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所言甚是!”慕容修文浅浅一笑,“来人,看座!”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手脚麻利地在慕容修文身侧置办了桌案,美酒佳肴,一样不落。
思彤盈盈一礼:“谢皇上!”
思彤一落座,便举杯对着玉潇然道:“飞凰帝远道而来,思彤敬皇上一杯!”
“皇贵妃客气!”玉潇然举杯对饮。
座下大臣看着上方两张相似的脸,再一想近日争吵的事,不由多了几分探究的眼神。
玉潇然放下酒盏,旁边立刻有人满上,她举起酒盏微微笑道:“昨日皇贵妃厚礼相赠,朕还未曾感谢!朕薄酒一杯,敬皇贵妃!”
慕容修文的面色微微一顿,继而眼眸微敛,看不出在想什么。
在座大臣连忙竖耳倾听,原来昨日便已经交锋。
思彤亦是微微一顿,继而笑道:“这都是思彤应该做的!”
“作为回礼,朕亦有一物赠给皇贵妃!”玉潇然微微侧首,立刻有人将之拿到思彤身侧,打开让其看过之后恭敬地合上。
思彤在触及到锦盒之内的物体时,笑容一窒,而后微微起身致谢:“那思彤就多谢飞凰帝了!”
“皇贵妃也不必客气,朕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玉潇然浅浅一笑。
思彤不轻不重道:“思彤记得,我皇亦有一颗东珠,倒是与皇上这颗十分相似!”
“这颗东珠,乃是昨日平和帝送去的瑰宝,朕想着初来贵地,也没带什么稀罕物什能够作为还礼的,所以说是借花献佛!”玉潇然不动声色答道。
四下立刻响起小声的议论之声,看向高台的目光,已然变了色。
思彤笑容微微一顿,而后不轻不重道:“飞凰帝远来是贵客,我皇送东珠做赠,时所应当!”
玉潇然轻轻一笑,将座下大臣的神色,收进眼底。
慕容修文身在一旁,却是神色未明,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
翌日,幻影又带来消息,傲苍大臣齐心协力上奏平和帝,一连说飞凰帝妒心太重,还未曾联姻,便已经开始打压起了皇贵妃,往后更是如何如何的言论接踵而至,却被一向温润的平和帝以此话不利于两国邦交为由轻描淡写地驳了回去。
彼时,玉潇然不过是一笑置之,青谨却是惋惜了一番:“可惜了,那么大的东珠,只怕是百年难得一遇!就这么让你拱手相让了!”
青谨刚惋惜完,慕容修文后脚便来,屏退左右之后,他笑容如同百花绽放,目光灼灼:“潇然,今日你能为我如此,我很开心!”
玉潇然:“。我不……”
“我知道,雪昙花我给过思彤,就不应该再给你了!”慕容修文信誓旦旦道,自顾自的说道,眼中的温柔仿佛可以化出水来,唇畔的一抹风华宛如三月里灿烂的春晖,声音犹如深谷中细风拂枝叶那般摩擦作响,挠人心扉,“你放心,以后我给你的东西,必定是独一无二的!”
玉潇然:“我……”
“潇然,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放心,往后我定不再负你!”慕容修文说完,便不待玉潇然答话,如风一般飘来,又如风一般离去,让人措手不及。
良久之后,玉潇然才转身看向屋内有些愣神的三个小儿:“你们能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人齐齐摇头。
若有所思的屋内几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温润如玉的男子,清浅满足的笑容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悄然逝去,转为一种无可奈何的凄苦笑意。
晚饭过后,玉潇然见天色尚早,便出了门去走走。
很不巧,远远地,便看见思彤远远走来,思彤大老远地见着自己,便招了招手,撇下身后一干宫女太监独自走来,微微行了礼:“见过皇上!”
“免礼吧!”玉潇然心中其实极为不耐,声音便有些淡然。
“皇上不喜见到思彤吗?”思彤面色顿了顿。
玉潇然一顿,随即浅笑道:“你我乃是同宗姐妹,朕岂会不喜见到你!”
“皇上……”思彤看了眼玉潇然,欲言又止。
“皇贵妃有话不妨直说!”玉潇然见她如此,看了眼远处静立的太监宫女,忽然想到眼前的女子孤身一人身在异国一载之多,面色便软了软,“朕总归是皇贵妃娘家人,不必如此拘礼!”
“皇上……是来联姻的吗?”思彤拿捏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盯着玉潇然问道。
玉潇然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反正此事也已满城风雨,淡淡答道:“此时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朕来傲苍,便是与平和帝商榷此事的!”
思彤见玉潇然如此说,面色瞬间惨白了些许,嘴唇抿了抿,双腿一曲,突然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板上,饶是深冬未过,穿着也很厚实,但这着地的声音,依旧是很重。
玉潇然一愣,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的太监宫女,伸出手去拉思彤:“皇贵妃这是作甚,如今寒气逼人,小心着了凉,快起来!”
思彤却是跪地不起:“思彤有一事相求,恳请姐姐应允!”对玉潇然的称谓,已然有了变化。
玉潇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直了身子:“什么事,你且说来看看!”
“姐姐,思彤自幼便被陈贵妃养着,姐姐聪慧,也必然知道,在这深宫中,没有母亲的照拂,改有多难过,幸而思彤自幼有父皇疼爱着,是以性子有些乖张,如若以前对姐姐有不敬的地方,思彤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她说着,便往地上重重一颗,声音已然有些抽噎,“姐姐,思彤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无法与姐姐相提并论,也没有道理来要求姐姐什么,可思彤今日便拉下脸来求姐姐了,求姐姐不要与妹妹抢皇上,父皇这一去,思彤除了皇上,便什么都没有了,可姐姐不同,姐姐还有万里江山,还有天下,姐姐您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没有,姐姐就不要再与妹妹抢夫君了,好吗?”
玉潇然身形一顿,看着仰首哭得梨花带雨的思彤以及她在瑟瑟的北风中有些瑟瑟发抖的身躯,顿了顿道:“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你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