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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莫名其妙的走神

这天,楚岳阳在家上网的时候,山野百合传了一篇名为《你的一生有多少次,按时看日出?》的散文给楚岳阳,让他练习朗读。楚岳阳一看到这个题目,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圣诞节时蓝宁雨唱歌的样子。似乎,他还能想起蓝宁雨唱《陪我看日出》时,完全沉醉在歌曲中的样子。甚至,蓝宁雨说过的话——“现在的人都这么现实,还上哪去找既懂得浪漫,又对自己好的人呢?”,楚岳阳都还记得。

看着这篇《你的一生有多少次,按时看日出?》,楚岳阳忍不住读了起来:“19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读到这里,楚岳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大作家福楼拜比我们还贪心,“按时看日出”,真是太奢侈了!像我和蓝宁雨这些人,不过是想有那么一次看日出的机会,都觉得很难实现。

楚岳阳不由得想起了蓝宁雨,不知道蓝宁雨的心情好些了没有?她的失恋真的因为养了金鱼就治愈了吗?也许,等自己有空的时候,该约她出来散散心才好。唐念虽然是她的好姐妹,但那小妮子整天就知道围着苏黎快活,如果蓝宁雨自己不说,恐怕唐念是记不得主动约蓝宁雨出来散心的。

咦!我这是怎么了?看着看着咋走神了?听着语音聊天室里山野百合说要给大家朗诵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楚岳阳才回过神来。山野百合即将朗诵的《再别康桥》,是她最拿手的诗朗诵之一。山野百合的音色柔而不媚、甜而不腻、脆而不焦,十分动听。在处理《再别康桥》这首诗时,无论是气息的运用,感情的拿捏,还是音量和配乐的控制,都近乎完美。听她朗诵这首诗,宛如亲临现场,随了诗人徐志摩在康桥下依依惜别一般,久久拔不出来。楚岳阳当然不想错过这样美妙的朗诵,赶紧关了文档,专注地听起百合的朗诵来。

听着山野百合的朗诵,楚岳阳不禁又羡慕起徐志摩的浪漫来。尤其是徐志摩对于爱的执着追求,也让楚岳阳赞叹不已。“在茫茫人海中,访我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或许,也只有像徐志摩那样纯粹的诗人,才能这样洒脱地追求灵魂的伴侣,若是像我这般的凡夫俗子,怕是连同这样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楚岳阳不禁有些伤感地想。

楚岳阳这样想着的时候,并没有拿着自己的婚姻去和徐志摩作过比较。至少在他看来,他的家庭生活虽然**静了些,但至少还是归于正常的一类。像蓝宁雨、崔丽之类的,虽然都是些漂亮人儿,但年纪却不小了,还没有一个可靠的归宿,就不能叫做正常了。想到这些,楚岳阳的心里便免不了对她们生出一些同情来。尤其是对蓝宁雨,似乎有了更多一些的怜惜。

听完山野百合的朗诵,聊天室里几位小有名气的朗诵老师也兴趣盎然,争着上来朗诵了几篇好文章。楚岳阳自然不肯错过这样的学习机会,欣赏完了几位老师的朗诵,才给山野百合打了个招呼,关机睡觉。

话说蓝宁雨那晚被楚岳阳送到小区门口,听到楚岳阳离开前扔下那句“太阳一直都在!”的话后,硬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楚岳阳是看出了她后来心情不好,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一路上都没有出声。楚岳阳临走前扔下的这句话,虽然有些突兀,但话却很实在,是在告诉蓝宁雨不用太在意过去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杜成俊一个男人,蓝宁雨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流传甚广的话——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这样一想,蓝宁雨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步履轻快地回到家里,一边小声地哼着歌,一边给金鱼喂了点食,虽然还是夜晚,蓝宁雨已经有了遍地阳光的感觉。做完这些,蓝宁雨飞快地冲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蓝宁雨下班回家时想起金鱼的饲料快没了,就直接去了花鸟市场买鱼饲料。看着琳琅满目的鱼饲料,蓝宁雨仔细地看着,她对这些也没有什么研究,只好寻找上次楚岳阳带她去买的那一种饲料。一边找一边还在心里嘀咕,幸亏楚大哥带我买过,不然还够得寻。好不容易找到要买的饲料,蓝宁雨付了钱就往家赶。这样在路上一耽误,回到家又要很晚才能吃晚饭了。

