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流子威有些不解,挠了挠头,思索之后忍不住讥讽道。“你又没见过阴人,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次我却不信你了。”他和陈司宇并不知道瓜脸死而复生的事,他认为瓜脸的暴走是因为中毒,导致神经出现问题。
陈司宇拧着眉,现在他才感觉到手臂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不知怎么的忍住没说。这次的事情明显是个圈套,可是陈司宇怎么也想不出来蝎麒的意图,这让一向自信的他第一次露出了颓败的表情。
“我们往另一个洞口走。”陈司宇站在笔尖所对着的方向,指着左边的洞口说道。“我现在最大的疑惑,并不是那些虫子怎么会组成一个看起来有自主意识的黑影。而是很有可能会对我们造成生命威胁,在这禁山所谓第二邪乎的事情。”
“担心也没啥用处,说不定你就是白担心一场。”流子威大大咧咧地,把手电筒灯光朝里照射,插在了洞口处的一块罅隙中。陈司宇见状,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这样做虽然耗电,不过自己身上也有一只手电筒应该能备不时之需。子威这么做,至少能对这条地洞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些突然状况,有个预警作用。毕竟,看得见。陈司宇这般想着,然后望了望光线的尽头,那里仍然是一片黑暗。
“吧嗒,吧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地洞内慢行。等到洞口处的灯光照射不到的时候,陈司宇开启了随身的那只手电。
“哎哟!”流子威惊呼一声,旋即埋怨道。“特么的,这地洞深处怎么有一只皮球?”
“司宇,把手电借给我看看那是啥。”
“我擦,是个‘腌制’过的人头。”流子威被吓了一跳,指着一处骂道。“谁特么那么恶心,腌制人头?”
“只是一个人头?”腌制过的人头?听到这个比喻,陈司宇白了流子威一眼,沉吟道。“如果陈文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这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流子威骂完,快步继续向前走去。然而,他没走两步又折回来了,看着蹲在人头前,借手机灯光观察人头的陈司宇。
“司宇,你这一声不吭蹲在这,不带这么渗人的。”
“你看这人头,表面裹了一层极薄的蜡黄色丝茧。而且,它的眼珠没了,透过眼眶只看到一团黑。”
“11点28分了,我们一直在这一惊一乍地跑来跑去。累死哥了。”流子威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随后靠着墙,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也真不嫌脏,不怕这样子出去被人笑吗?”
“怕啥,反正早就脏了,也不差这一点。”陈司宇听到流子威这样回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思考些什么。流子威感觉烦闷起来,四处张望以打发时间。
“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导致死亡?”陈司宇将右手握成拳状,食指指肚轻轻顶在嘴唇处,摩挲着。头颅没有明显的伤痕,被薄薄一层金色丝茧包裹,丝茧下,眼眶内那漆黑的东西。陈司宇将这三个线索陈列起来,发现它们没有共同点。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怎么可能猜出凶手的想法?陈司宇略感头疼,用拇指轻轻揉了下两侧的太阳穴,他缓缓站起身,双脚有些发麻,于是踉跄地往前栽了一步。
“子威,我们。”陈司宇的话戛然而止,地洞中立刻只剩下僵硬的回声,流子威不见了。“这家伙不会在这时候还不忘恶作剧吧。”
陈司宇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站在洞口,那把插在缝隙中的手电离他只有五步。五步之外,有个黑影背对着陈司宇蹲在地上。
“你好。”陈司宇微笑着对着面前的黑影,杀害紫影的嫌疑人,打了个招呼。陈司宇不会相信那些玄乎的说法,但他确信任何一个杀人凶手,在单独面对一个知情人的时候,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无非就是杀人灭口。
陈司宇知道自己斗不过黑影,更别提抓住所谓的凶手归案了。他的额头沁出一层密密地冷汗,难道下一刻陈司宇就要死了吗?
黑影仍旧没有说话,它像只蛤蟆般趴在地上,然后一跃而起,用前掌击落放在洞口的那只手电。手电筒在湿润的泥土中闪了闪,陷入了永久的沉睡。陈司宇不敢打开手机照明程序,隐藏在黑暗中,也许可以逃过一劫。
陈司宇的背部紧紧贴着墙壁,向洞口缓缓挪动。啪、哒、啪、哒,黑影特有的脚步声,一重一轻响起。出了洞口,把陈文他们找来,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完结了。黑影在向着这条地洞内跳跃着,陈司宇准备慢慢接近洞口。“滋……哒…”当陈司宇缓缓走出一步时,他被自己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静立在原处,贴着墙壁的背部,往后靠地更紧了。地洞内陡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黑影听到了陈司宇的脚步声吗?
陈司宇听着自己的每一下呼吸,并尽量使呼吸变得平稳些。过了许久,也许是在呼吸了几百次后,地洞内仍然是一片死寂。
黑影已经走远了吧。陈司宇低头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程序,向面前照去。一张布满不知名黑色甲壳虫的脸,挨着陈司宇的脸贴了过来。黑色的虫子在那张脸孔中钻进钻出,陈司宇当然不甘于不动等死,他猛吸了一口气,脚上积蓄着力气。正欲有所动作时,陈司宇不知怎么的,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