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宁云记得好像真的是这样,侍女端上酸梅汤的时候,是刻意的先给了她,再端给其他人的。
原以为自己是客人,才有这种礼节上的待遇,现在想来,未必不是侍女被人暗中嘱咐过的。
侍女为她端来的冰很少,只有一条冰鱼的,周泉和瑞师姐的则是有好几个的。
当时还在感叹周泉细心,怕她受寒,现在才知道,不过就是怕侍女弄错了才刻意做的方便识别的记号。
那碗酸梅汤里加了太多的辅料,香气浓郁的桂花,还有本来就很酸的梅子,加上冰也会影响味道,宁云竟真的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将解药吃了下去。
把完脉,苏七芳心笑了起来,“得知小姐服下了毒药,大国师和我们都很担心,大国师连连催促我们马上制作解药。
还好赶在小姐来到宫里是及时做出,才没有耽误正事。
还请小姐放心,我确信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听苏七的意思,竟是连大国师都很关注自己似得。
但她此次重生之后,尚未正式拜见过大国师,想必他是担心不能抓住南蛮巫师了。
又想到,卫毅昨天晚上答应她要和她一起去拜见大国师的,不知道为何,没有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就这么放心自己和周泉在一起?
本来没事的,这么想着,就心如猫爪,宁云开始好奇为何此时他居然会不出现,随口问道,“不知卫大人在何处,怎么不见他?”
颇有深意的看了宁云一眼,苏七含笑说道,“知道有人想要宁小姐性命,卫毅怎么坐得住?早就和人一起去端南蛮巫师的老窝去了。”
见宁云点头,他似乎不嫌麻烦,又补了一句,“本来我提议也告知周泉真相的,但大国师怕他得知真相之后,掩饰不住情绪,去找你时露了口风,引得南蛮巫师起疑心,于计划不利,就不准我们告知他真相。”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估计这位苏七公子,对周泉和卫毅对她的心思都很清楚,所以刻意的都说了两人的动向。
尤其是点名了大国师对两个弟子的态度,暗示她大国师更加看重卫毅。
宁云只装作没听懂他的暗示。
还好苏七不是多事之人,说了几句之后,见宁云没有回话,更是精神萎靡,想来是才恢复,就对着宁云说道,“小姐的身体才恢复,多休息一阵子吧,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安心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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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司天宫中其乐融融、一团祥和的气氛不同,另一个地方的气氛则就不是那么好了。
顶替者一被制住,原在一张床上平静躺着、宛如熟睡的一个女子,瞬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血箭喷的又快又急,有些竟能喷到床顶的床帏上。
喷了血之后,女子的身子不断的抖动着,像是被人拎了头脚上下乱抖般。
她这一动作惊动了屋内所有的人,几个看着像是天顺人打扮的人,反应极快的拿出了几个像是巫术的法器,开始坐在房间内施法,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南蛮的土话。
更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年巫师,快步走上来,直接吐出了口中含着的一个血红的圆片,走到床前按在了那女子的眉心。
老巫师左手按着血片,右手一把掀了女子身上的被子,竟是不着寸缕,但身上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画满了血红色的符咒,雪白的肌肤上鲜红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尊诡异的雕像。
紧接着又将手指伸入口中,牙齿咬破食指,就着血,开始在女子的脸上和身上依着原来就有的花纹,重新画着咒符。
很快,洁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古怪繁复的咒符,有些多出来的鲜血顺着皮肤往下滑到了被单上,将锦缎的被单也染的血迹斑斑。
画满这些咒符所需血量不少,老巫师不住的用拇指配合着挤血才能画完全部的花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也是一脸的疲惫,神情开始萎靡起来,目光也带了几分黯淡,不似开始时目光炯炯有神。
随着咒符的画完最后一笔,女子的身子停止了颤抖,面部表情也渐渐舒缓起来。
看着她平静下来,屋内的人神色皆是一松,有个中年的天顺打扮的男子,用蚩尤土话说道,[莫非是她失败被发现了?]
年纪大的那个反而是一口纯正的官话,蹙眉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俏丽女子,“不知道,看样子似乎情况不对,如果对方没有插手,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被人强行切断了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在天顺,除了那些人,谁还有这个本事?”
[以她的聪明才智,居然会失手被发现,真是怪事。
我们得抢回她的灵魂意识,否则她被切断了与身体的联系,灵魂会消散的。]
中年男子身旁一个巫师也接口说道,“她还是太冒进了,如果按照左巫祝的计划,我们徐徐图之,倒是安全很多。”
被称为左巫祝的老人目光中带着慈爱和怜悯,很是惋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是我的错,我知道她心有不满,有心想要建功立业压下。。。。”
尚未提到名字,大家已懂了他的意思,对视了一眼,均是闭口不言,明显很是忌惮那个未说出名字的人。
“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就像是我的孙女一样,我一向都很宠她,养的她性子争强好胜,不肯服输,不然也不会惹出今天的祸事来。”
他自责,可旁人却不敢落井下石,还好左巫祝到底是个大人物,反应很快,感叹了两句,看了看屋内刻漏,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希望这次他们也是准备的不充分,只能困住她的灵魂。
现在是白天,与我们不利,可在子时力量最强的时候动手反击,看看能不能作法去打开一条通道,引领她的灵魂回到身体里。”
有个人迅速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属下这就去准备法器和祭品。”
看着左巫祝露出疲惫神情,那个说着蚩尤土话的男子上前,[左巫祝先休息下,我来看着,等到了子时,还需要您来主持仪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