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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今天咱找个城中村转转,说不定可以找到活计呢。”

“城中村人多!”

“人多咋了?人多活计就多。那些外来的做小生意的,大学生,城里人结婚没房的租房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来来往往的过客……”

“你想卖面条?”

“卖面条?卖啥都不愁没人买我告诉你!”

二人从在建的楼里出来,看见工头跟一个中年人说话。那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比划着给工头看。工头接过望远镜,笑着自己端到眼窝上玩了两下,然后招呼就近的人,说:“来来,你们谁见过这东西?谁玩过?”几个工友围过去,工头抬眼看见邢志军二人,向他们招手,喊:“过来!”

中年人是盛七。

盛七不认得邢志军。邢志军也不认得盛七。

“便衣!”乡党远远看见那两个人说话,尤其是看见望远镜,立刻警觉起来,他低声喊着,蹲下身体,佯装系鞋带。

“什么?”邢志军没听清,低头问乡党。

“便衣警察!看见那望远镜没?”乡党闷着头说。

邢志军腿肚子一软,差点跌倒。这回他听清楚了,说:“啊,咋办呀?”

乡党直起身体,拉邢志军一把,说:“往过走!笑!一定要笑!问咱们就说没见过那东西!”

二人见了工头和盛七,都说没见过那东西。盛七问邢志军笑什么。工头也觉得蹊跷,说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小子笑。

邢志军还是笑。

“刚才老家有人捎话,说给他说了门亲事。呵呵,娃瓜咧!”乡党一面为邢志军开脱,一面接过望远镜,把眼睛贴上去对着人看。

盛七和工头的脸在望远镜里一片模糊。虚的。

年初冬的一天,清晨,一辆囚车一辆越野车一辆指挥车押解着洪三木和二十几个犯人从省城出发,开往金川监狱。进入子午岭山脉,天空开始飘落稀薄的雪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入监的第一件事是搜身。政府崔槐生在洪三木的包裹里翻出一个瘪篮球。这篮球是洪三木被关押在“犯人分流中心”,等待发往监狱的那几天,唐英虎托人送给洪三木的。这件事违反监规,但可以被“特许”。

“这是什么?化缘的?”

崔槐生全副武装,边说边翻弄着碗盆状的皮革玩意儿,然后把它往地上一丢。

“篮球。”

洪三木闷头弯腰,想摸一下那个篮球,没摸上,胳膊伸出去,耷拉回来,直起腰身,甩眼皮子看着政府,耸一下鼻子咧一下嘴,最后搓了搓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

崔槐生照着瘪篮球踢了一脚,那东西不成球形,歪歪扭扭滚向屋角。

这是在监狱一侧的一座平房内,套间,被检查完的人从套间门进入另一间房拍照。因为那个瘪篮球,洪三木没有顺利通过。队伍前后的犯人有好奇的,驻足观看。

完全泄了气的篮球可以从一面摁下去,圆球变半球。这也是“分流中心”的政府“检查”的结果。球被摁瘪了,球的表皮都贴在一起了,球里面连空气都很少了,当然也就没有“窝藏”别的东西的可能。

“这个可以当饭碗!”洪三木突然蹿出去几步,双手捧起那个半球,端在手上,站在崔槐生面前,说。

其他的犯人想笑,憋住了。

“放下!”崔槐生厉声喝道。

“也可以放在地上盛剩饭喂猫喂狗——咱们这养狗养猫不?我刚才看见狼狗了,还看见三只猫!那是咱们这人养的吧!一定的。”洪三木说得很快,好像是要赶在政府发怒之前把话说完。

“你操心的事情不少啊?”崔槐生抽出了警棍。

“当洗脚盆洗脸盆小了一些,往里面填些土栽种花草可能会很别致的。”洪三木蹲下身体,边说边比划。

好奇的犯人憋不住了。

入监队副队长劳铁山架住了那根抡在半空中的警棍。劳铁山凑近崔槐生,说:“这小子……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呢?不就是欠揍吗?以为他自己人高马大?以为他是大学毕业生?或者,难道是……精神病?

