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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就这样曹老师找到了工作,宿舍就成了一缺三,一到晚上,十平方米的宿舍变得像操场那么大,空空荡荡,放个屁感觉都有回声,这可就无聊坏了张心驰。这俗话说得好,穷则思变,这个无聊也让人想着变化,于是张心驰就决心操起他的老本行--下象棋。

说起下象棋啊,这个张心驰是真的天生丽质难舍弃,基因好的没话说。张老爷子,民国时期的著名棋手,曾经创下过九十九场连胜的不败神话,所以外号张九爷,当年整个南京城里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张九爷还没成名之前有个习惯,就吃过晚饭,习惯往院子里一坐,沏上一壶西湖龙井,吩咐张心驰他老爹--那时候还是光着屁股的小娃儿,往门上挂一只铁做的牌子,牌子上刻上一只红帅,意思是老爷子今天持红子出征,牌子下一般都附有一根麻线,上串一炮,一马,一车,这都是老爷子今晚让出的子。街坊邻居看到了这个牌子,就知道老爷子已经下了战帖,天南海北,上到八十岁老者,下到十来岁孩童均可挑战。当时没有电视,也没电脑,街坊领居吃完晚饭也都空闲,所以总会有慕名而来的挑战者,棋艺自然也是良莠不齐,也就为图个乐子。

但是没想到这些来挑战的人乐子没找到,败仗倒是吃了不少,进门的时候昂首挺胸,出门的时候垂头丧气。就像一只只被斗败了公鸡,拖着一屁股郁闷回家睡觉了。一开始大家觉得这个老头子能连胜,也就是六分运气,三分实力,还有一分得益于街坊领居糟糕的棋艺。可是随着挑战者的增多,老爷子的连胜数字也是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棋手登门讨教,大战三十分钟后,发疯似得跑出了张家大门,才真正确定了张九爷在南京城内的的地位。

这张九爷打败专业人士的消息像电脑病毒一样迅速传开了。老百姓又称流言传波器,还是扩音版,大街小巷,街坊市集到处都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故事。隔壁家杨阿姨说:“那天张家院子里可是泛着白光,忽明忽暗,我就住在隔壁,好奇啊,就垫了个椅子,攀上墙想看个究竟,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啊。偌大的院子里坐着两人,不用说,正是老张和挑战的棋手,此时的老张衣袍无风自动,呼呼地像裤裆里藏了个电风扇似的,身体周围还冒着白气,远看活像个蒸汽馒头。再看对面的黑衣棋手,也是黑气缠绕,那漆黑得像一团大便似的黑气中还不时发出惨叫声,那声音别提多惨了和女人难产时候似的。我见两人一黑一白相持不下,正在为老张的捏一把汗时。张家小子来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炮仗,点了引子就往那黑衣棋手屁股底下塞。那个黑衣棋手疲于对付张家老子,哪里有空管儿子,措不及防,瞬间就被一个屁股甸子崩飞了好几米,直接飞出门外。我那个害怕啊,怕出人命,壮着胆子上前一瞧,那个黑衣人嘴角还留着血沫子,屁股上冒着烟,裤裆都烧焦了,我也是无意,网那人破了洞的裤裆子里一瞧,你们猜怎么着,没有那活儿,我已开始以为是炸飞了,但是后来听菜市口的儿强子说.......。

这杨阿姨正说到兴起,这话茬被街口卖菜的李大爷岔了去,说后面的情节他也知道,其实那个棋手是宣统皇帝座下侍奉的单公公,老张是早年民主派的领袖,早些年这个小皇帝就是被张老爷子带人赶出的紫禁城啊。老张后来退居幕后,每天摆下棋局,明里头是切磋棋艺,暗里是和派系内部人士共商国事,也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身份暴露,引来追杀。还好老张苦练金钟罩铁布衫数十载,枪都打不穿,八国联军那会他还和大刀队一起打过长毛,现在这个曹公公只是练了几年葵花宝典,当然抵不过对面的硬功夫......。说到这,李大爷咽了口吐沫,刚准备继续,结果话头又被卖鱼的林阿四抢了去:“是啊,听说张九爷当年和张勋是拜把子兄弟......。”

当时南京作为国民政府的首都,自然聚集了不少能人异士,其中也不乏棋艺卓绝者,有些真有本事的,也就闻讯而来,希望讨教一二,这一来,本来门庭冷清的张家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张老爷子本来悠闲自在的生活也就被迫换了个样。可不,本来张老子一顿晚饭能吃三碗白米饭,一碗饭配半碟小菜,半碟小菜要喝二两小酒,二两小酒还要配一盘花生,总之不吃个一个小时不下桌。现在好了,挑战者络绎不绝,张家还没开饭,人就在张家门口排起了长龙。张老爷子也有棋瘾,看到有人来挑战,哪有不战之理由,大战三百回合再说,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下一个又鞠一躬,请赐教。等下到尽兴,一挥袖子,取下帅牌,再回屋,饭菜就早被张心驰他老爹扫了个精光,酒也被老婆收了起来,只好饿着肚子爬上床。后来老爷子看这样不行,遂另立一告示,凡挑战者,需带一壶酒,一盘肉食,全当门票。如果挑战失败,留下酒菜,如果成功双倍奉还。

这一来,张家的酒肉半年没有断过,张心驰他老爹上私塾都能带上几份分给同班的伙伴。这个张九爷棋局越赢越多,身材越吃越胖,名声越来越大,终于吸引到了国内知名报刊--《中央晚报》的注意力。一篇《最后的棋圣-张九爷》的文章在《中央晚报》上刊登,算是把老爷子的名头推上了九天云霄。

再后来,张九爷一看人越积越多,自己门口的排的队的长度都快赶上香飘飘飘奶茶的销量了--绕地球三圈,干脆和一资本家合作,在南京郊区开了个小棋社,名为楚汉棋社。经营方式也简单:张九爷继续摆他的擂台,不过地方移到了新开的棋社内,挑战门票也从酒肉变成了袁大头。

棋社刚开,由于宣传得当,加上张九爷名声正盛,前来挑战者不绝。这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挑战输了,也不废话,丢下钱一抱拳就起身离开。也有的舍不得那几个袁大头,一看手下情势不对,赶紧以尿急为由,跑去厕所翻开棋谱一本,寻找破解之法。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果然,剩下的几个子也被张九爷一扫而光,接着将位不保,缴枪投降。更有甚者,没三步就被将死,一口白沫,直接被抬着送医院,命硬的到了医院一剂强心针也就回来了;脆弱的,还没到医院,就直接改送火葬场了。

当然,上述都是实力不济,想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但这偌大的棋坛不可能真的都是水货吧,放心,厉害的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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