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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刀破空

俞伯的住处在方不黎所在的这个院子的后面,出了门右拐,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门楼,绕过前面的门楼,就到达了俞伯的住所。

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长着两颗青翠的松树,这两棵树分别是在方不黎他们姐弟周岁的时候种下的,十七八年过去了,稚嫩的婴儿变成了挺拔的少年,昔日的小树苗也已经长的有碗口粗了。

院子的中央砌着一个小花园,里面各个品种的花正开的正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的芳香。勤劳的蜜蜂和五彩的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争相鉴赏着这个斑斓的世界,对于它们来说,一个花园就是它们生命的全部。对方不黎而言,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么宽广。

在松树底下的阴凉里边,头发雪白,脸色红润的俞伯躺在竹椅上乘凉,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壶茶,袅袅的冒着热气,俞伯手拿着蒲扇,不时地煽动一下。

好一幅闲情逸致的场景。

“俞伯,我一天到晚忙着修炼,都没有功夫休息,您老倒好,这么有闲情雅致,真是羡慕您。”方不黎走到俞伯的背后,替老人家捏着肩膀,抱怨着说道。

俞伯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方不黎的服务,哈哈大笑,说道:“你羡慕我这个老头干什么。”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老头子我现在就替你看看门,打打杂,府中的事有那么多人去做,我去做只会跟着添乱。我这把年纪了,再寻求境界上的突破已经不可能了,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在这享福,平平淡淡过完下辈子。”

“老头子其实很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身的朝气与活力,看到你们就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像现在的你们一样,以为整片天地独属于自己,现在老了,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了。”说完他像是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唉,不说了,和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他拍拍方不黎的手站了起来,向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跟我进来吧,看看你父亲给你留下的东西。”

客厅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显眼的长方形的大木盒,木盒质地古朴无波,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木盒上面雕刻着优美的花纹图案,人鸟鱼虫,栩栩如生,一看就是有了年代的古物。

俞伯指着桌上的木盒,对被吸引住的方不黎说道:“就是它了,打开看看。”

方不黎一进来就明白了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兵器,听到俞伯这样说怎么还能忍住,一下子就解了开盒盖。木盒里面铺着厚厚的红布,红的耀眼,像燃烧的火焰一般。在火焰的簇拥下一把连鞘的长刀静静的躺在那儿,戴着火焰编织成的王冠,仿佛是一位沉睡的王者。

刀还没有出鞘,方不黎就已经被它深深吸引了,他紧紧盯着这把刀,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俞伯看着方不黎的表现不由的失笑了一声,这就是修者的通病啊。武器就是修士的第二条命,一把好的武器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一个人的性命,同样,两个实力相差不大的修士打斗,如果其中一方有一把传世的神兵利器,就有很大的可能改变战斗的结果,而修士之间的战斗一般情况都是以一方的死亡为终结。

俞伯注视着方不黎迷离的双眼,不由的心中暗想。如果再年轻三十岁,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这把神兵的诱惑。

轻声咳嗽了一声,俞伯从方不黎手中接过了刀,他手握刀柄,用力将宝刀从刀鞘里面拔了出来。“戕”的一声,清冽的声音在屋里面回荡,久久都没有散去。

刀,被拔了出来。

一缕阳光恰好透过松树的间隙照进客厅,闪在刀面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照的方不黎的眼睛一阵恍惚,他赶紧用手挡了挡,过了好一会儿,这把刀才露出它的真是面目。

此刀全身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通体呈现银灰色,刀身有一个不大的弧度,刀尖向上翘起,刀背的末端微微凸起,显得有点狰狞。刀身两面都有一道血槽,从刀尖直接通到刀柄部位,一看就是一把杀人利器。刀面像一汪清澈的秋水,凛凛的散发着寒气,让人一阵阵发颤。

俞伯一手持着刀柄,另一只手在刀面上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出老远。手掌轻轻拂过刀面,俞伯随手挽了几个刀花。

