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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细节”像花儿一样开放

我们在叙写一个有意义的教学事件时,不能没有细节。否则,这个教学事件就会不具体、不生动、不感人。所谓细节,原来指文学作品中描绘人物、事件和环境的最小组成单位。真实的细节是使形象具体可感、鲜明生动的基本因素。它应是独特而奇妙、新颖而深刻的,能给人以认识价值和审美意义。

教学叙事虽然不是文学作品,但细节同样重要。因为真实、深刻、新颖、富有生活特征的细节,像花儿一样开放,不仅可以使教学叙事饱满而生动,传递出事件的原生状态,而且可以以小见大,启人深思,增强教学叙事的感染力。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这对于教学叙事的写作也是相同的道理。因为细节显然并非指琐碎的毫无意义的所有细枝末节,问题在于所有在事件中具有本质意义的关键,也是以细节的状态存在并呈现的。这就决定了教学叙事的价值是离不开细节的描述,价值就在细节中。

对教学叙事中的细节描写,我们常采用“白描”的手法。所谓“白描”,就是用最精练、最简洁的文字勾勒出人物、情境的最本质的面貌特点,不加渲染、铺陈,而用传神之笔加以点化,恰如出水芙蓉,朴实自然。

这里有一则教学叙事,记述的是河北特级教师王庆丰导读《海上日出》一课时的一个片段:

导读正在向前推进,一个学生提出疑问:“课文中有一句‘一刹那间这深红的圆东西发出夺目的亮光’,什么叫‘夺目’?”王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大家来讨论。静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站起来说:“‘夺目’就是把眼睛突出来了。”话音刚落,全场哄堂大笑。王老师等大家静下来后却说:“你想得并不错——能不能再换个说法?”本来那个小女孩满脸通红,低着头,觉得不好意思,听了王老师的话,她又抬起头举起了手说:“就是光线太强,刺人的眼睛。”听了这个回答,在王老师的带动下,全体学生都鼓起掌来。……

这段教学叙事虽然不长,但有两个细节却描述得精练而生动。一处是小女孩的回答:她是在“静了一会儿”,一时没人说的情况下说的,说明要确切地立即解释清楚“夺目”,对学生来说并不容易;所以,她在回答的时候,是“怯生生”的样子,说明她对自己的理解也没有充分的把握。这个细节很重要,描写了在解答这个问题时的现场背景和人物(小女孩)的心理状态。另一处细节是王老师对这一事件的敏锐洞察、准确判断和灵活应对。小女孩的回答显然不够准确,从而引来了“哄堂大笑”,这当然使小女孩“觉得不好意思”、“满脸通红”、“低着头”。在这个关键时刻,老师应当怎么引导?简短的一句话“你想得并不错——能不能再换个说法”,是适度肯定在前,而耐心引导启发在后。这时教师若轻易否定,肯定会使一颗稚嫩的心雪上加霜。现在正由于王老师的善于倾听,不仅听出了这个词不达意的回答中也有距离正确答案不远的一面,而且听出了小女孩无奈、痛心、自尊心遭到伤害的一面,而给予了此时此刻最需要的鼓励和呵护。于是,小女孩终于拾起了自信,她又抬起头举起了手,说出了正确的答案,在王老师的带动下,全班学生也由“全堂哄笑”改报以“热烈掌声”了。

显然,在这段教学叙事中,正由于这两处细节像花儿一样开放,才使整个事件产生了感人的魅力。它使我们从中深切地感悟到教师与学生课堂沟通、积极互动的纽带和桥梁是师生之间的相互倾听与对话,而关键在于教师的耐心倾听。这种耐心、认真的倾听,源于教师对儿童的高度尊重和爱。它不仅是唤起学生自主、积极地投入学习的重要条件,是课堂教学赖以健康推进的载体和动力。更重要的,这不仅有助于知识的掌握和能力的养成,其背后,又何尝不是对生命的深层呼应,精神的和谐交融和心灵的相互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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