崔槐生的眼睛向外鼓着,不是因为近视,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眼疾,他的眼睛生来如此。他鼓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劳铁山向他的鼓着眼睛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洪三木交给我了”。

按照相关规定,患有精神病的犯人监狱可以拒绝收押。但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好些犯人都是装出来的,政府在这方面的鉴定投资不足,人手不够,所以结果基本就是“边观察边改造”。那个年代,狱警几乎没有受过心理学和精神疾患理论方面的培训,改造这样的犯人多半也是凭着对工作的一片“赤胆忠心”。

崔槐生会意,再转回身,洪三木已经煞有介事地在那个“盆子里”洗手。

“洪三木!”劳铁山大喝一声。

“到!”洪三木起立、立正。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报告政府,知道。这里是一座学校。叫金川。”洪三木目光平视劳铁山细长的眼睛,稍作停留,又从这眼睛挪到相对前伸的下巴颏。在通常的情况下,劳铁山的脸都是自带三分笑,因为这张脸,尤其是相对前伸的下巴,比较接近一副婆婆相。回政府的话,必须立正,口齿清晰,目光低垂,这些是在看守所和分流中心学习过的,洪三木很得要领。

金川这个地方位于子午岭山脉的腹地。三十多年前,也许是五十多年八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甚至没有名字。自从发现了金矿,这个地方就被人唤作金川了。怀揣着淘金梦,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川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再死人,仿佛是受到了死神的诅咒。因此,人的踪迹就开始反方向运动,悄然削减,再削减,直到被扒开、被翻搅、被凿洞的山体重新长出蒿草,长出树木,其中新长出来最多的树木叫金丝柳。金丝柳的树苗长到一人多高,树干的顶头就分叉生出许多柳条,伞状张开,树干是黑褐色,柳条是金黄色,春天发芽和随后长出的柳叶也是金黄色。这树,看上去不像是自然的造化,而像是人工嫁接的产物。有人说这里已经没有金子了,也有人说金子都变成植物变成金丝柳了,但是把金丝柳折了放在锅里煮却无法“炼出”金子,不但炼不出金子,锅里还会弥散升腾起一股煮肉的腥腥的味道,鼻子尖的人就说那是人肉的味道,继而断定那些新生的金丝柳就是在此淘金的莫名其妙死去的人的生命。很快,这里又变得人迹罕至了,只剩下金川这个虚名了。时逢年,一哨人马领命从省城开来,支起帐篷,开荒拓地,夯土墙,支圆木,拉起电网,筑起铁门,建起平房,一圈土墙,两座哨楼,这就是金川监狱的童年了。

“你到金川这地方,嗯,这学校,干什么来了?”劳铁山边说边斟酌,顺着洪三木的语境,把“监狱”改成了“学校”。劳铁山是从兽医学校毕业的,兽医老师讲过,如果牲口不听话,你要它往东它偏往西,不要急,不要强迫,因为这牲口多半是生病了。这个时候不妨“顺毛捋捋”,然后多加观察。

洪三木来金川的这个时段,这里已经有两座砖木水泥结构的四层楼,四座砖木结构的平房,比三个篮球场还大些的操场,以及监墙百米之外的政府生活区,牛圈、马圈、羊圈、砖窑粮仓和其他满足人类基本生活需求的附属建筑和设备。金川这地方兴建的时候是监狱,后来有若干年曾改作他用。这里可以住人,具备人类生存的最基本要件,住什么样的人呢?那似乎取决于大门口竖着的牌匾上的字,尤其是最后两三个字。最后那两三个字曾经是“劳改场”,“大队”,“勘探队”,“监狱”,“农场”。

在省城分流中心的时候,政府训话中露出一句“监狱也是一所学校”,被洪三木记住了。

“报告政府,我来完成学业,好好学习,改造思想,天天向上!”

“很好。洪三木同学,听口令,向左转,齐步——走!”

