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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武林大会

两人进了客栈,苏雪道:“师父,我们下一步去哪?”“武林大会。”苏雪不解,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北兴帮偷血红雀吗,这几天北兴帮帮主人在杭州,正是个好时机。我们又不想做武林盟主,为什么要去武林大会。”苏羽旋从包袱中拿出待会儿要换的衣服,道:“话是没错,可即是武林大会,沐雨帮定会参加。比武之时为了获胜,各种独门暗器都会用上,雷闪的武功纵然在江湖上屈指可数,但恐躲不过暗器,那时我们在一旁也好施以援手。”苏雪点点头。门外敲门声响起,店小二道:“客官,热水来了。”苏羽旋应道:“进来吧。”两个小二推门进来,把水倒进浴桶里,道:“客官,试试水温。”苏雪把手伸到水里,道:“正好。”等小二走后,苏羽旋将衣服放在床上,转身走向门外。苏雪奇道:“师父,你要去哪儿?”“我在门外守着。”苏雪将他拉回,道:“不用,师父你又不会偷看,待会儿你背过身子就好。”“我顺便到外面透透气。”苏羽旋找个借口,心道:“傻瓜,没事这么相信我;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毕竟我也是个正常人。”苏雪拿过遮布,道:“那师父你先帮我拿它绕浴桶挂起来。”自从上次在湖中被尹旋偷看后,苏雪除了信赖苏羽旋外,对其他人都十分警惕。苏羽旋把遮布挂号后,苏雪道:“就算师父不在,也没人可以偷看了。”苏羽旋心中苦笑,心道:“还真没把我看成男的。”敲了苏雪的头,道:“记住,师父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相信的。”苏雪揉揉头,道:“记住了。师父你真的不在里面吗?”苏羽旋哭笑不得,心道:“这算什么记住。”说着走了出去。

洗浴过后,两人来到繁华的街道,街上一片热闹,苏羽旋赞道:“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两人来到苏雪面前,鞠躬道:“苏姑娘,王爷有请。”苏雪认得那两个人,正是前几天替她付账的人。想不到她的行踪尽在尹旋眼中,心微微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有劳两位带路了。”向前走了一会,再向左拐走了十几步后停下,抬头看,牌匾上“杭州第一楼”几个大字分外耀眼,“好大的口气!”苏羽旋心道。走到了楼,尹旋已做好等候,苏雪简单行了个礼,道:“这是我师父苏羽旋。”尹旋看也没看苏羽旋,向小二道:“上菜。”苏雪有些不满,但碍于尹旋是王爷还是和苏羽旋一起坐下来。尹旋向苏雪道:“沐风楼的厨子是全杭州最好的,手艺不比宫中御厨差,相信姑娘会喜欢。”礼貌的话透着不容拒绝的霸气。苏雪微微有礼一笑。不久菜便上齐,尹旋特意从位子上起来,夹了菜到苏雪碗中,诱惑一笑,道:“这是沐风楼的招牌菜,特意为姑娘做的。”苏雪道:“谢谢王爷,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苏雪尝了一小口,道:“真不愧是沐风楼,杭州第一楼当之无愧。”夹菜到苏羽旋碗中,道:“师父,味道真不错,尝一尝。”苏羽旋随意吃了几口。尹旋道:“雪儿,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你的师父似乎不怎么高兴。”苏雪道:“怎会介意,不过听说王爷有位宠爱的雪儿王妃,这样一来,怕会冒犯,王爷还是叫我苏雪的好。”尹旋直直看着她,眼里有着柔情,道:“你知道我宠她的原因吗?”苏雪装作低头夹菜,避开尹旋的眼睛,她最怕这种眼神了,道:“我一介平民怎会知道,想是雪妃美丽过人,才艺独绝。”尹旋止住她夹菜,逼她直视自己,道:“只因为她和你一样,也有个雪字,还记得那晚我说的话吗?”苏羽旋手指咯咯作响,苏雪握住苏羽旋的手,暗示他没事,道:“记得,有一句话希望王爷也能记住,雪只属于冬天,而您却是夏天。”离开视线,道:“师父,我们走了,好不好?”苏羽旋握住苏雪的手往前走,苏雪回头,道:“谢谢你的晚饭。”又回到了街上,苏雪开心道:“太好了,终于看不见他了。”看向苏羽旋,满怀歉意,道:“师父,对不起。”若不是为了她,师父也不用忍受尹旋不屑的眼光。轻捏她的鼻子,苏羽旋挪揄道:“噢,雪儿也会真心道歉?这可是第一次”有看了看天空,道:“可惜啊,没看到北极星指南。”苏雪嘴一撇,不满道:“我是吗?我有道过谦啊,好像是上个月…”努力想了想没想起来,懊恼道:“我忘了。”苏羽旋哈哈大笑,笑过后道:“我们去吃东西。”苏雪道:“嗯,我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家店,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担心的偷偷看了苏羽旋一眼,自从见到尹旋后苏羽旋眼中有着一抹悲伤。

