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找到大巫师,是为了他的剑。
蚩尤并不善于用剑。也许所有部落里也只有王才用剑。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位王开始的。
剑两面都有刃,前段尖锐。威力比一般的戈或者梠之类原本是农具的武器要大的多,但是又及不上斧头等等的重武器。一般情况下对付野兽甚至精怪,蚩尤根本用不上武器,即便空手,他也能轻松杀死敌人。但是对于龙,蚩尤不能轻敌,也不容许他轻敌。
蚩尤找到大巫师,希望大巫师能够给与一些帮助。大巫师闭着眼睛,手里的骨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头顶上戴着帽子上的白羽也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大巫师沉吟:“剑是利器,也是凶器。杀龙也正好用的上。可是这把青铜剑的威力也确实差了很多。留下剑。明天来取。”
蚩尤称是正欲离去忽然回首问道:“大巫师,为什么之前您没有提到用毒药呢?”
大巫师一愣,良久道:“龙是传说中的生物,受天帝管辖,我们擅自屠龙,虽然是迫于压力和解救子民的需要,但是要对天帝有所交代。”
蚩尤恍然。虽然对于人类来说,龙是邪恶的,必须被杀死的,但是却不能被卑鄙的杀死,因为这样就不好向天帝交差,甚至其他的龙族也会因此讨厌人类。这与战士的归宿应该是战场而不应该是政治阴谋一样,对于部落子民来说用毒杀人可耻的。至少现在人类的前途是光明的。
蚩尤没有问大巫师为什么现在接受了毒药。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这条龙的成长太快了。他听部落的巫师说过,几年前大巫师就讨伐过这条龙,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龙还活着好好的。那天看到龙的第一眼蚩尤就确定了。这条龙不是人类目前可以抗衡的。所以用些手段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天,蚩尤在与江交手之后来到小木屋。
与江的交手一直都是九黎部落勇士最痛苦的事情,因为江从来就只会奔跑,也只有蚩尤才会有兴趣与江过招。
蚩尤没有见到大巫师。应龙在木屋门口拦住了蚩尤。
应龙的表情不是很好,甚至很不友好:“蚩尤!这是你的剑!”
剑被插在门前的一棵木桩上。木桩上一片灰黑,丝毫看不见昨天依旧存在的绿色。这把剑有半人高很邪门。江正要去拔剑,被应龙伸手拦住。
应龙的眼珠子红红的:“你自己拔出来,从今以后,也只有你能拔出来。”
蚩尤愕然,但是依言拔出了青铜剑。青铜剑已经看不见青铜的颜色,木头的柄也是黑色的,掩映着木头的纹理。剑身不用说,黑色的,一条S形的条纹在剑身中央若隐若现。
蚩尤举起剑。阳光下剑身没有反射一点光。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这把剑吸收。蚩尤伸出手在剑身上来回摸了摸,很光滑,根本没有从前的那种粗糙感。他试着伸出指甲在剑刃上抹过。剑刃毫无阻碍,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松削掉了指甲。他又试着将自己的手指凑近了剑刃。但剑刃仿佛遇到什么阻碍。居然根本无法切进自己的皮肤。
江愕然:“这把剑有些古怪。”
应龙也有些愕然:“你走吧。”说着应龙走进了木屋,临进门时依旧回头看了眼蚩尤手上的剑。
蚩尤根本没有听见将和应龙的话语。他喜爱地抚摸这把剑。突然回头对江说:“我们去找那条龙试试?”
江大惊:“你疯啦!”
