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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亲

整座侯府都装扮的喜气洋洋,门口两座石狮子也系着红色的绸子,府中的的下人们也都井井有条的筹备着即将到来的大喜事。不知情的路人以为定是这府中的少爷要成亲,议论纷纷。却被告知这府中的两位少爷已经成亲,几位庶出的少爷还小。嫁人的是府中的长女,排场比之几位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侯府的大小姐要嫁入皇宫为太子妃,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虽然大婚之礼是在东宫之中举行,太子也不可能像普通的女婿那样上门迎亲,但一应摆设皆是最高规格的。

蓉儿看着屋子里成套成套的精美首饰,榻上太子妃的正式礼服,心里又是欣喜又是不安。明日她就要嫁给太子了。八年了,她已经从一个懵懂孩童长成青葱少女。

嬷嬷们为她穿上了繁复的礼服,她要去最后一次拜谢父母,从此以后,就是他们向自己行礼了。父亲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威严沉默,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母亲却有些不舍,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嘱咐几句,终是忍不住红眼,嫂嫂们则在一边劝着。

吉时到了,她终于上了轿子,他的两位哥哥亲自骑马为她开道,大队人马出发了。她手里还握着太子殿下前年送给她的小翠鱼。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她等这一天等了八年。这八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太后,皇后相继去世,连嫁了人的朝阳公主也因病身亡了。八年了,她终于要嫁给那个瞪着她的少年了。

太子虽立了数年,可是,当年立他时,他不过两岁,所以此次大婚其实也是太子的册封礼。大婚,预示着太子已长大成人,要入主东宫,开始参与政事。所以,他们的大婚对整个朝廷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她被扶着进了东宫的正殿,这是她今后很多年要生活的地方。身旁是太子,皇帝高高的坐在正前方,两边则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他们的婚礼并不是向寻常人家那样,而是跪拜完皇帝后,由司礼太监传旨册封,然后接受百官的朝拜。

司礼太监高声唱诺:“皇太子连暠,敬皇后子,性仁孝,筹资文武,咸所推戴,可以守器承祧,克承大统,永固百世,其妻沈氏门勋卓著,幼习礼训,淑质慧和,特为太子妃,可令所司,备礼册封。”

这便是册封礼了,宫殿外的号角声响起,文武大臣一起参拜皇帝和太子,她亦随着身边的人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内的人无不庄严肃穆,殿外的人排列整齐,这是一个国家的权力的传承的仪式。所有的人脸上都掩饰不了的激动。然而,对于蓉儿来说,她唯一在意的事就是:今天,她终于成为他的妻子了,从今以后,无论风雨,携手相伴。

册封礼后,是太子大婚的宴会,依制,她是不参加的。所以,她早早的就被扶回了寝殿。经过一整天繁琐的礼节,她却是累了。一个人坐在榻上歇息。

入夜了,门应声而开,她一下被惊醒了。外殿传来侍女参拜行礼的声音,是他来了,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不敢抬头。太子踉跄的向她走来,伴着浓浓的酒味,她忍不住紧了紧着手里的锦帕。

他颤悠悠的坐到了她的身边,他好像有些醉了,脸颊微红,身子也不稳,居然托着腮玩味的端详她。殿内殿外的侍女慢慢退了下去,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蓉儿却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更紧张了,心就像剧烈敲击的鼓面,她想说些什么,可喉咙紧着,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了她的下巴。她的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心开始揪起来,却也期待起来。然而,等了好一阵,身边的人却没有继续做什么,手也缓缓离开了她,她心里有些不安。

接着,他便自顾自躺下。蓉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为他更衣,还是褪掉自己的衣服。她不安的等着,希望他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好一会他也没出声,她终于忍不住去看他,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她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可是心里又有些轻松,自己终于不用绷着了。内殿并没有点火,借着外殿昏暗的烛光打量他,他全没有儿时的稚气,只有浓浓像剑一样的眉毛,即使睡着也抿着的唇仿佛还些有儿时的影子。

她壮起胆子,轻轻的抚摸他的额头,鼻梁,脸颊。八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在做什么,想像他长成了什么样子,想他失去亲人的哀痛。今天,他终于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蓉儿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说不清什么时候爱上他,大概从太后为他们指婚,他狠狠的瞪她开始,他就住进她的心里,这八年来,他是她唯一的牵挂,也是她全部的梦想,他占据她所有的思绪。她微笑着,和衣躺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的人已不知去向,蓉儿的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失落。新婚之夜居然就这样过了。

陪嫁丫头红袖端着托盘喜气洋洋的进来,道:“小姐……”

蓉儿赶忙打断她,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东宫,你再叫我小姐,小心惹祸。”

红袖见她神色严厉,小心翼翼的陪笑:“小姐别担心,别人面前,我保准不会出错。”

红袖服侍她梳洗,见她神色缓和,又忍不住调笑:“奴婢今早瞧见太子殿下,他匆匆离去,奴婢觉得他十分不好意思呢。”

蓉儿听后抿嘴笑笑,心里却开始烦忧,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忙些什么,多早晚会来。

红袖自小服侍她,是有些体面的,打趣道:“殿下才走,小姐就想他了。对了,小姐,太子殿下的那些侍妾今日是要来拜见的,小姐什么时候见她们。”

“叫她们等着,谁要见她们。”一听到这些和她共享夫君的人,她就不高兴。她们比她更早来到他的身边,他可能还会喜欢她们之中的某个人。

“就是,奴婢也觉着该好好的立立规矩,省的日后她们不安分。”红袖附和。

“太子哥哥还不去看看你的娇妻吗?”九皇子手中写着字,并未抬头。

太子大婚第二日,他们就一起去城狩猎了,隔天才回,太子确未回东宫,反而一并来了他的府第。他知道,太子夫妇至今还未行夫妻之礼。太子继续这样冷落妻子,只怕不出几日便会传出去,平添事端。他虽比太子小五岁,确是诸位皇子们中最为稳重的,故而劝劝他。

连暠放下手中的书,冷哼一声:“沈家的长女,娇气跋扈,全城皆知,据说她在家中,连兄长们都不放在眼里,你可知道,她今天让我的侍妾们在殿外等了一个时辰,刚进宫就摆威风。”原来他虽未回去,东宫的事儿却瞒不了他。

“不管她秉性如何,你都该去看看她了,否则,父皇该过问了。况且,她终究是沈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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