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走的异常的潇洒,这个宗门有明瑶已经够了,原本无比执着的东西,忽然就在这一刻看的云淡风轻。
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青果漫无目的飞驰着,人生似乎是一种结束,又像是另一种重新的开始,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想起从前和青龙耳鬓厮磨的日子,虽然本体镇守着四方天但以他们的通天之能,随意的造出一缕分神相见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把戏。
青栩将自己带上山门并不是偶然,明琪告诫自己的也并非无的放矢,突然想起了上一世明琪亲手杀死明玑的情景,原来他已经料到今日了吗?青龙,不知不觉间,你竟为我背负了如此之多!
青栩与明琪的分神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神志,这样将其收回,青果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只要是青龙想做的,她一直都相信,那是正确的。
抬头看了一眼三尺青天,被贬下凡间的那段记忆全无,任青果怎么去想也无法找到一丝痕迹,神识内除了本命神鸟朱雀之外一片空白,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能把她的记忆彻底封印,她究竟范了什么错,要遭受这样的苦。
青果止住身形就这样突兀的站在虚空中,脚下群山虚幻,空中清风徐徐,仍旧是那身大红袍子,难怪当时穿上时就倍感亲切,这身衣物与那副带着翎羽的半截面具本就是自己之物,当一切明了,以前的种种的谜团都甚是可笑。
就算此时回到四方天她也冲不破外面部下的禁止,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等着诅咒结束吗,这样无休止的等待她可做不了,虽说千年的时光眨眼即过,但也总归要一份一秒的熬过去,以她现在的修为和人类的化神期相等,与她的师父灵灏子站在同一条线上,这些还多亏了那个邪魅的男人,哼,青果冷笑了一声继续向前飞去。
“这位姑娘还请留步,小生这厢有礼了!”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传了过来。
虚空中忽然多出了一条人影,此人身穿一件白色锦袍,袍子的袖子上各绣着两轮红日,如果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青果还以为见到了一位姑娘,作为男人,他不能称之英俊,而是要称为美,这种俊美的相貌已经模糊了男女。黑色的长发未绾,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狭长的眸子里有精光闪烁,微带弧度的薄唇挂着温和的笑意,本就挺拔的身材在白袍的衬托下更显他身形颀长,英挺卓然。只是这种称呼和文绉绉的话语让青果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修真之人生性随意,哪会说出这般戏词一样的话语。
“有事吗?”青果见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顿时心生不悦。
来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连忙深施一礼说道“姑娘莫恼,我家小妹早对姑娘神交已久,苦无见面机会,今见姑娘愁眉深锁,故做邀请,还望姑娘移驾小筑一叙!”
与我神交已久?青果翻了几辈子的记忆也想不出什么时候结交过这样一号人物,能令自己毫无察觉就出现在虚空,他的修为与自己相比只高不低。此人的打扮本就极为怪异,更令她疑惑的是此人说话的语调也很生涩绕口。
来人见青果犹疑不觉,来人又上前了一步躬身道“姑娘去去就知,莫非姑娘怕了不成?”
哼,本姑娘会怕你?青果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也许以前会怕,但现在识海中的朱雀本体已经完全觉醒就算是渡劫期的她也可与之抗衡,身为主神之一的朱雀如果被一个凡人吓怕了,岂不令世人笑掉了大牙。
左右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就去看看这对兄妹究竟耍的什么把戏。青果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如此就要讨扰下敝兄妹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男人见青果同意前往面色一喜,忙拱手道“小生天阳,小妹名为月影!姑娘的姓名可否示下,免得小生唐突冒犯,贻笑大方!”
虽然觉得这个天阳迂腐罗嗦,但所谓礼多人不怪,见他始终彬彬守礼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感叹,如此修为竟肯如此礼贤下士,这样的人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坏。
“在下贱名不足挂齿,唤我青果就好!”说道这里青果忍不住狐疑的看了天阳一眼,原来他们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那又是怎么注意到了自己,哼哼,真是一对怪异的家伙。
天阳点点了头赞道,“姑娘名讳甚为清新,实在是佩得上这恍如谪仙的气质!”随后他向下方一指道“寒舍也不算远,青果姑娘请随我来!”
青果点了点头,心中腹诽道“当日这个名字不过是青栩因青字辈排行一时词穷而已,现在想来顿觉可笑,这算个什么名字啊!这家伙不但样貌好,就连马屁的功夫也炼化的炉火纯青!”
天阳展动了身形当先飞去,青果也不甘示弱,红影一闪紧随其后,眼前的景物飞速的倒退,只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别院,天阳把青果引入了跨院,拱手道“在下还有些事要办,还请姑娘小坐片刻,在下这就去请舍妹出来!”
“好!”青果间短的回答了一次,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布置,正厅上挂着一张横幅巨画,画上画的既非是老子,也不是某人的素描,而是一条长着八个头颅的大蛇,大蛇通体碧绿,每个头颅的神情各不相同,或凝视,或吐信,或愤怒,或狰狞,总之形态各异耐人寻味,看得久了竟有一种被带入进去的感觉,青果失神间忽听一阵震天巨吼,那八个头颅瞬间竟动了起来,心中一悸,猛地退后了一步,回神时画还是画,蛇还是蛇,一切都不曾变过。
背后一阵寒意,这才发觉只是瞬间的失神,自己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画恁地古怪,青果将两股真气凝聚双目之处,再次看了一眼,任她如何探视,但却没有了方才那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