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正在给单位起草一个通知和一个工作规划,为防被打扰,我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大约在我写了几十个字时,有人敲门。我装作没听见,心想他敲一会儿看没人应声就会离开。
可是,敲门声越来越重,外面还出现了门卫老张头的声音。
无法,我把门打开。开了门我就傻眼了,门外和老张站在一起的是一个经常来找我的病人,也是一个女的。她是为我们单位原来的一个职工,现早已辞职出去做生意的人欠她的钱不还而找我们的。实际我们管不了这事,早告诉这个女的去法院起诉。可她不干,说是起诉要花钱,让我们给那个前职工一些压力,促使他还钱。为她的事,我已磨破了嘴皮,但此女一句也听不进去,没完没了的来找领导,而高明的领导就把她推给了我。
这个女的病的不是太重,没有特殊的奇异之才。做事也不极端,可就是嘴能说,能自己创造词汇,存有妄想症。她还有一个专长,小楷字写的是相当的漂亮。我根据她的字判断,觉得如果办个个人展览效果肯定不错。她曾送给我两幅亲笔用小楷毛笔临摹的字帖,那字写得很有功夫,让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男人的手笔,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老张头把她领进来后,我直说他不懂事!张老头吓得跑掉了,看来我这一下午只能陪伴这个女的了。
自从接触过第一个精神病后,冥冥之中就好像是出现了一个监控在注视着我。从那天起,我就不能再拿起笔或上电脑打字!只要拿起笔或打起字,精神病必定会前来造访!有时还不止一个!这真是很奇怪,我都有些想不通了!难道在冥冥之中会有什么在帮助他们吗?她的到来,迫使我关了电脑,一心一意来应付她,写东西的事,只好晚上加班了。
老张头走后,女的就打开了话匣子,嘴不停的给我诉说起来,我的脑袋越来越大,知觉越来越迟钝……只觉得两耳嗡嗡的,脑袋轰轰的。
她说的还是老话题,唠叨她那点旧帐。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由她用话来摆布我。
半个小时后,她突然停止了述说,大声问我说:“我说了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从见她后,我第一次开了口,对她说:“你继续!”
看我张嘴了,她有些意外,说道:“今天我来是想提醒你,因为你们的职工欠钱不还,致使我的夫君(这是她说的啊)看不起我,迫使我在外面租房住。可是,随着房价上涨,租房的费用也在攀升。现在我已经交不起房租了,来找你,就是让你给我解决这件事。我想请你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免除我的房租!”
听了她的话,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我?”
她说:“是的,由你给他打电话,免我的房租!”
“不!”我说道。
她瞪大了双眼,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啥?是不敢还是不去?”
“no!”我又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看着我说:“你说国语好不好?”
我忍住笑说:“哦!”
听我这样说,她用手拍着沙发扶手说:“什么饿饿的?几点了你还没吃饭?我是让你给我的房东打招呼,让他免我的房租!听懂了吗?”
我说:“没!”
一听我这样说,她焦急起来,话语有些急的说:“我给你讲了半天你不懂?看来我是白说了!我再给你讲一遍!”
我说:“行!”
她说:“你要再不懂可不行!”
我说:“请!”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我是说,我租的房,那房是要钱的,可我没有!房东正在逼着我要!我需要你给他打个招呼!叫他别要房租了!”
我张了一下嘴:“呜!”
她说:“嘿!你还想哭了是吧?你别叫字从嘴里一个个往外蹦行不行?一串串说行不行?”
我说:“哇!”
听我这样一说她急了,大声说:“越说你你还越来劲了!想张开大嘴哭了是吧?”
“哇哇!”我多加了一个字。
“你就是哇哇哇哇哇……的哭也没用!”她有些生气了!“你不给房东打电话,哭死也没用!”
我“啊哦”了一声,她一听开始激动。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装傻!装哑巴!你装腔作势!乐善不施!鬼哭狼嚎!举棋不定!兔死狗烹!三思而后行!东施效颦……”
我吓了一跳,她还知道这么多的成语?可一个也没用对地方。但我不敢接她的话,只好嗯了一声。
“你又来了!”她喝了一声,“你是一字千钧吗?作为官军……”
我又被她吓了一跳!哇靠!我啥时穿越成了官军?
她举起了右手,用食指指指屋顶继续说:“你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没钱,就不该出房租!我让你给房东打电话,是很客气的请求!你敢拒绝,我就要求国家拨款!你!”她指着我说:“拿一张纸出来!把我的卡号记下来!不给房东打电话,就让国家把款拨到我的卡上!”
我胆怯地说:“让国家给你拨款?拨多少?”
她晃晃手中的卡说:“最少两个亿!”
我说:“美女你杀了我吧!我没权签字打给你两个亿!”