劳铁山的口令气出丹田,声音撩开稀薄的雪花,蹿上高空,在山谷中回荡。

崔槐生看副监区长在修理洪三木,就转身跟另一个政府忙活,继续逐一检查新犯的身体和包裹。他和其他在场的政府认为洪三木被劳铁山“安排好”是顺理成章的。

洪三木在口令的指挥下走出平房的套间,左拐右转,从平房门口走到了操场,走到了一个篮球架下面。他仰起头,看到蓝环在他的侧上方,雪花落在发热的脸上立刻融化,落在睫毛上还忽闪着随睫毛一起煽动,模糊了视线,然后才融化。湿冷的空气钻进鼻孔,钻进衣领,钻进袖口。洪三木又兴奋起来,腿脚蠢蠢欲动。做了七个多小时的囚车,他的身体需要活动。

“立正!”

洪三木身体一震,眨巴一下眼睛,脚下捣着碎步,仿佛身在队列中,向基准兵看齐。他窃笑着挪到了篮环的正下方,再次仰脸向上,这一次他是想看篮环,期待雪花穿过篮环落在自己的脸上。

有一个政府跑到劳铁山身边,跟他嬉笑着说他老婆来了。劳铁山看了洪三木一眼,没有发进一步的口令就离开了。

洪三木立正,就那么直戳戳站着,这是他最后接到的命令。他站在篮环下面,站在风雪之中。天色渐晚,到了吃饭的时间,送饭的从他身边经过,丢一句“哥们身体棒啊”,并不停留。楼上窗户里面贴着很多群众的脸,洪三木隐约可以听到零星的人声,听不清内容,可以判断是议论。一楼入监队的窗户里可以看到崔槐生在做“饭前训导”,没有人出来叫洪三木进楼进屋吃饭。有三三两两的政府从操场边的路上经过,他们下班了,洪三木零星听到几句,是说他们家里的事,说喝酒、说麻将、说自己的孩子、说别人的老婆。

监墙外面,山峦重叠,天幕阴沉,越来越暗,最终完全黑了。监墙里,对角的岗楼上的灯光和楼房里的灯光投射在铺满积雪的操场上,洪三木的身影格外醒目,雪花在灯影中翩翩飞舞,无声地坠落。

晚上九点三十分,监狱的大喇叭响起了熄灯号,监舍的灯几乎全部熄灭,岗楼上的探照灯照顾监墙,仅有些微的余光散落在操场。操场上混沌一片,篮球架下洪三木的身影几乎融入夜色之中。时间在推移,洪三木身上的雪越积越厚,最后似乎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劳铁山的母亲得了怪病,半个身子痛,在老家跑了好几个医院都不见效,说是必须去大医院才能看好。老婆不识字,托人写信,甚至还发过电报,都没有回音,所以就下决心找到金川来了。劳铁山把老婆领回宿舍,抓紧时间忙了一顿房事,然后去集体食堂吃了晚饭,吃完饭,不歇,回宿舍又忙了一顿房事。在这个过程中,劳铁山不断遭到战友甚至领导的骚扰。这种骚扰有点像闹洞房,门口和窗户都堵着人。劳铁山顾不上害羞,他已经快两年没见过老婆,当然也就没碰过女人的身体了。劳铁山时年二十九岁,精壮的身体积攒了过多的荷尔蒙,如果不是意志坚定,他早就犯“作风”错误了。所以他不怪“闹洞房”的人,这些人多半跟他一样,老婆在老家或者在婆家反正不在身边。金川这地方,加上罪犯和相邻一里地的林场的人,差不多两千,可是天天能见到的成年女人掰着两只手就可以数清,她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政府的老婆家眷,没有未婚女青年,连寡妇都没有。要见新鲜的、容易想入非非的女人得到三十多公里以外的盘骆镇。平常难得见到女人,靠劳铁山养活的女人却有一大串:母亲、老婆、丈母娘、女儿、妹妹、嫂子。嫂子要小叔子养?这要怪他的哥哥是个赌徒。嫂子日子艰难,劳铁山给老婆留下话,隔三差五给同在一村的嫂子家送点吃的。

两轮房事过后,“洞房”里外都安静了,劳铁山长出一口气,点上一根香烟,这才想到明天要随老婆回老家,带母亲去省城看病,得跟监狱长请假。劳铁山没有请假跟没有见老婆的日子一样长,也快两年了。

