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整理,清理了一些挂名的吃闲饭的源叔亲戚,交接了一些债务手续,整理了渠道关系及需要继续的交易等等,源叔也很快把员工工资付清,纸坊终于脱离了与源叔的表面联系,完全属于叶仲永所有。
独自拥有一家产业这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就像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成功人士,以后源源不断的资金都会向自己涌来……
呃……别幻想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新老板上任都需要把所有员工聚集起来开个见面会,这种方式也不仅仅只是炫耀一下而已,可以初步让公司甩开前任的影响,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换了一个老板,明白谁才是他们的老板,谁给他们发工资,免得他们以为新老板是临时代管一下,威信不足,也前任一来都围去讨好,大家尴尬。
另外,这样做也可以培养大家的集体意识,当他看见旁边的同事时,他会意识到自己和他是一个团队的,而不是和隔壁工厂的工人们没有明显区别见了面亲疏分不清,当集体做出了什么事,他也会为整体骄傲,这种荣誉感是在松散的团队得不到的,渐渐的,在一起的团队成员见见耳濡目染,会产生一种独有的整体气质,这就是企业文化。
望着下面站成几团的员工们,叶仲永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努力了,可是这些人很多都不知道怎样排队列,有些当过兵的人也是走走形式,根本没有接受严格系统的训练,纵使一小部分人成功组了队也无济于事,一会就会被不自觉的人破坏殆尽。
所以员工们就站成了这个样子,不规则的、松散的、像生物培养基上长出的各种杂菌菌落,杂乱无章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还不停的在乱动。
仲永虽然不是追求完美、吹毛求疵的处女座,但还是被乱糟糟如菜市场的纸坊气了个够呛。
他很狂躁的大喊,可是众人还是不听他的,也许都以为他是老板的孩子,一点都不在乎。
“静一静!”
“静一静!”
叶仲永自己站在台子的中央,要一个人拿纸筒从他们面前一连喊了几遍,下面的工人们的声音才逐渐被压了下去。
“我就是你们的新老板。”
“我是新老板!”
这句话不啻为一枚超级大当量的核弹,震得听到的人鸦雀无声,沉默的圈子不断扩大,然后如无声的波浪向周围一层一层传递,直到整个场地像突然由内而外抹平了的湖面,彻底静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的都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台上,没有听到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在看台上,他们也就随波逐流好奇的看向台上。
“喂,王哥,怎么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人往前走了几步,向一个认识的人问道。
“嘘~刚刚那个拿着纸筒的人说是我们新老板。”这个叫王哥的人明显被镇住了,主动降低了音量,不过这种声音在刚刚静下来这里听起来还是字字可辨。
“不会吧,看起来不像啊。”
“难道老板是那个小孩?”
“你真敢想,这么小应该是老板儿子吧,孙子也有可能。”
“听听他怎么说。”
……
王哥吃惊的看见,那个之前拿着纸筒叫喊的人下了台,整个台上只站着那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人,难道这个小孩是正主?
而那个小男孩了一声,开始讲话了。
“我就是你们的新老板,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工作努力尽责,你们的工资是会提高的……”
“什么!这个小孩是老板?”
“天哪,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纸坊要倒了。”
“我好像听到工资会涨?”
“你没听懂吗?工作努力……这肯定是要裁员了。”
……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广场再次哗然一片,这么说不够准确,是很多人的窃窃私语屏蔽了叶仲永的讲话,显然,是叶仲永的不合常理的年龄让大家过于震惊不能置信。
所有人或担忧、或兴奋、或轻松、或惊讶、或失望……
如果是个五十多的人,大家会信服和尊敬他的成熟人生经验;如果是个四十多的人,大家认为理所当然;如果是个三十多的人,大家还能够接受;如果新老板是个二十多的人,大家会羡慕和暗自比较;如果新来老板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大家会诧异他的年轻;如果是个十三四岁少年,大家会震惊、会怀疑、会受到打击,而眼前的是什么呢?
