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28日前几天,那个在HeB的个体户给厂里打来电话说:你厂领导班子方案有变,要悠着点。接电话的人将此告诉黎蔚然,当时黎蔚然并没有理会此事,但几天以后他感到此人是一个先知先觉者。当初,三位厂领导到BJ去是起了作用的。
10月28日,厂里传说集团公司陈远和人劳处董副处长来厂里,又听说这两个领导一进厂就被七、八个退休职工围住了。事后黎蔚然还了解到,两位领导一进厂才几分钟,这些人就知道他们住的地方,而且组织的非常迅速,这中间必是有一个知情者在刻意操作。还是在二年以后,有一些正义之士在退休职工活动室指责当初去找两位领导的人是“砸职工的饭碗”,这些人辩解说是上了田左錜的当,这时黎蔚然才知道这个操作者就是田左錜。
那天晚上厂领导都分别被叫到5726厂招待所。陈远、董副处长和中原局组织部李副部长三人与他们分别谈话。
当时陈总对黎蔚然说:“原定要让你接替厂长工作,但现在看来群众意见比较大,今天把我们围住的职工说‘谁当厂长,黎蔚然都不能当厂长。’我们考虑采取折中办法,就是公开竞聘,你看会怎么样?”
黎蔚然对陈总的话并没有感到多大惊讶,内心深处非常平静,因为当不当这个厂长对他本人并不重要,他知道如果当厂长只意味着今后付出的更多,如果不当倒是对自己一种解脱。于是说:“实行公开竞聘我没意见。”
“那么,你是否参加?”陈总问。
沉思一下后黎蔚然回答:“不参加,理由是这些年来我处在工厂各种矛盾的焦点上,职工中的误解再加上有人故意做崇,竞聘我不够条件。”
“我们希望你还是参加竞聘,你先别做决定,考虑一下明天再告诉我们”。
“不用考虑,我就是这个意见。”后来陈总又征求黎蔚然是否愿意配合黄龙海工作担任党委书记职务,同样他也拒绝了。
那天夜里,黎蔚然似乎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并没有像人们在描写那些失败者那样,会夜不能寐。相反,几个月来压在心头的各种压力和各种方案都化为乌有,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这天夜里,黎蔚然睡的很好。
第二天,两位领导到了厂里,先去黎蔚然办公室问他考虑的怎么样,黎蔚然回答说“昨天己经讲清楚了,没什么变化。”半个小时后,厂领导都被通知到黄龙海办公室开会。会上陈总非常宛转地讲了最近发生的事,然后仍提出实行竞聘的办法,并让大家表态。当时班子7名成员,只有田左錜本人表示愿意竞聘,其他人都表示不参加,最后陈总决定由黄龙海同志继续担任厂长兼党委书记职务。之后,陈总讲了一些要求和希望就宣布散会了。
在走出黄龙海办公室时,董副处长把黎蔚然叫住要和他谈谈。在只留下两人时问:“怎么样,思想上能不能想的通?”
“什么叫想的通,”黎蔚然知道这是领导上对我的关心,怕他有情绪,他说:“我没什么问题,你们也不要担心。倒是我想给领导留句话。”
“什么话?”
“若干年后你们回顾今天时,今天的工作一定是一次犯罪。”
“你怎么能这样说!”
“对不起了,我只求你记住这一天我说过的这句话”。
几年以后,黎蔚然对己往所说的话大都记不起原话,但他对董副处长讲的“是一次犯罪”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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