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
我刚想说话,喉间一阵火烧,只能向最近的人要了杯水喝。
“你睡了四天。”擎宇把眼镜递给我。
四天,不可能!就算把全部的灵力都用完也不可能睡那么久,等等,四天!我是猪吗?没办法按时赶到帝都了。
“这几天麻烦你了,我赶时间,帮你造个房子就走。”我翻身下床,结果腿一软坐在地上。
擎宇紧皱眉头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拎起来,果然是生活在森林里的人,力气那么大!
“房子就不用了,你不会建。就算真的赶时间你也最好在休息两天,蛇毒清干净了不代表没事了。”擎宇整理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小泽从窗口探进脑袋,“不过好在这种蛇毒比较常见,一个人这么一辈子在山里也许会遇到那么一次,所以不难解。我以前看到过一些蛇,它们咬一口的毒就可以杀死几十个壮年男子……”他随口说出这些话,但让我瘆的慌。
在我高超的语言技巧之下终于说服这个耿直的汉子让我提前离开,但他说他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我走。
“帝都那里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只能过乞丐都不如的日子,你打算去吗?”我摸着空荡荡的口袋,“我一个人去偷去抢可以过活,至少可以在被人追的时候能够穿过几条街,转过几个胡同,越过几座桥,用灵力在水上跑,然后甩掉那些人,可是你不行啊。”
擎宇依然不说话,借着阳光检查着包裹里的东西。
“兄弟,相信我,我逃跑的技术比你好多了。至少我不会蠢到向水里跑,要知道……”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闭口不再说话。
此刻我心里十万分懊悔那时候为什么要睡在树上?为什么睡醒后要伸懒腰?为什么没有直接摔死?现在突然要捎上一个同伴还真是不习惯,多少年独善其身,自由自在没有羁绊没有束缚,早就不知与人同行的感觉。
我长叹一口气牵着小泽走了。
行路间擎宇就没停下过他的嘴,但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最后他只能唱自编的山歌。
“一颗大树耶——绿油油哦——树下有人诶——牵马走咧——三亩良田哟,归我家——种豆种瓜呀,过了冬。”
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还有我这个人。
或许不被人在意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在到达帝都前绝不能再出岔子,先前只是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现在有了同伴行为也要收敛点了。若现在是灵兰与我同行多好,她看似冷漠,内心却是火热,一直努力想要变强,虽然他以及有了强者的保护……不对!我在想什么!她走的是光明大道,我走的是悬崖山路,怎么可以同行呢?
日已近西山,路还在脚下。
飞鸟归巢,雏崽向成鸟索求着食物,喳鸣声萦绕森林。
鸟啊,早点离开这里吧,还有一个半月,寒风就会带着冰雪到来,到时候你们无路可逃,就像那一天我们无路可退,最后只能选择死亡。
继续敢了一小时的路,天已全黑,我跳上树冠放眼望去,林海与星天交接,黑与灰不时碰撞,一颗流星划过拖着光尾消失在远方,夜风吹着林海,泛起层层叶浪。
我向下跳了几步,找到一条较为结实的树干调整好姿势睡觉。
透过稀叶可以看到星空。
星空后面是不是轮回之境?我的兄弟们会不会在那里?
越想越难入睡,为了保证明天有充足的体力赶路,我不得不数水饺——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百二十四只睡觉……好饿……
——
我站在漆黑大地上,一人仿佛站在云端,万人超白,他身着银色开胶,向下俯冲,降至一半,突然双翼打开,他的双翼由星辰汇聚,打开便是整个星空。
他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掠过众生。人们将他们的身体紧贴大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那星翼划破空气的爆鸣。
我看到那清瘦而英俊的面容,覆盖着圣辉,不由得双膝弯曲,如那些人一样向他朝拜。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面前站起,其他人仍跪着不动,远处的飞鸟保持着飞翔的姿势不再高飞。
那个人回旋而来落在我面前。
“弱小,无能,软弱,万物皆有,你也不例外。”
“啥?”
“哦,你忘记了一切,但是灵魂的记忆你也忘了吗?你不会忘记你真正的名字的吧。”他一步步向我必将,莫名的压力折磨着我的大脑。
我竭力将腿拔起后退:“我叫羽蛇谣!”
“哦?”他向前大跨一步,蓝眸透出不屑,“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啊,随口一边的名字,有什么可珍视的?”
我喉间一腥,真想一口老血喷死这个家伙。正想和他吵一架,他一挥手,飓风从他背后袭来,大地崩裂,明月映着血色,天空也变成暗红,脚下的地碎成小块,我跌了下去。
——
我庆幸选了个高的地方睡觉,摔下去时有横枝阻挡没摔死。
我扭了扭腰,一阵肉痛传来:“丫蛋!睡个觉至于吗!”
“兄弟,你睡相不好就不该爬那么高,万一摔残了就没有姑娘要你了。”
我拔掉插在头发上的枯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你不用这么咒我,已经找不到老婆了,再被你这样祝福我将孤独一生了。”我左右拉伸着脖子,骨头卡啦作响,开来是老了。
东方出现鱼肚白,西方的灰色天空仍在:“擎宇,你上过天不?”
小泽听到响动也走过来,它已经掌握战斗状态与原态的转换,现在正嚼着草眸子充满温顺。
“飞?”
我将灵力聚集到手环上,金光爆发,一只宇兽现于眼前,巨大洁白的羽翼缩在两侧,鳞片泛着金属光泽,它盘踞在地上,压坏不少古树,虽努力控制自己的体型,但仍像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