还好,蓝宁雨回到家,发现冰箱里还有一些速冻饺子,就给自己煮了一碗水饺,凑合着吃了。闲下来的蓝宁雨正准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电话响了。蓝宁雨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公司市场部主管傅小林打来的。难道公司有什么事要我过去?

“你好,傅哥吗?找我有什么事?”蓝宁雨不敢怠慢,赶紧接了电话。

“嗯,宁雨,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雨轩茶楼等你!”傅小林吞吞吐吐地说完话,也不等蓝宁雨回答,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蓝宁雨被傅小林这番电话弄晕了。虽说平日里她和傅小林关系马马虎虎,但从来没有在私底下单独见过面。可如果蓝宁雨不去,要是傅小林真找她有重要的事,以后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怎么相处呢?想到这,蓝宁雨检查了一下自己要带的随身物品,拎着包就出门去了。

到了雨轩茶楼,蓝宁雨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傅小林站在茶楼门口,冲她挥了挥手。等蓝宁雨到了傅小林跟前,傅小林冲蓝宁雨极不自然地笑了笑,走在蓝宁雨的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告诉蓝宁雨,他定了一个包间,说是清静些好。

蓝宁雨见了傅小林这架势,越发地觉得疑惑了,只好耐着性子跟傅小林进了包房,看看傅小林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

进了房间,傅小林让服务生给蓝宁雨送来一杯咖啡,而他自己则要了一杯碧螺春。等服务生把饮料送了过来,退出房间以后,这傅小林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宁雨,你喝,喝咖啡!”

“傅哥,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都急死了。”蓝宁雨见傅小林只顾招呼自己喝咖啡,一副很难说出口的样子,顿时就急了。

傅小林听了蓝宁雨的话,似乎更为难了,两只手在胸前搓了又搓:“宁雨……待会我说出来,你……你可别笑话我啊!”

“傅哥,我们同事都几年了,我怎么可能笑话你呢?你快说吧!”蓝宁雨耐着性子催促傅小林。

傅小林正了正衣服,双手在前方握紧了,放在自己的大腿前,又挺了挺腰板,认真地看着蓝宁雨,红着脸艰难地张了张口:“宁雨,你看我怎么样?”

“挺好的呀,傅哥,你这是?”蓝宁雨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又闭了嘴。

傅小林端起他的碧螺春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那……那我们俩交个朋友吧!行吗,宁雨?”话刚说出口,傅小林满眼期待地看了蓝宁雨一眼,就立刻把头埋了下来。

轰!蓝宁雨被傅小林的话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冲傅小林说到:“傅哥,你……你开玩笑的吧?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宁雨,我都知道了,你和杜成俊分手都有好些日子了。从你到我们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后来知道你有男朋友,就一直没有敢追你。现在知道你和杜成俊分手了,所以,我才鼓起勇气约你出来的。”傅小林憋着气,一口气说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原来这傅小林一直暗中喜欢着蓝宁雨。平日里蓝宁雨在公司里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冰美人,对公司里的男同事向来是不冷不热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她进公司前心里就有了杜成俊,其他的帅哥便难以博得她的芳心;另一方面,蓝宁雨不似唐念那活泼的性子,也不喜欢聊八卦,自然就不怎么合群;此外,因蓝宁雨工作十分认真,对自己的部下要求十分严格,稍有差错就要责罚。所以“冰美人”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又加上有个同样优秀的男朋友杜成俊围着蓝宁雨转,哪里还有人敢去碰这座“冰山”呢。只是这并不妨碍傅小林这样的人在暗地里喜欢蓝宁雨。最近一段时间,善于观察的傅小林发现蓝宁雨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而昨天晚上的圣诞狂欢结束后,唐念让楚岳阳送蓝宁雨回家,这让也参加了狂欢活动的傅小林嗅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因为平时蓝宁雨参加活动以后,都是由杜成俊来接回家的。所以今天一早,傅小林就找了个空档,偷偷地找到唐念,旁敲侧击了好几个回合,才把蓝宁雨和杜成俊分手的事问了出来。

