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离开的那天,林寒安让罗宾洁去机场送他。
她答应苏远不去送他,可是到了他离开的那天,林寒安还是忍不住偷偷跟着去了机场,只是她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是在一个她看得见,他却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慢慢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林寒安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看到苏远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湿了一张脸。
那样落寞的苏远,那样深切的期待,都是因为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要是爱能分割,她一定对他毫不吝啬,可是它不能,所以她想要少爱陆言一点都不行。
给不了苏远想要的,就不要让他有所期待。
林寒安比谁都懂,爱而不得还可以重新来过,爱有所望,久而不得才是最揪心的疼痛。
罗宾洁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林寒安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林寒安转身便看到眼睛红肿的罗宾洁,这是她第一次在一周之内两次看见罗宾洁哭,她知道她是真的爱了。
可是她不能立马将她塞到苏远的身边,那样苏远会恨她,洁儿若是日后不幸福,她更不会原谅自己。
林寒安给了罗宾洁一个大大的拥抱。
罗宾洁嫌弃地推开了她,吸了吸鼻子:“******,你竟然同情我。我好得很。”
林寒安顺着她的话:“对对对,我们洁儿很好。”
她话刚说完,罗宾洁就重新扑进了她的怀里:“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刚刚我就有冲动想要跟着他一起走。可是……”
“可是什么?”在林寒安的心里,罗宾洁一直是那种说走就走的女人,她很好奇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她追逐。
罗宾洁的表情有一丝的懊恼,等她准备仔细看清的时候,却没有再发现什么。
她讪笑道:“可是我没有买票。”
安安,可是我要看好你,可是我更加离不开你,可是我要你好好的。这些多么煽情的理由我都不能告诉你。
林寒安揽住罗宾洁的肩膀,满脸无奈:“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
罗宾洁委屈地点了点头。
苏远走后,林寒安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林寒安刚上楼,钟玥便凑到了她的面前,她大惊:“你这几天没有来上班,我们大家都猜测你是不是为了拿下黄总那个合同捐躯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虽然她也觉得黄总确实是有些怪癖,可还是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夸张。
“前些日子胃痛得厉害,便请了几天假。”林寒安笑了笑,将她推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好好工作,杜绝八卦。”
没有多做逗留,自从陆言上次来看她,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陆言,便迫不及待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陆言正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放在裤兜里面。他一丝不苟的态度不止存在于工作上,更存在于生活里,从脚底到发丝。清晨的慵懒铺在他的身上,感觉时光都静止了一般。
陆言一直都站在那里,站在她的视线里。
林寒安叫他的时候声音都是紧的:“陆言,我来上班了。”
陆言转身过来,手里端着红茶,她有些诧异:“你自己泡的?”
“要不然呢,难道是你梦游来给我泡的。”陆言白了林寒安一眼,听见她声音的瞬间有种自己重生的感觉,“回来了就快点去工作,这些天你落下了好多工作,有你累的。”
她没有上班的这几天,陆言每天工作都好像提不起精神来,还时常走神。
林寒安把头发一甩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紧张地打开电脑,斜着眼睛不敢直视电脑屏幕,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残留工作要做。
陆言看着林寒安的表情由小心翼翼再到错愕,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头。他一向心思缜密,得知Abel已经回美国的时候,他就知道林寒安和他绝不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至于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询问到师傅Chris,老头子虽然对外扬言绝对不招收女徒弟,可谁知道他脑子里那根筋搭错了,就收一个女徒弟玩玩儿。
林寒安可能是Chris的女徒弟,这个可能性既能解释苏远和她的亲密,又能解释她在品画上的才能。
可是Chris毫不留情地直接推翻了他的猜测,肯定地告诉他,他不曾有过一个女徒弟。
在陆言的心里,他是很希望自己猜测的可能性是真的,她如果是Chris的徒弟,那么他们再怎么说也有了一层关系。
隐隐的失望过后,这下陆言是彻底对林寒安费解了。
长长叹了叹气之后,他从桌子下面拿了一个盒子,放到林寒安的桌子上:“你的工作是我做的,我不习惯将工作留着。另外黄总邀请我们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饭,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林寒安立刻挫败地瘫倒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喝酒。”
陆言见林寒安误会了,立马解释:“你想哪里去了,不用喝酒,只是单纯地吃个饭而已。”
林寒安吐了一口气,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这不是我那天试过的那件吗?你不是说不好看。”
陆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part上不好看不一定现在就不好看了。”
“可你不觉得穿晚礼服去黄总家里吃饭太过拘谨了。”林寒安顺便瞟了一眼陆言,“还有,你就穿这么一身西装去,给人的感觉太公事公办了。”
陆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征询着林寒安的意见:“那你觉得应该穿什么?”
林寒安借机敲诈他:“你答应将这套衣服送给我,我就说。”
陆言看着她一副财迷的样子笑了笑,“我送出去的东西一向都没有收回来的习惯。”
林寒安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你不是开服装店的嘛,再去挑一些休闲的不就行了。”
陆言恍然大悟:“你就是打上我家衣服的主意了。”
林寒安此时有些百口莫辩,说话底气都有些不足:“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商人该不会想肥水流入外人田吧。”
陆言没有给她一个回复,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林寒安有些无语,弄不清楚他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