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你好?请问你找哪位?”接电话是个女孩,语气有气无力,应该刚刚睡醒。
“我是无成,你现在好吗?”他在裂谷边就地盘坐下来,他想点燃一只烟,但他从来不抽烟想试试看,可他没有打火机,于是他只是用嘴角咬住了褶皱的香烟。
“无成?抱歉我刚睡醒,脑子有些乱。”对方的声音很慵懒,还传来翻被子的声音,“等一下,我先坐起来。呼~好了,找我有事吗?”
“……”
对方没有听清,吵杂的雷声打扰了对话,废墟的碎石被震得躁动,烟尘被风息玩弄着停不下来,无成淡定地拍去身上的灰,嘴角画起一道不起眼的弧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你那边好吵。”对方打了哈欠。
“我这边打雷了,看来是要下雨了呢。”无成拿着从废墟发现的日记,这是他高中的日记,封面已经坏了破坏不堪,但在里边发现了一事的电话号码,之后抱着奇怪的心态打了过去——还是通了。
“你是在外边吗?没有回去?”一事打开了免提,放在床上,起身打开衣柜换衣服。
“不回去了,我在准备一次旅行,可能旅行时间会很长很长。”无成将日记夹着香烟挥手丢下了深渊。老旧的书页脱开了封线散落在各处,谁也不会知道终点是哪里、是什么样子,他对周围满目疮痍的世界已经漠不关心。
“旅行吗,不错啊!我也想去旅行,就是忙了点,抽不开时间。”一事已经穿着好,开始收拾起被子,窗户还是关着,阳光怎么也透不进房间,“有空啊~我也要去来场有意义的旅行!”
“嗯,世界美丽的时候真该去看看,总不能等到晚了才想要出发,到时就会觉得像是在逃命一样担心受怕。”无成关掉了免提,将碎了屏幕的手机贴近耳边,嘴角的弧度变得明显。
“你这是什么话?搞得像自己在面临世界末日似的。”一事觉得这是个玩笑,轻声笑了起来。
她的生活节凑很快,在做能节省的时间从来不会拖拉,她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已经挤好了牙膏准备洗漱。
无成欲言又止,洗漱的声音暂停了聊天,一事顺理成章地洗漱完毕。
“喂?还在吗?”洗漱完毕,一事回问了一句。
“还在,但我好像看到去机场的车要到了……”被灾难毁坏的大楼在依次向无成在的裂谷倒塌,一事只会觉得那是翻滚的雷声,多少夹杂着些不安。
可无成累了,甚至已经累得不再思考了。
“那——就这样咯?”一事不再过问。
“嗯,就这样吧。拜拜。”
“旅途愉快,拜拜……”
一事伸了个懒腰,将身体屈伸到一个惊人的程度,随后悠闲地走到窗前,像打开礼物般地拉开了窗帘——阳光铺满她的身体,领居家的花香趁虚而入,占满了房间每个角落,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如此美好……
只是我与你的不同,是我在生命尽头的世界,而你在我心中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