“可是,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啊,傅哥。”蓝宁雨怕傅小林没完没了,就撒了个谎。

“是吗?这个……是不是太快了点?”傅小林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傅哥。”蓝宁雨看着傅小林的眼睛,装着很认真地样子说。

“哦,是吗?那他昨天晚上怎么没有来接你呢?”傅小林还是有些怀疑。

“他昨天出差了,过两天就回来了。”蓝宁雨不得不继续撒谎。

“宁雨,我们在一起工作有三年多了吧?虽然我们平时交流得不多,但你傅哥的为人应该还不错吧?”傅小林见这样问不出个结果,心有不甘,立即把话锋一转。

“嗯,傅哥的为人我了解,没说的。”蓝宁雨点了点头。

“我呢,在家里是独子,我爸妈这些年一直在外做点小生意,挣了点钱,虽然不多,但要过有房有车的日子,还是没问题的。”傅小林见蓝宁雨没否认他的为人,又继续说到。

“傅哥,这跟钱没有关系!”蓝宁雨一听到傅小林提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她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不要说她蓝宁雨本来就不缺钱,就算她真的是个没钱的女人,她也不会为了钱把自己给豁出去。要不是想到傅小林是她同事,蓝宁雨都打算放火烧人了。

“傅哥,今天的这些话就当我从来没听到过,好吗?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蓝宁雨不想再听了,噼里啪啦把话一说完,拎着包就走人。那傅小林愣了半天撇撇嘴,虽然猜到有可能是这个结果,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一个人在包间里喝了阵闷茶,才结帐离开。

蓝宁雨坐在出租车上,慢慢冷静了下来,她不用猜都知道是她失恋的消息是唐念说出来的,公司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唐念。只是蓝宁雨没有想到傅小林居然有胆量来碰她这座“冰山”,而且动作这么快,让她莫名其妙地受了一顿惊吓。

蓝宁雨回到家里,看着“刁蛮公主”与“哈利王子”如影随形般在水里嬉戏,心里难免一阵嘘唏: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哈利王子”。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脑海里不由得闪过楚岳阳那满含笑意的俊脸。“我的王子,会是像楚大哥这样的吗?”蓝宁雨想着不禁有些出神。她想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刚拿出咖啡杯,就想起她和楚岳阳在两岸咖啡的异口同声,楚大哥原来也和自己一样喜欢摩卡碳烧咖啡。想到这里,蓝宁雨惊讶地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和楚岳阳居然有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喜欢唱歌,喜欢听音乐,喜欢养金鱼,喜欢朗诵,连咖啡都喜欢同一款。也许,还有一些是她蓝宁雨喜欢,楚岳阳也喜欢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当蓝宁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渐渐生起一丝暖意。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发现有人可以这样的和她相似。宛如亲密的小伙伴般,蓝宁雨竟对楚岳阳生出了些亲切感,觉得楚岳阳像是自己早已熟识的朋友,倍觉温暖。她想自此开始,即使和楚岳阳久不联系,心里也会为楚岳阳留下一个位置的。

这样一来,蓝宁雨的心里豁然开朗,顿时轻松了下来,咖啡也没喝,就去洗漱了一下,上床休息了。

随后的日子,蓝宁雨都过得不错。傅小林自那晚过后再不提和蓝宁雨交朋友的事,在公司两人还同以前一般不冷不热,毫无异样。除了工作,蓝宁雨偶尔也会想起楚岳阳,心里都是一片暖洋洋的晴天,只是她还记得欠楚岳阳一顿饭,准备忙过了手头的工作,再约楚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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