她说:“我也没让你签字啊!你着啥急!从现在开始,如果你的表现好了,等我拿上两个亿,就给你的卡上划过去一点点!”
“给我划一点点?”我装作很财迷和很相信的样子说,“能不能多给点啊?”
她严肃起来:“可以!多给你一点!一万行了吧?再给你们单位五千!”
我喊了起来:“我太满足了!一万元?我还不知道数一万元是啥滋味!我问你,两个亿到了你的卡上,你给你的梦中情人吗?”
我说的她的梦中情人是我们单位原来的一个同事。那次这个女的在我这里时他在这遇到了她,因这女的天生长得很漂亮,我那前同事就心存不轨了。他没话找话和这女的套近乎,两人还真熟悉了起来。后来,前同事为了和这个女的成为朋友,在后面给她出了不少的馊主意,但都被这女的出卖了!我提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让这女的忘掉让我打电话免房租的事。
一提起这个前同事,女的果然忘掉了免房租的事。她问我:“那个前同事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了。”
我告诉她:“前同事已经调走了。”
正说着,大李走了进来,他听了一会就笑了起来。我指着大李说:“他是那个前同事的大表兄,你有啥事可问他。”
女的就大大方方问大李:“你表弟离婚了吗?”
大李故意说:“他要离婚你咋知道?哎,不行你自己去找他问一问。”
实际上,这个前同事在后来发现这个女的是个病人后,就不敢再和她进行联系。童鞋们你们想想,谁敢跟她干坏事?有了那事她还不说出去?
在这个女的再三追问下,大李把前同事的新单位告诉了这个女的。我想,这次她该走了吧?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她却问我:“你挺关心我!能给我办件事吗?”
我不敢问她是啥事,大李却快嘴快舌地说:“啥事需要他办?”
她说:“我正在办廉租房,可还缺少一份单位证明!你能否帮我办个证明?”
她一说我就皱起了眉头:“我帮你办个证明?你又不是这个单位的,如何办?”
她说:“什么单位不单位!都是国家的!连你也是国家的!连我也是国家的!”
我故意大喊:“我是我老婆的!”
她听我这样说就狠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奚落我一样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一个破老婆有啥了不起?有老婆就有离婚!离了婚你就是国家的!”
靠!我连一个精神病都说不过,大李过来给我解围,他说:“老婆就是搂着的谐音!老是搂着能离婚吗?”
女的说:“屁话!我那个夫君怎么不楼我?他怎么要和我离婚?我给你们说,他昨天已经把我告到法院了……”
她又把开证明的事忘掉了。她接着说:“我已收到法院的传票了!收到传票我也不离!我夫君告我说,我已三年没跟他睡过觉!”
俺的娘,她说到这方面的事了,大李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女的,我知道,他希望女的说下去。
大李说:“三年都没跟男人睡过觉了?你好英勇啊!”
大李这一夸奖,女的立时就眉飞色舞了。她说:“我说三年没跟我夫君睡过觉那只是个整数,实际上已经三年零六天没和他上过床了!”
我听了后心里直说,真是奇人!连这种事都把日子算出来了!真了不得!
“我夫君可不是东西了!”她继续说,“他给法院的说,养我这个老婆不如养只鸡!你们说说,这是啥话?我连只鸡都不如!鸡吃石子,我吃吗?鸡吃害虫,我吃吗?就算我是鸡,你喂过我什么?”
“哈哈哈!”我笑起来,很显然,她没弄清这种鸡和那种鸡有什么区别,她不知道那种鸡的含义。
大李说:“继续!”
她看了一眼大李:“法院的还说,我没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他说的那种义务我懂!就为我借钱给别人,我夫君就对我那样的态度,你们说我还给他尽什么义务?他把我气得三年没让他进过我的被窝!我想憋死他!有一天他趁我睡着了,钻进了我的被窝,动手动脚惊醒了我。我就大喊、大骂他!有人耍流氓了!强奸犯来了!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告诉他,憋不住就去打飞机!”
她这样一说,我的眼泪被笑得掉了下来。我喝!这个病人不懂鸡是啥,却懂得打飞机!
大李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说:“美女你说的打飞机不对!应该是打灰鸡!灰颜色的灰,吃害虫的那种鸡的鸡!”
那女的一听,瞪着大李说:“才不是!是能坐的飞机的那种飞机!你不懂就回家让你老婆教教你!”
大李被她呛得双眼里只剩下了白眼仁!我说:“大李,你以为美女啥都不懂啊?比你懂得多!比你见得多!人家美女出口成章,句句带成语,你会吗?”我又问那女的:“你是神马大学毕业?”
听了我的话她捂着嘴笑了一下说:“神马大学?你咋不说河马大学?我连驴马大学都没上过!我的知识都是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