他只有在想她的时候才能呼吸顺畅,也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敢想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么不知所措,也只有在想她的时候,他才会知道自己是有多可怜。不知道,是恨让他那么无法释怀,还是她,让她始终不肯放下。
两端同样的沉默,可似乎没有人想打破这僵局。
“我在机场,我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见一见你。”
“你在机场?在机场干嘛?要出国还是去哪儿啊?”顾小西的声音轻快,爽朗,却好似有着一道不能被打碎的玻璃墙。
墨白的冷笑,充满了讽刺,刺刀的刃,对准了自己。那句“我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见你”,他琢磨了很久很久,那语气,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可是,现在却无比的失败,在她的心里他真的只是一个商业对象,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就像是磨完了的黄豆,就只剩下一堆渣,还敢有什么奢望。
电话被挂断了。顾小西依旧陷入沉思。
墨白挂了电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两个人很亲昵。
墨白和那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却能把他的所有棱角刻在心里。
那个人好像也看见并认出了他,本来扬起的笑容,瞬间冰封。
林恺不自觉的把女人的手松开,场面略显尴尬。
顾小西坐在沙发上发呆到暮色降临,实际上,是睡着了。店员小桃喊醒她:“西姐,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我守着就行了。”
她看了下手表:“都那么晚了啊,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我和你一块收拾得了。”随手挽起散乱的头发,拉展皱了的衣角。
这是一家主题咖啡店。在这间不大的咖啡馆里,摆满了书,文艺,通俗,古往,今朝。与其说是间咖啡馆,倒不如叫书店更贴切。
客人都是些常客,大部分是附近中学的孩子们。他们说这家店很酷,小西也是。来往的客人们多多少少会和小西聊几句,投机的还可以说个一天半天的,最终也有成为好朋友的。她好像活在真空的世界里。是大家对她最直白的评价。
顾小西踩着书架旁的梯子,把书一本一本的摆整齐,还会把有折角的书拿下来,小心抚平,就像对待婴孩那般轻柔。别人说,她对书有种近乎变态的爱护,亲近的人都说,你问她借什么都可以,唯独书,想都别想。可是,她却愿意把书放到店里,真是猜不透。
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夜,可家里却没有一点温度。也许,他等不及,睡着了吧,也许,他坐在餐桌旁,摆放着被温过好几次的丰盛的饭菜。也许,他害怕她不能那么快的和他和好,在昏暗的等下,一遍一遍地练习说爱。太多的也许,让顾小西没有勇气拧开房门,她害怕太多的也许外,等她的只是凌乱的房屋,还有争吵后留下的痕迹。
回忆就像不见底的黑洞,吞噬掉所有的温存和美好。
闭上双眼,打开客厅大灯,期待一声:“你回来了,累坏了吧,亲爱的!”可是,就算是自己的影子也不愿感受那份凄凉,悄悄的躲在身后,蹲在脚下。失望和焦虑一齐涌来。
电话那端只有一个孤独的男声,在哼唱着爱情的苦难,一遍遍的嘶吼,却没有期待到被接通后的低沉温暖的声音。
小西抱着电话,还在揣测各种林恺不接电话的原因。电话响了,是林恺。
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找林恺吗,他喝醉了,现在来接他吧。”
“你是哪位?你们在哪?”
“我是谁,你来了不就知道了,还有这里是城南酒店,问前台就知道是哪间。”
顾小西没有时间去追究他们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一起,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猜测对他们的生活都没有一点益处,甚至会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深夜的城市,还没有散去它的喧嚣。楼下小区门口的出租车,都闲下来了,的哥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堆儿,说着这些天发生在这个城市的新鲜事儿。
“姑娘,打的不?这个点去哪啊?”一个司机看见匆忙的顾小西,向前询问着。
“城南酒店,麻烦您快点师傅。”顾西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并示意司机快点开车。
司机系好安全带,熟练的把车倒出停车位,向城南开去。通过反光镜,看着一脸担心的西溪,明了的笑了笑:“年轻人,这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吧,唉,大哥是过来人,劝你一句,什么事都看开点,要是进了牛角尖,就赶紧出来,可别使劲钻。”
“大哥,我真的很急,没有心情跟您开玩笑,你快点儿吧。”
“得嘞。”司机师傅那能看透心事的眼和老道的笑,让顾小西感到头皮发麻。
城南酒店的霓虹招牌,闪的人睁不开眼。
前台的店员对着电脑打起了瞌睡。也是,已经进入了夜间,即使是灯火辉煌,也忍不住让人想休息。
“你好,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今晚有没有一个叫林恺的男人入住你们酒店?”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要找的是谁?”店员打起精神,仔细看来人。
“林恺,他叫林恺,我是他妻子,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他在你们酒店,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间房?”
