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做得没错,抱她进来算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不亲自处理她的伤口算是不让人说闲话。
想通之后,她虽然还是有些不开心,却已经能够对着他淡淡一笑,耍赖一般掩饰自己的失望:“陆总,这算不算是工伤?会不会赔钱什么的?”
陆言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受伤的手:“先处理一下你的手,把地弄脏了。”
林寒安也学着陆言的样子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戏谑道:“要不我们一人退一步,我也不要工伤补偿,你多放我两天假就行了。”
陆言的视线一直锁住她滴血的手指,看着嫣红的血滴在白绒地毯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傲骨的红梅。他眉眼深深,浑身透着冷气,最终还是妥协地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林寒安见他打开医药箱,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就像以前看过的偶像剧里弹钢琴的手那样漂亮。
陆言打开酒精的盖子,就顿住了,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她,询问道:“你受得住这个吗?”
老实说她不知道,但是还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当冰凉的酒精淋到伤口的时候,传来滚烫的灼热感,林寒安第一次领会到伤口上撒盐是怎么个痛法了。
无奈外面那么多人,她又不能叫出声,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
陆言娴熟地处理着林寒安的伤口,没想到伤口竟然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几分,他的动作已经放轻了许多,她却还是疼得皱眉。
他没有安抚人的经验,本能地开口:“我知道怎么帮你的手止血,可不知道怎么帮你的唇止血。”
林寒安没有理会他。
渐渐地包扎到了尾声,最痛的时刻已经过去,她又不死心地问道:“到底有没有工伤赔偿?”
陆言真服了她:“林特助,你知道你刚刚耽搁了我多久时间,那些时间我可以签几个合同了,你说是我该赔你还是你该赔我。”
“你长那么帅,那么高,那么有钱,不管你陪我,还是我陪你,都是我赚了。”话刚说完,林寒安就觉得失言,那话分明就像罗宾洁那个贱人才能够说得出来的。
近墨者黑,近墨者黑。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陆言见林寒安已经能够开玩笑了,便将快要绕完的纱布交到她的手中,说道:“自己绕。”
林寒安一边绕一边看着陆言拿起电话,只听得他说:“东辰今天的会议由你替我主持,我这边有个难搞的受了工伤的人。”
她当然知道陆言说的是自己,看着他又走向她这边,赶紧撤回了赤裸裸的视线,装作认真绕纱布的样子。
陆言站在林寒安的面前,比坐着的她高了不少,于是微微弯腰,认真严肃地问道:“依你看,我们还要讨论关于工伤赔偿的事情吗?”
林寒安感觉只要跟陆言对话,每次都像打了鸡血,说话都掷地有声一些:“你是老板,老板关心员工是仁爱的体现,并且我没有胁迫你替我包扎,所以你耽误时间纯属是自愿行为,与身为受害者的我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就算有关系,我也只能出于人道主义向你致谢。接下来我们就说说我受伤的事情,很简单,任务是你交给我的,若我今天不去做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受伤的,所以无可厚非就是你的责任。”
陆言挑着眉看她,在她之前还真没见过这样伶牙俐齿又能言善辩的女人,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以前的特助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到你这里就出现了,不能证明其他什么,只能说明你蠢透了。另外我承认替你包扎是自愿浪费自己的时间,可那不是仁爱,而是同情。我只是同情这么高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出现,同时我也在反思,这么蠢的人能不能担任特助一职务。”
她鼓着腮帮子指着陆言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人身攻击。”
陆言顺手一捞,抓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放下:“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除了你还有谁会将手伸进碎纸机里面,而且除了你谁还会不断电源就把手伸进碎纸机里面。”
林寒安摊开手掌制止陆言义正言辞地讲话,一副傲娇的神态:“你别说了,算我倒霉,我不要工伤赔偿了。”
陆言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