沐风楼上,尹旋往下看着快乐的两人,眼神冰冷。红衣女子来到她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两人,娇笑道:“怎么,让她给拒绝了,我的夏天王爷。”刚才发生的事手下已经全部告诉她了,难得见到尹旋被拒绝的,她自然不会错过讽刺的机会。尹旋转过头,把红衣女子揽入怀中,印上一个吻,笑道:“放心,我会让她爱上我;到那时,你是否还能勾走我所有的魂,嗯?魂儿?”他的笑有些不羁有些坏,对她总是个致命的诱惑,掠魂舒服地躺在他怀中,他揽住她的力道恰到好处,似乎她想抽身时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又让她舍不得离开,她道:“那要看你是不是男人。”看了一眼楼下的苏雪,掠魂妖娆一笑,心道:“就凭她?光有外表连男人都不会引逗;只有征服男人的身,才能牢牢勾住他的心,有哪个男人愿意抱着她那个木头。”尹旋收回目光,道:“走了,皇家御园训练结束,我们去挑选几个仆人。”两人不久来到皇家御园,经受了重重磨练还能存活下来的一百多人,整齐挺立地站好队。春宵在前面一排,她看到了尹旋和掠魂——决定她是是活的人,她能感觉到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了她的脖子。“小人”——负责训练他们的人站到了前面,他的名字叫萧仁,但是春宵在心里叫他为“小人”,“男的往左边站,女的往右边站”萧仁喊道,队伍迅速分开。掠魂沿阶梯走下,脚踩在“落”于石阶的梨花上,梨白衬着她衣裳的鲜红,梨花是“小人”专门派人从园林采来后亲手洒上去的,掠魂喜欢梨花,更喜欢艳红的血洒落在雪白色梨花上带来的红与白的冲击。当掠魂走过春宵面前,春宵感到呼吸不过来,为掠魂的高贵妖娆,更为掠魂的残酷狠辣。掠魂在男人队列前停下,没有看人,直接道:“第一个,最后一个,正中间…。”借着余光,春宵看到站在第一个位置上的男子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放松,确实在训练的日子随时都可能死去,即使通过了训练仍面临着死亡,唯有被主人选定后才是能活下来的证明,而那个男子可以活下来了。“不要。”掠魂把停顿的话说完,三男子顿时面如土色,随之倒下,血点点落在白色梨花瓣上,“小人”收起刀,春宵震惊得忘了害怕,她从未见号称第一快刀的“小人”出手,想看看他究竟可以多快,而此时她宁愿自己不曾见过,那时一种无法逃开攻击的快,快到让人绝望。她想转头看看梁一向,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不敢动弹,只得在心里祈祷梁一向不会有事。掠魂走了过去,指了指许多人,道:“这些人也不要。”只一刹那梨花被血雨点打湿了,不断地有人倒下,终于掠魂回到了前面,道:“剩下的可以。”还活着的五个人站到掠魂身后,在那些人当中春宵看到了梁一向,他眼里仍旧无一丝波动,仿佛是死是活都不放在心上,但春宵很高兴,虽然无法表露出笑容。尹旋迫近的身影使春宵移开视线,这下她该担忧自己项上人头了。她抬起头,绽放出笑容,尹旋看向她说明了至少她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但是仅是一瞥便移开了。1,2,3…一个个的人被尹旋选了出来站在尹旋身后,没有她!春宵感到身体发冷。但是她蓦地想到了苏羽旋,在见到苏羽旋之前她不可以死!咬了嘴唇,春宵上前一步,道:“王爷,春宵希望能为王爷弹上一曲。”尹旋看向她,走到大椅边走了下来,靠着椅背,腿适意地放在另一只腿上,道:“来一曲背叛。”他的眼神不是嘲讽,也不是不屑,而是一种让春宵猜不透的眼神。仆人迅速取来了琴,春宵坐下,双手拂上琴弦,琴声流畅地流过指尖。一曲毕,春宵站起来,道:“因为妒忌,我背叛了她,至今我也没有后悔;进入皇家御园走不出去,我也没有后悔,为了我心中的梦,我至少拼搏过了。”她看向地下的尸体,血鲜红得就像嫁衣,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就算努力了原来一切也是枉然。