“噢,301,从那边乘电梯到三楼,左拐走到尽头就是了。”
“谢谢你!”小西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平淡。
房门是虚掩着的,楼道里昏暗的光,让人忍不住遐想。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走到里面,同样黑的屋里,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或者说是藏着什么样的龌龊。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也许是林恺的手机和钱包被偷了,也说不定啊。
“啪”灯亮了。
一切回归明亮之后的那充斥眼球的画面,成为日后她不愿想起的故事。是的,故事,一切注定要遗忘和放下的事故都变成了故事。
“小西,你.”林恺坐起来,看起来还是一副迷糊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到****的自己,连忙拉起棉被,却看到了旁边的那个女人。同样****的女人。
顾小西冷笑一声,皱着眉头,把泪水逼了回去。“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我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吧。打扰了。”
“小西,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林恺赶忙跳下床,抓住顾小西的胳膊,不放手。
“明天再说吧,别忘了明早回去吃早餐,晚安。”
“小西,你别这样好吗,别说气话行吗?”
“那好,我在门口等你五分钟,穿好衣服出来,咱们回家。”
顾小西顺着墙壁跌坐到地下,双手遮住惨白的脸,泪水最终还是顺着指缝滑落。疲惫,还有什么能更准确的形容现在的心情。
出了酒店大门,林恺开出自己的车,体贴地为小西拉开车门。
小西习惯性的坐了进去,可还没有坐稳,便又躲了出来。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这一切,林恺都看在眼里。小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时的小西开朗活泼,大方,可是生气了的她,就像一艘只有前进方向的船,沉默,冰冷,刻薄,倔强。
小西塞上耳机,将音乐放到最大的声音。她不知道,这一路,林恺究竟说了多少的话,或者,林恺已经放弃了解释,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街上行人的表情,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可在小西的眼里,却是无尽的嘲笑和讽刺。她把脸贴在了玻璃上,看风景的心情,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她痴迷每一片落叶,每一颗星。她的眼神却是空洞的。
当夜无话。
“你饿吗?”小西喝着豆浆。
“不饿。”
“那好,你洗漱一下,咱们谈谈。”
林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你要说什么?昨天的事我可以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出来,要是分手,不可能,我不同意!虽然任所有人看到那样的场面都不会有什么好念头。”
“呵,我看到的就是事实的一部分。关于你们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从没想过要分手,至少也不是现在。”
林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精神都没有,刚刚才有的紧张感瞬间就没有了。他希望顾小西能大闹一番,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混蛋,希望她能更难过点,更依赖他一点。可是,她从来都是这样,连一点任性都没有。
“我是不是应该忘掉昨天看见的一切。”
“至少你现在不要多想,你不应该不相信我。”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等到你解释。”顾小西站起来拥住林恺。还是从前那样让人感到踏实,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哭了,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可是带有香气。
“你身上有味道,快去洗澡。”小西边说边把林恺的衣服脱掉,随手扔到洗衣机里。
卧室里的床单被罩自然没有逃得了小西的手。在洗衣机里局促的空间里,一夜的心结被不停地搅拌。
“忘了告诉你,昨天楠楠坐在车后面,我没让她坐副驾驶!”林恺把头探出卫生间的门,表情有点欠揍。
“喂!你为什么昨天不说!”顾小西感觉被耍了,沙发上的小熊被她抓起砸像林恺却被关上的门挡在门外。掉在地上的小熊那无辜的眼神就像是被抛弃的人儿,散发的全是可怜。
生活给了我们太多意外,我们却忘了如何预防这些意外,谁也不能确定我们明天不会被关在门外,就像一只只会皱眉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