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里开外不算很近,但戒嗔却瞬间紧张了起来,语气紧张的催促道,“还请火速撤离,鬼蚁行动迅速,迟了就走不脱了。”
说着,就要背起那汉子继续走,汉子却对他摆了摆手,咳嗽一声,声音沙哑虚弱的对着秦牧说道,“既然是专门住在这里,想必是知道鬼哭岭之秘的人,我是田家村的人,还请拿出药粉抵御鬼蚁。”
听他自称是田家村的人,秦牧低头看他一眼。
不假思索的一挥手,几个侍卫就一人一个火把,拿出洞口准备好的包裹,朝着外面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对着秦牧禀道,“主子,每隔十步就放了一堆火,已经撒上了药在里面,现在天色已转明,想必可以熬到天亮。”
“将洞内的药和干柴都搬出来,以备万一。”秦牧一声令下,又有几个冲到洞内,搬出了不少干柴和一些药粉。
空气中开始飘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其他人似乎可以忍受,但宁云却开始觉得闻到这种味道之后,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强忍不适。
那个山里汉子看见侍卫们一系列的动作,神色开始放松起来,挣扎着站了起来,戒嗔扶了他一把,对秦牧单手竖于胸前行单掌礼,客气的说道,“施主,可否暂借宝地,只消避过了鬼蚁我们就离开。”
“请!”秦牧转身往里走,让出了洞口的位置,示意他们跟着进去。
妙无见宁云面色不好,以为她是吓到,低声说道,“女施主有神佛护佑,不必担心。”
深吸一口气,宁云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只能看见巨石屏障入口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篝火。
有些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只在最东方的地方稍稍有些泛白,估摸着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大亮,但那劳什子鬼蚁近在咫尺,只怕现在不好熬了。
这时,在外望风的侍卫突然叫道,“又来了一拨人!”
秦牧也不由的起身朝着巨石屏障的门口走去,口中不住说道,“真是奇了,今天夜里到底惹了哪路神仙,事情这么多?”
宁云和妙无暗中对视一眼,也跟着一起过去,有意的站在妙无身后,随时找机会离开。
来人大约有十几个,都是一人双马跑的飞快,像是有什么在追赶着一样,疲于奔命!
而这时,宁云隐约的听见有些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的爬了过来。
那队人马跑得近了,突然最后面那人的坐骑一声悲鸣,人立而起,前蹄不断的在空中划着。
而那马背上的骑士身手了得,马匹立起之际就手一撑马鞍,迅速而准确的跃到了前面一匹空马上,一扯缰绳继续策马狂奔。
这种速度下,不一刻就冲了过来。
来的这批人骑术极佳,伏在马身上犹如与马合为一体,一声轻喝,马匹就果断利落的跃起跨过了侍卫们燃起的熊熊火堆,冲到了洞口。
跟在他身后的骑士们也都如法炮制,纷纷跃了进来。
洞内人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手中的武器始终没放下来,就连杀生宗的戒嗔都捏紧了手中的杀生刀,戒备的看着来人翻身下马。
而来人轻喝的那一声,已经足够宁云听出来人是谁!
她不可置信的双手捂住了嘴巴,泪水下意识的夺眶而出!
怎么也没想到,卫毅竟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
所有人都在戒备着卫毅一行人,没人防备身后的宁云,她快步走出来,走到卫毅身旁,拉着他上下看着,生怕他身上带伤,一边四下打量他,一边颤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有受伤?”
这副亲昵的态度让卫毅喜上眉梢,而秦牧则是黑下脸来,眼中的杀气开始凝结。
侍卫们看主子神色不善,也跟着开始戒备起来,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而随着卫毅带来的人纷纷下马,看见了秦牧侍卫这种态度,自然也是各个抽出了武器,和他们遥遥相对起来。
“担心你,就过来了,我没受伤,那些追兵被我甩掉了。”卫毅仿佛是没注意到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眼中只有宁云一人,看着她柔声说道,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说的很轻松,但那种情况下,想要甩掉追兵谈何容易?
虽然只和他分开了不到一个晚上,宁云也觉得分外的漫长,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没有他就没有了安全感,总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她在看卫毅,卫毅也在看她,宁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只看她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就知道她没吃什么亏,也因此对秦牧多看了几眼。
“这位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秦牧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语气颇为阴冷,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卫毅还带着人皮面具,怪不得没人认出他来。
妙无看见卫毅过来,也露出了几分放心的神色,有了卫毅,两人习惯配合,也能和秦牧分庭抗礼了。
察觉到秦牧的敌意,卫毅故意把宁云的手抓得更紧,一副有我为你出头的架势,对着秦牧一拱手,“不过是无名之辈,贱名不足挂齿。”
这是刻意保持距离,不愿意和解了。
两人说话间,彼此带来的人也都互相戒备着打量对面的人,手按在兵器上,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就要开始厮杀,这两边部下身上发出的杀气,都要盖过主子之间的敌意了。
宁云不知道卫毅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该是他之前提过的在城镇等着他的部下们,看起来似乎对他言听计从的。
“两位施主还请冷静,现在不是争斗的时候。”一边冷眼看着的戒嗔站在巨石门口,看着远处的动静,“这次来的鬼蚁很多。”
他提到这个,卫毅就蹙眉问道,“鬼蚁?可是我们刚才过来时遇见的那些东西,天黑看不清楚,但密密麻麻、漫山遍野都是,感觉所过之处都没有活物。
有些马匹被它们咬了,只要倒地,马上就是一堆白骨,要想闯出去,只怕是不容易了,要走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