尹旋站了起来,随意中透着优雅,他向已经挑选出来的女子道:“我只需要三个。”此话一出,女子们的剑以最快的速度拔了出来或防守或攻向对方,其中动作慢的立时身亡,剩下的再厮杀着,不久在人堆里只有三人站立着。尹旋一笑,道:“恭喜你们。”那笑容像澄澈清透的溪水,似乎刚才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他永远是纯净的。尹旋走到掠魂旁,道:“我这边四个,算上春宵。”春宵此时却没有任何欣喜反应,等尹旋两人离开后良久,梁一向的剑柄似乎无意地碰了碰春宵,春宵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春宵看向梁一向,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想说的话:我们都还活着,她露出微笑,道:“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梁一向问道:“她是谁。”即使是在问她,他的语气却仍是冷的。春宵不语,此时萧仁喊道:“站好。”所有人忙归队,听萧仁道:“从被主人选定的那刻起,你们便是仆人,你们的生命、你们的身体包括你们的一生全归主人所有…。”春宵不知道萧仁之后讲了什么,只记得他说了身体归主人所有,所有幸存下来而产生的喜悦顿时消散,她的身体还是不能留给苏羽旋啊。乌鸦盘旋于枝头,待萧仁伸出手时落到他手上,取下纸条迅速一瞥后,视线落到春宵脸上,道:“你跟我来,其他人听副将安排。”跟在萧仁的后面,春宵几次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什么,很快就看到了尹旋的临时简易住处,即使说是简易,仍是透着高贵与诡异。一直快走在前面的萧仁道了门口突然停了下来,道:“既然活了下来,就一直活着,哪怕是活在血色绝望中。”话说完,他转身离去。春宵突然觉得萧仁并不是个无心的魔鬼,他的残忍只是为了活着,哪怕心在血色绝望中受尽煎熬,他仍是有心的,至少还残留着一点。一侍女出来,行了个礼,道:“王爷在风悦阁,春宵姑娘请随我来。”侍女的容貌不在她之下,春宵只是一眼便知道,并且侍女的武功也不弱,甚至胜于她。春宵虽然惊讶,但是脸上并无异色,道:“有劳姑娘了。”侍女回以一笑,转身往回走,春宵随后跟上。风悦阁的门是敞开的,远远就能看见尹旋,春宵一步步走进房间,仿佛走进了地狱。走到尹旋面前,一身黑衣着装的春宵单膝跪下,道:“主人,请吩咐。”从进来开始,她就是镇定的,青楼的生活和皇家御园的训练让她有了足够应对一切的勇气,哪怕心仍是害怕的。尹旋道:“美丽的女子要是跪疼了可不好,起来坐。”春宵坐下,等待着尹旋下面的话。尹旋道:“无论是你的容貌、武功都不是最好,但我让你活了下来,知道原因吗。”春宵道:“不知道,但是只要身为王爷的仆人,会尽一切为王爷效命。”尹旋道:“原因只有两个字,苏雪,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春宵有些吃惊,但很快又不觉得吃惊了,既然他是可以掌控天下的人,他就可以因为一个一时兴起而毁了一座城或者救了一座城,更何况是留下区区一条命,而苏雪能让苏羽旋喜欢,能引起尹旋的兴趣也不奇怪。她说出了她知道的所有关于苏雪的事,尹旋漫不经心听着,突然神色认真了起来,道:“你说她可以潜在水中一整天。”春宵道:“她是这么说的,如果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赶回来,她可能会待得更久。”她知道尹旋的神色为何变化,但是可以肯定苏雪不是平常人,或许苏雪的出身有着什么秘密。尹旋道:“你可以下去了,我们之间说的话你该知道如何处理。”春宵起身,道:“请王爷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春宵走后,尹旋走到门外,一片叶子飘落,滑过他的肩,带着尹旋的声音落地,“找到她了。”声音有些高兴。