“这把刀的主材质是天外精金,天外精金在大陆上算是最坚硬的东西,是从天上降落的陨石中提炼出来的,很少有人能够得到。说来也是缘分,这块天外精金是十七年前你父亲在外边处理家族事物的时候在武陵山脉里面的到的,那时候你刚生下,正好和这块陨石同岁。你父亲得到以后一直想要给自己打造一把称心的兵器,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搁置了下来,将它放在库房里蒙尘了十七年,一直到上个月才拿出来,铸成了这把刀,现在它也算是有了一个归宿。”

“天外精金质地太硬,刚过易折,用来做武器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父亲又从家族的库存中拿来了顶级的矿石柔钢,将天外精金和柔钢搭配在了一起,请欧元金大师出手,花费了三天三夜的功夫方才完成。两种材料刚柔并济,锻铸在一起得到了这柄神兵,神兵出炉之日,欧元金大师也称之为得意之作。”说完顿了顿片刻,“你父亲为这可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

“此刀全长三尺一寸,身长二尺四寸,柄长七寸,刀背厚不到一指,重二十三斤,刀柄取千年铁木树心打磨而成,刀鞘是先天境的妖兽穿山甲的皮所炼制。所有的材料加起来值数十万金币。它可以承受金丹期高手元力的灌注,不会产生一丁点的瑕疵。”

介绍完毕,他将刀交到方不黎的手上,说道:“你试试看。”

方不黎抓着刀柄,挥舞了几下,手抚摸着刀身,感觉到在里面似乎有一个生命将要破茧而出。它能够感受到这柄刀的喜悦,就像一个新生儿见到母亲一样,仿佛在为他有一个新主人而高兴,这把刀天生就是为他而铸。

方不黎拿着宝刀跃向小院,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验一下刀的威力。翻身到院子中间,右手持刀略微垂地,就演练起一套刀法。一时间院子里土浪纷飞,草木凋零,原本清幽的环境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整个院子变得支离破碎。

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团白色的刀光在院子里滚动,时上时下,行为诡异,让人捉摸不着运动的轨迹,刀光所过之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

俞伯随后出来,看到方不黎耍的刀法,不由的一阵点头。刚到手的兵器,还没有熟悉就能与之契合到这个程度,算是很难得了,就连刀法的娴熟都在俞伯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小子在以前还藏拙。

这可就有点冤枉方不黎了,上次见到俞伯还是在半年以前,那时候方不黎还在二阶中期,半年过去了,现在他已经是三阶强者了,对刀法的领悟自然更上一层楼,况且,就在一天前他还自创出了大风诀,对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已非吴下阿蒙。俞伯还以老眼光看待方不黎,自然有一些的误判。

刀光最后在一棵松树旁边停了下来,现出方不黎的身影,他兴奋的端详着手中的刀,不由大赞一声:“好刀。这么好的一把刀怎么能够没有名字?神刀无名,斩破长空,从今天起你就叫长空,刀山火海,随我一起闯荡修行界。”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响,接着“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方不黎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眼前的小院一片狼藉,找不到一点当初的印象,院子里有两棵松树,其中一棵被拦腰截断,树冠倒在旁边厢房的屋顶上,砸的屋顶陷下去一大块。另外一棵也好不到那儿去,整个树身光秃秃的,只剩下树干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花园的花朵早已不见了踪影,蜜蜂和蝴蝶早已不知道躲去了哪儿,简直像是被黑风暴肆虐过一般。

方不黎呆呆的看着,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俞伯黑着一张脸,来到方不黎的身前。

“碰到你小子准没有好事。”说着将刀鞘扔给了方不黎。

朝四周看了一圈,他突然惨叫一声,看着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花枝,哭丧着脸,说道:“我的花啊,你这杀千刀的,这可是我耗费整整十年时间从南域蛮州弄回来的珍稀品种啊,就被你这样给糟蹋了,这可都是稀世珍品啊。”

方不黎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小子还不走,等着给我赔偿啊。”他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说道。

方不黎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俞伯,弱弱的说道:“俞伯,还有屋里的刀匣。”

“还要什么刀匣,老头子我还没有找你要赔偿呢,还不快走。”

方不黎脖子一缩,快速的溜到大门边,转过头说道:“俞伯,您老红光满面,一点儿也不输于年轻人。”

说完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只留下俞伯一个人面对满目疮痍的局面,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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