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王哥认真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却伤心遗憾的发现,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说起来特别牛的事,只是和小伙伴们玩泥巴、捉蚂蚱、摘桑葚……
这样一想,差距之大让他备受打击。
七岁的孩子干这个实在是太妖孽了,之前仲永遇到的源叔和掌柜之所以没有过于表现出来,一是他们经历的够多,长期经商谈判让他们养成了喜怒不行于色的习惯,也有可能是因为见过太子那样的人,心里已经预先有了铺垫准备;二是商人的职业,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下贱的地位让他们本能的去尊敬客户,为免不必要的冲突和损失,或者给客户带来不好印象的可能,所以他们抑制了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些见得世面比较少的工人呢?太子的故事可能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个故事而已,他们即使听到了也会觉得离自己很远。
而此时眼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么生动,这么鲜活,这么突然,当然会让人格外震惊。
叶仲永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难以磨灭的印象之后,就没有管他们的心里阴影面积。
叶仲永很好的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世面,不过只稍微讲了一炷香大概说了一些见面话就让他们解散了,这对于后世某一年代的领导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
叶仲永的进程还没有终止,跑到原料供应商那里赊取了一个生产流程的原材料后,又来到了一个印刷厂。
“我们谈一下合作?”
对面的二十左右妙龄女强人没有惊异于叶仲永的年轻,而是微笑着看着他,目光炯炯,似笑非笑。
“小仲永,你想怎么骗钱?”
“呃……你认识我?”叶仲永有些吃惊,自己的脸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难道整个汴京现在就流传着我的商业传说?难道因为自己这张脸蛋对对面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少妇诱惑特别大,她不知在哪里偶然见过我一次后就喜欢的茶饭不思念念不忘不能自拔,所以偷偷调查我?
想到这里,叶仲永再看向对面,纯纯可爱的就像天真的小正太看着母性泛滥的小富婆。
“当然知道,太子府七神童之一,指物作诗叶仲永嘛,还空手套白狼得了个纸坊。”
糟了!对面对我这么了解,对我这么熟悉,还怎么下手呢?
叶仲永颇为“不好意思”的甜甜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合作。”
“然后呢?”
“我出纸,你出印刷,我们合作,如果三个月成功销售的东西在五万张大纸以内,利润你八我二;如果销售在五万到五十万之间,利润你六我四;如果在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利润我五你五;如果超出了两百万,利润仍归你五,但印刷厂股份需要给我一半。”
大纸是一种未经裁剪的刚出厂规格纸,这个世界的大纸有前世两整张报纸这么大。
这里的利润是指营业额,民间经常会把利润代指营业额。
“销售归谁?”
“当然是归我,你来监督。”
如果放给印刷厂销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利润比例出工不出力。
“如果生产印刷跟不上两万张呢?”
“我来负责提高改进,还可以向别家转包。”
“所以你还是想要印刷厂的份子是吧,而且你还不亏。”少妇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我有能力,自然需要更高利润。”
中间的两条中规中矩,也就是印刷厂分的占便宜些,因为毕竟印的越多印刷的成本越低,在这个合同最少却是五五分。
最前面一条是小男孩甩出的不一定能吃的到的馅饼,会影响人的判断,让人注意八二分成而忽视最后的一条,不过就算卖出了两百万张,所产生的利润足够买不少印刷厂了,也是一个两利的诱惑很大的合同。
就是两百万张有点夸张,有去年汴京总销量的四成了,而自家的印刷厂去年只卖了三十多万张,眼前的小孩真能做到这一点吗?
她表面不动声色的说着:“看起来不错,我怎么样都不亏,但我还是不同意。”
叶仲永本来以为眼前这个女强人少妇,会在自己的萌萌哒面前毫无底线一口答应了来着,没想到事与愿违、出师不利。
“为什么?”叶仲永一脸不甘心,他想直接说看我的脸,你看我的脸!你快看我的脸!
“富婆”果然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脸,真是萌萌的好想摸一下啊,她在心里默默说着,悠悠说道:“我拿出五成印刷厂份子请你来管理印刷厂好不好?”
“咦?”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叶仲永不知道怎么突然风格就变了。
“你的脸让我摸一下行吗。”
小“富婆”一脸紧张,生怕对方不答应似的。
“啊?”难道真的是因为脸?我要怎么办?出卖色相还是出卖色相……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不知道我文家是太子的娘家吗?”
“啊?!”
“我表姐就是当今皇后哦。”
“……”
为什么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