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仁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也知道玉潇然不会胡作非为,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边说着,那边比武已随着叫喊声开始,玉潇然将眼睛转到练武场上,草原上的人对战一般都是摔跤,这阿九辽不仅身材高大,而且还有点功夫底子,那卡拳根本不是对手,刚一对上便连连后退,在身高和气势上已弱了三分。
“打,打!”四周接连响起叫好之声。
玉潇然趁着众人集中注意力,在场中俩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手腕翻转,一道气劲打到阿九辽的后腿弯处,不出意料地,阿九辽腿一软,卡拳也不是笨人,趁势一把将阿九辽一个倒摔摔出了比武圈。
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不可以死地看着场中被摔出去的阿九辽,随即玉潇然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各位不好意思,我赢了!这些钱,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着,高兴地蹲下身收着地上的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慢着!”那华服少年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变故突生,一把按住玉潇然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你出老千!”
一旁钟怀仁盯着地上那交叠的两只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却是最终忍住了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玉潇然手一顿,也不挣扎,面露紧张之色:“愿赌服输,怎么,要耍赖?”
“谁耍赖,你没出老千鬼才相信,卡拳什么时候打得过阿九辽了!”那华服公子一脸愤怒,“怎么你一来今天就赢了,你敢说你没出老千?”
玉潇然面不红心不跳:“做赌本就有输有赢,怎么,还只许赢不许输啊?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我出老千,你有证据吗?”
“你!”华服公子被玉潇然说得哑口无言,“我没证据,你就是出老千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子,怎么你一来就不一样了,不定是谁派来的奸细,来人呐,把他给我抓起来,先审问一番再说!”
“哎,云小侯爷,云小侯爷!”地上的阿九辽见那华服公子发怒,忙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云小侯爷身边老实道,“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昨日小的被倒了的兵器架砸到了腿,这不,您看,现在还肿着呢,都是小的不好!”说着,要撸起自己的裤子。
“去去!”云小侯爷一脸不服气将阿九辽推至一旁。
玉潇然笑得露出森森白牙:“怎么样,云小侯爷,在下出老千了吗?”方才在她下注之前,便已经注意到阿九辽在有意无意间揉自己的后腿弯以及有些发抖的腿,就猜测他的腿弯处受了伤,果然不出所料。
玉潇然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云小侯爷以及身后几位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对着身后的钟怀仁道:“这下好了,今晚的酒钱有着落了!”
钟怀仁哑然失笑,却也是不拆穿:“你还差那几个酒钱!”
“这不一样,赢来的钱买的酒,香!”玉潇然得意一笑,越说见那些华服男子脸上表情越不服气,乐得更欢。
终于,云小侯爷再也忍不住了:“不行,再赌一局!”
玉潇然也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纨绔子弟的模样,伸长了脖子:“噢,怎么赌?”
云小侯爷大手一挥:“就赌骰子!三局两胜!”
玉潇然满不在乎答应:“好,筹码怎么算?”
“一千两起价敢不敢?”云小侯爷双目一瞪,势必要一决雌雄。
玉潇然摇了摇头。
云小侯爷得意一笑:“怎么?不敢?”
玉潇然神秘一笑:“咱又不缺钱,赌钱有什么意思!”
云小侯爷一愣:“那那你说赌什么?”
“不如这样,输的给赢家做一个月随从,怎么样?”玉潇然眼中精光一闪。
听了玉潇然的话后,钟怀仁看着云小侯爷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同情,好像看到娇生惯养的小侯爷被某将军使唤的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小声对着玉潇然道:“你赌过?”
“我家风甚严,你觉得呢?”玉潇然答得毫不含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云小侯爷耳中。
钟怀仁听这声音,眼中也是精光一闪,随即故作担忧道:“不会你还赌,咱快走吧!”
钟怀仁话音刚落,云小侯爷的豪气冲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这赌注倒是新鲜,就这么办!拿家伙来!”
赌桌摆开,玉潇然与云小侯爷各据一头,手边各放了两只碗两个骰子,却是一边身后人影重重,虎视眈眈看着另一边孤零零的那俩人。
云小侯爷手一伸:“简单的大小,头一局先压大,为了表示不欺负你,你先来!”
玉潇然咧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四周立刻哗然大笑。
钟怀仁也不禁愕然,一瞬间闲适淡然的面容立刻换上了无奈和肃然,本以为玉潇然是欲擒故纵引这云小侯爷上钩,但现在看这笨拙的手势,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玉潇然丝毫不被四周的哄笑之声所影响,她脸上笑容依旧纯良,但却静气凝神地仔细竖起耳朵听着重叠的碗内不断交错撞击的三个骰子,骰子不断撞击瓷碗发出叮叮当当不断雀跃的声音,她的心神也随之跳动,牢牢地记住每一次撞击所发出的旋律。
“啪”地一声,玉潇然将碗往桌上一放:“好了!”说完,打开骰子,眼睛一亮,运气还不错,两个四点一个五点。
四周立刻放量了眼,暗道,傻小子运气还不错,可惜遇上的是我们这狂赌云小侯爷。
云小侯爷敛不住脸上得意的笑意:“哎呀,十三点,小子,有两下子嘛!”嘴巴这样说着,脸上却只有鄙夷和得意的笑。
玉潇然笑得傻呵呵的:“承让承让!”
云小侯爷讽刺一笑,示威般地慢慢拿起瓷碗,骰子与碗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云小侯爷随即“啪”得一声将碗合上,随即拇指和食指紧扣上下碗底,上上下下左左左右看似没有章法实则稳妥地让骰子与碗壁交接。
玉潇然一脸震惊,似乎是被云小侯爷嫉妒娴熟的手法所吸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瓷碗划过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