武林大会上,鼓声震天,凌驾在鼓声之上的是少林寺主持静寂大师的声音,他声音里混入的浑厚内力振彻全场,道:“武林盟主即是武林人士的领袖,由谁来担当关系到武林安危;身为武林盟主,除了武艺超凡之外,还必须胸怀天下苍生,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领导武林众人。认为自己具备以上资格的请上台。”话刚落,陆陆续续便上来了一百二十四个人,当然这之中没有少林和武当弟子,自从十年前起,少林和武当便立下了少林和武当弟子不得参加武林盟主角逐的规定。静寂大师拿起铁锤,敲响了巨鼓,道:“比武开始。”日升日落,当第三天的朝阳升起时,只剩下十二个人了,其中有十个人如苏雪预测地一样,北兴帮江御北、凋碧帮叶千仞还有雷闪都进入了前十二,其他人中还有五个人皆以暗器见长。台下神农氏家弟子在台下准备着救治伤者所需的东西,比赛前两天已有二十人未经救治就直接死亡,将近六十人重伤,其中有人经过急救命保了下来,但是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今日比武将会更惨烈,伤亡也会更惨重。叶千仞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苏雪,又看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苏雪,却不知苏雪和苏羽旋两人早已易了容,变成了另外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苏羽旋道:“叶千仞看起来像在找你。”此时已是男子装扮的苏雪看向叶千仞,叶千仞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熟,样式像是她给苏羽旋设计那件,再看时苏雪确信那就是给苏羽旋画的那件,苏羽旋看了看草图,说不太喜欢,因此她也就另外设计了一件,草图也就放到了一边,只是叶千仞怎么会看到而且还做成了衣服?响起的鼓声迅速吸引了苏雪的关注,她目不转睛看着,对手几次使用暗器,幸好雷闪都躲过了,在使出他用了五年的时间修炼成的招式——枫叶乱之后,对手败下台;之后雷闪遇上了江御北才败下阵来,除了受点伤之外并无大碍。雷闪败下后,苏雪对台上的比赛便无兴趣,而是偷偷看着陆流水,陆流水似乎也在找她,而叶初则关心正在台上比武的叶千仞,她心里一甜,碍于不能让陆流水和凋碧帮的人发现,她转开脸后才一笑。待看到一个女子羞涩地转过头,脸上红红的,苏雪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冲着女子笑了。这时苏羽旋轻推苏雪,有些高兴道:“江御北成了武林盟主。”苏雪回过神,再看向台上时,只有江御北站在台中央了,江御北虽伤痕累累却依旧神采奕奕,叶千仞则有些不悦的站在一边。苏雪道:“嗯,江御北的武功果然高强,师父,他夺了盟主之位,你看起来很高兴。”苏羽旋一笑,道:“我是在想他成了武林盟主总强过让叶千仞当。”苏雪压低声音,道:“话是没错,可是他成了盟主之后,我们抢血红雀就等于与整个武林为敌了。”苏羽旋看向台上的江御北,道:“放心好了,不会的。”突然的,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刚才上去的人嘴唇瞬间变白,在变紫,随后无力瘫软在地,连神农弟子和少林武当人也无一例外倒地,有人嚷着“是魔教来了” ,人们见此惊慌失措,注意到桌上的酒杯,他跃上台,端起酒杯心中一凛,道:“原来是酒中下毒,看守百年陈酿的人看来都中了暗算;不知是什么毒,竟连叶千仞这等识毒高手也没察觉。”苏雪以手轻扇,几丝酒香入鼻,奇道:“没什么差别。”看了看杯中酒,酒中泛着点点碎阳光,苏雪道:“好像是酒醉魂。”“酒醉魂?”苏羽旋问道。“香味与酒香无异,毒入酒中后酒的亮度大为提升,看似有白光闪烁;他们借用今日阳光猛烈,让人将其误以为是日光照射所致,也难怪叶千仞他们没能看出来。”苏雪迅速点了雷闪的几处大穴,以阻止毒扩散到心脉,又让雷闪服下丹药。看着倒下的其他人,心道:“还好酒醉魂只是让人暂时内失去内功,不致要人性命;不知道魔教想做什么?”苏羽旋扶江御北坐起,给他点了穴又服了药后,关切问道:“没事吧。”江御北艰难摇摇头。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时,一阵娇笑声飘来,一身红衣的掠魂随之而至,其后跟着一大群黑衣人。黑衣人以毒针将苏羽旋逼退,掳过江御北;与此同时,掠魂目光扫过苏雪,邪魅一笑,道:“还有陆流水。”苏雪一惊,欲到白行云身边,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掠魂的武功远在陆流水之上,再加上陆流水毫无防备,五招已将陆流水制服掠走。苏雪冲破不了黑衣人,看着掠魂带走陆流水,着急喊道:“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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