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体育馆,夜泽轩没有赢了比赛的喜悦,曾经的他,学什么都是天才,包括街头篮球,赢了太多次,就麻木了。对他来说这是场游戏。散步在路上,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转过身看见慕容纳雪站在背后。她来做什么?“是嫌我教训他还不够吗,想再来一次。”泽轩提到柳浅泽满是不屑,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那么,随你便。”慕容纳雪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许说根本没有把柳浅泽当回事,她认为,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慕容纳雪和夜泽轩并肩走在路上,太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贴吧上说我们在搞“婚外情”呢。”慕容纳雪想起贴吧上有个标题叫——女神的婚外情。自己的郁闷死了,什么叫做婚外情,现在的大学生想象力怎么都这么丰富。泽轩早上的确看到一个帖子是女神的婚外情,做的还蛮精致的。“是你搞,不是我。”这是无良的狡辩。“对象不是你吗。”慕容纳雪瞪了泽轩一眼,什么叫我搞,就没你的份了。泽轩装作没听见,眺望远方。就算是默认了。
天空不作美,突然间响起雷声,原本艳阳高照的晴天变得阴郁,马上就出现了一些乌云。夜泽轩心头一紧,要打雷了吗?“快下雨了,我们回教室吧。”慕容纳雪提议,泽轩木讷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小跑到教室,身上沾了些许雨。这时候,才想起现在是饭点时间,教室里空无一人,而且教室里一把伞都没有。“快要打雷了吗?”望向窗外,像是问慕容纳雪又像是问自己。“看这个天气,应该会打雷闪电吧。”
慕容纳雪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得到了这个答案,泽轩趴在课桌上,脸埋进交叉环抱的手臂里,紧闭上双眼。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让耳朵听不见。以前试过用手堵住耳朵,可是没用。此刻,他仅仅记得快要打雷了,快要闪电了,会很响。慕容纳雪很奇怪,她注意到夜泽轩的身体隐隐在颤抖,看不见他的脸,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男孩居然会害怕打雷。“你害怕打雷吗?”慕容纳雪小心翼翼问道,不过,心里感到好笑。夜泽轩紧咬上唇,他不想害怕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男的,不能怕的,可是,可是就算这样想身体还是不听自己的,一直在发抖。“我,讨厌打雷。”好久,他说出这句话。是啊,怎么可能不讨厌,以前每次打雷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就算开着灯也感觉好可怕。小的时候,自己会哭,每次哭都会被打,长大了,还是一个人,但是不会哭了,因为哭怕了,只是在房间里发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打雷了,家里停电了。
我还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光恐怖多了,雷声很响,时不时会有闪电,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贴紧墙壁,那时候认为这样背后就不会冒出鬼来抓自己。就在一声雷响过后,门开了,带着鬼面具的哥哥跑过来吓我,我哭着跑了出去,去找爸爸,爸爸狠狠用皮带抽了我一顿,叫我以后打雷都呆在自己房间里,以后如果再哭就打死我。我听话了,没有在跑出去过,就算哥哥吓我都没出去过。夜泽轩想着小时候的一切,心痛,很痛。“你不要紧吧?”夜泽轩在响起一声雷后,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慕容纳雪担忧的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猛地一下被夜泽轩的手握住,吓了一跳。“借我握一下。”夜泽轩这时候侧过脸,靠在手臂上一直看着慕容纳雪。手心的温暖,第一次让他在这时候感到莫名的安心。这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有人陪自己。“你在看什么?”慕容纳雪被他盯久了偏过头去,小小的耳朵尖上有些微红。“你是第一个在这个时候陪我的人。”夜泽轩握紧了她的手,这是能让他安心的办法。慕容纳雪不明白什么意思,转过脸疑惑的看他。夜泽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小时候,打雷时从来都是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你是第一个在这时候陪我的人。”夜泽轩的话让慕容纳雪一震,从来都是一个人,我是第一个。“那你父母呢,他们不陪你吗?”泽轩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打骂自己的身影,眼中一阵黯淡。“他们不会管我,永远不会。”慕容纳雪不再搭话,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窗外,雷电交加,满是乌云,泽轩忘了,这里有一个可以陪自己的人,所以他忘了。
如果当年,也有一双能让自己握的手,结果会不会不同。这一次,夜泽轩牵着慕容纳雪的手走出教室,雨小了很多,也没有闪电了,泽轩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握紧了慕容纳雪的手。慕容纳雪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呐!我该叫你什么呢?”夜泽轩第一次发觉自己一直叫慕容纳雪为你,一个基本的称呼都没有。“慕容,叫我慕容。”慕容纳雪想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叫纳雪。“慕容,你知道雨的味道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下雨天,感觉也不是那么可怕,还有种别样的风采。慕容纳雪说:“无色无味吧。”
泽轩把手伸到外面,几点雨滴落在上面,伸到嘴边舔了舔。他朝慕容纳雪笑了笑。其实,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