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在卡伦斯黑翼离开之后,拜伦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安娜。开始我并不清楚原因,直到她兴高采烈的给我描述加布塞的皇室还有诸多贵族的盛大宴会,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所说的拯救我与水生火热的好主意,就是陪我一起去加布塞上学。
只可惜到最后,她的这个主意都没有实现,因为贝斯的不允许。虽然安娜有足够多的理由,诸如保护我、陪伴我、照顾我等等等等,但奈何贝斯就是怎么也不松口,不仅安娜无法接受,甚至就连我都搞不明白贝斯的坚决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我到底还是个脆弱的地球人,他就真的那么放心我独自在加布塞生活吗?
比起这个遥远的问题,迫在眉睫的决定更加困扰着我。对于突然而至的一丝光明,我已经尽量的去忽视它。不让它搅乱我的心湖,可是人类本能的向往确叫我勇敢和冲动。那是对自由和平等的渴望,只要我还有一丁点人类的记忆,我都不会忘记的本能。
那么我究竟要怎么选择呢?在这一刻,我的脑海忽然又浮现出来我所有的拜伦家人的面孔,有鼓励的,有生气的、有心疼的、有信任的、有关心的、有担心的,每一张面孔都是我最珍惜的回忆,每一张脸都是我最深的牵挂,为了这份珍惜我宁愿用生命去守护它。可是我能吗?我是如此的渺小脆弱,总是不停的需要他们的保护,没有他们我甚至连好好生存的机会都没有,我一无是处只能是他们的包袱和累赘,又谈何保护?
忽然间,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下,为什么我就不能变的强大,就算不能保护我的家人,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啊。贝斯说过,洛兹学院不仅仅有知识,还有格斗、技能、各种训练不是吗?这难道不是我的机会吗?更何况现在还有着这样的规定,至少在我没有变强之前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是吗?还有安娜说的那个我的同胞,他不是也一样再学习吗?
忽然的,我心底萌生出的希望和动力就如破土而出的芽,不可抑制的快速长大,直到塞满我整个心房。我激动的看着窗外的月牙,所有的犹豫不决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好像都看见了某天独自穿行在卡伦斯星球的场景,没有担忧,没有害怕,没有歧视,不用被谁保护着,担心着。
也就是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也许会改变我一生的命运,去卡伦斯洛兹学院读书,无论多么大的困难,无论多么大的威胁,我都要成长变强,保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所有人。也许这决定对于犹豫了三天的我来说太过匆忙,但那就是我想要的不是吗,这一刻我决定遵从心灵的指示,勇敢的挑战我生命的缺口,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至少我都努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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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我带着新生的坚定的目光向客厅里所有的拜伦家人宣布我最终的决定时,我看见了艾玛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的脸,安德鲁懊恼的脸,安德烈鼓励的脸,安娜欣慰的脸,而贝斯像是早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会是如此,目光中的信任让我无法躲避。
“哦,凡一,你真的决定了吗?我太伤心了,你不知道加布塞的贵族们多野蛮,还有洛兹学院的老师是多么凶悍,快点后悔吧,我可以假装当做没听见你那个什么决定”安德鲁懊恼的做着最后的煽动,那头红色乱发被他的手抓的更加嚣张跋扈,我想在离开他的日子我一定会常常想起他的那头乱发,如果有可能,我到想剪下一缕放在包里。
其实,何止是安德鲁,如果有可能,我多么想把每个人都能随身携带。
“安德鲁,如果你真的那么不舍得凡一,就上楼替她把东西收拾收拾吧”贝斯语气沉稳的命令着,虽然听起来没有一点命令的意思,可还是不能让人抗拒。安德鲁耷拉着脑袋,懊恼的发出啊的一声,气冲冲的跑上了楼。
“嗨,凡一,别担心,安德鲁只是因为没有人陪他下棋放风筝打扑克玩游戏而感到寂寞了,过些日子他就会恢复了,你知道他那种粗鲁的人,没什么心眼的。”安娜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的说,好像她有多么了解安德鲁一样,事实上,好像的确如此。虽然他们看起来总是斗个没没了,但彼此的了解和关心确一点不会比其他人少。
“咳咳,我想应该还没有到送行的时候吧,凡一,你的早餐都要凉了”安德烈忧郁的眼睛温暖的看着我,在这几天里,他的话是最少的一个总是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但是我知道他对我的关注一点也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我也知道,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他对我的包容与关怀,他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一片看不见底的大海,深沉的容纳着所有的事情。
我回给安德烈一个调皮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总是无端的就表露出天真的一面。也许是他的柔弱让我找到了一点平衡,唯一一个与我一样脆弱的人,又也许是我总是不忍心看他的忧郁,总是希望他能更快乐一些。不知道我走了之后,谁会给他读书听,谁会听他安静的弹琴,想到这里,看着我的拜伦家人,忽然间,我意识到去洛兹学院意味着什么,顷刻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