蚩尤有些癫狂:“好剑!”他从出生开始就用的是木棍,知道后来用的石头兵器。成年后才得到青铜剑,但是自从他成年就再也没有用过武器,因为没有必要,无论部落里最强大的勇士刑还是外界的精怪没有一个能够逼的他使用兵器的程度。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武器,也从来就没有碰到过一个像样的对手!直到那天看到龙!可是龙并非个人勇武就能够对付得了的。虽然这条龙是幼年期的,也许不会多少巫术,可是它那庞大的身躯,强壮有力的爪牙和翅膀都带给他热血沸腾的感觉。蚩尤虽然勇武但也深知龙不是他可以对抗的。
直到遇到这把剑,这一刻他有一种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
蚩尤拎着剑,走出了王都,向着大河走去。江愣了愣跑去找王。
蚩尤来到大河边时,天色已经很晚。他没有鲁莽地冲进河里,而是抱着剑躺在草丛里。前面不远就是村落。村落里隐隐约约有些动静。离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正当蚩尤有些困意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阵呼和声。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传了过来。蚩尤伸出头看见一个穿着兽皮的女子在前逃跑。而后面是一个人首蛇身的精怪再追。远远地还有几只精怪在调笑的样子。
女子离他不远的地方被精怪的尾巴卷住,蚩尤霍地起身,拎着剑冲了过去。
人首蛇身的精怪吃了一惊,张嘴吐出一道口水。口水化作一只箭矢射向蚩尤。蚩尤轻轻挥剑一拍,箭矢重新化作水滴落在蚩尤左手边的草丛里。草丛里哧的一声冒出几股青烟。
有毒!蚩尤心头一凛。冲过去的速度更快。
人首蛇身的怪物大惊。急忙拖着女子后撤,同时回头再次突出一道箭矢。
蚩尤不敢硬接,刚才运气好,没有被水滴溅到,这次怎么也不能大意。他一个闪身躲过箭矢。孰料箭矢在他身后转个弯再次向来袭来。
蚩尤大为奇怪,以往也有杀过精怪,却还没有哪只精怪可以控制发出的巫术。
蚩尤朝后挥剑拍散了箭矢,同时就地往前一滚,躲过了四散的水滴。同时朝着人首蛇身的怪物挥剑。
怪物怪叫一声松开女子。长长的尾巴扫向蚩尤的长剑。尾巴上的鳞片密密麻麻。虽然及不上龙的厚实,但也不是一般兵器可以打破的。
可是蚩尤的剑着实古怪。长剑无所阻碍地割断了尾巴,顺势割断了怪物的脖子。
蚩尤吃了一惊,不敢让怪物的血液溅到自己的身上,他让开尾巴的血液,抱起女子跃到一边。回头看见人首蛇身的怪物的脑袋从脖子上滑落,它的身躯坚持了没一会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蚩尤吃惊地看着尸体。他松开了女子,孰料女子紧紧地抱在他的胸口,吊在他的身上。
蚩尤走进怪物的身体,踢了踢怪物,怪物真的死了。他用剑轻轻地下刺。宝剑轻松刺入怪物的身体,带起一滴红色的血液。
蚩尤松了口气,朝着远处的村落以及远处的三四只精怪看了一眼。轻轻拍了拍女子道:“别害怕,你先松手,我去杀了那里的几只精怪。不然它们会去叫更过的精怪过来或者去找你部落的麻烦。”
女子听道部落可能有麻烦,急忙松开手。
蚩尤走出两步,想了想,回身抱起女子,走到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让她躲在哪里,这才猫着腰冲向那几只精怪。幸亏,月色时隐时现。远处几只怪物虽然目力惊人,但也没有想到人首蛇身的怪物居然已经死了。
蚩尤冲上前的时候,几只精怪才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
虽然它们知道部落勇士很勇猛,但也绝对不相信自己这边四个精怪会打不过一个人类。
结果毫无悬念。
无论是巫术还是精怪的身体都挡不住这把剑。
蚩尤干净利落地三四剑就杀死了这四只精怪。他把尸体全都拖到人首蛇身的怪物身边,然后用身上的骨头匕首挖出一个坑,把尸体藏了进去。这才带着女子远离了这个区域。寻个空隙来到林子里的一条小河边,给自己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