劳铁山心急,入监找值班的监狱长,他抄近路,从操场中间穿过去,走到篮球架下,一头撞在洪三木身上。

劳铁山跟洪三木的父亲洪朝刚围着火炉聊天。

洪朝刚本来身体十分硬朗,这小半年下来,人瘦了一圈,咳嗽不止,肝区还时不时隐隐作痛。老人家肤色黝黑,两眉如刀,鼻孔硕大,双唇厚实,原本炯炯有神穿云透雾的目光变得犟直而生硬,是心理压抑的生动投影。这个当年的劳动模范、火车司机荣耀了大半生,在本该颐享天年的时段猝然被耻辱和怨愤包围。

洪三木的家在省城铁路北面的棚户区。这里的建筑基本都是自建的平房,偶尔也有谁家盖两层,规格样式不统一,谁家再伸出几个砖的厨房,伸出半截子窗户,再在门口堆些杂物,本来整齐笔直的胡同也就歪歪扭扭,屋顶也是高低错落不匀。冬天,这里的住户都把夏天挪到屋外的炉子挪回屋里取暖。住户烧的大多是烟煤和木柴,所以这一带常常烟雾缭绕。铁路局给洪朝刚在家属院分了一个套间,他租给别人住,落些租金补贴家用。小女儿洪洁斯和洪三木早年都劝过父亲搬到铁路局家属院住,老人家不答应。风传政府对这一带要拆迁改造,这儿不住人,到时候还不吃大亏。现在,洪三木入狱,老人家更是庆幸没有搬到家属院,那儿尽是熟人,丢不起人呀。

通过聊天,劳铁山获得了不少关于洪三木的信息,其中重要的有两条。一,洪三木是孝子,曾经跟家里人发誓改变家境改变命运;二,不但洪三木没有认罪,他的父亲和亲人也都不相信洪三木会杀人。这两条信息都暗示洪三木存在暴烈行为的可能和危险。劳铁山跟洪朝刚说了洪三木在服刑期间的各种权利,包括有权上诉。但是,在监狱服刑,必须服从管教。劳铁山没有告诉老人家洪三木的反常行为,那个反复洗手的强迫症,他希望家人能去探视,探视不方便就多写信。洪朝刚嘴上应着,心里对劳铁山却十分戒备,担心哪句话说不好会对儿子不利。

劳铁山母亲身上长了肿瘤,良性还是恶性正在等待一系列检查结果。医生说,不管良性恶性,做手术恐怕免不了。这样,劳铁山要去监狱管理局通过专线向监狱长汇报,要借钱,要陪母亲手术、住院,就不会马上离开省城。所以,临走他说过些日子再来探望。洪家的困窘明摆着,劳铁山刚进屋的时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叹省城也有这么破旧这么寒酸的人家。这样的家境,洪三木打家劫舍抢银行,好像才符合逻辑。劳铁山决定下次来的时候买些营养品,虽然他自己是头一回进省城,过马路都头晕,虽然自己的工资也不高,还要养活老老小小差不多六个女人。监狱警察的行为规范里,绝没有要求狱警给犯人的亲属买东西的条款,也禁止擅自对罪犯进行家访,后一条属于避免受贿,“预防职务犯罪”。劳铁山这样做,论公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洪三木不认罪,行为怪异,必须找出思想根源才能对症下药,专门来省城成本太高,现在是“顺道”一举两得。为此,出发前劳铁山征求过监狱长的意见。论私呢?这就要说劳铁山把洪三木撇在雪地里站桩了,这事他有些内疚。一想到自己跟老婆干好事的时候洪三木站在雪地里的样子,劳铁山就想笑,但这笑的背后藏着的就是疚愧。毕竟,洪三木站在雪地里将近六个小时,并不是他的本意。

那天,洪三木被撞倒,哈哈大笑,说什么唐英虎进攻犯规,带球撞人,还说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瞎瞎瞎了吧你。劳铁山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雪,他命令洪三木起立。洪三木躺在地上不起来,还冲着劳铁山呵呵傻笑,把劳铁山吓坏了。洪三木不回房子,说好舒服哇,要在篮球场待到天亮,要训练,要比赛,要交叉换位,要联防,要盯人,要投三分。当时,“对不起”三个字在劳铁山喉咙里滚来滚去,差一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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