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婺源。
安玫因为崴了脚,不能玩,只有留在车内,探头望着车窗外,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听到车里有细微的声音,她转头,发现居然是禤哲。
微微楞了一下后,安玫笑着问道:“禤副总……你怎么没有去玩啊?”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安玫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怕他了,所以很自然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却反而问她,“脚好了点没有?”
“哦,好了些。”安玫有点受宠若惊,“买了正花油擦了,好多了。”
正想到乐花花下车时的嘱咐,安玫便拿出正花油,犹豫了一下后,大大方方地脱了鞋和袜子,将腿放在座位上,开始涂正花油。
昨天,鞋子和袜子都被他脱了,脚已经被他看了捏了揉了,现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他看向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将一瓶矿泉水丢在她的座位上。
“这……我不能喝水啊,水喝多了要上厕所。”出于本能,安玫脱口而出道。
话出口后,她又想捶自己,怎么这么二啊,这话跟依依和花花可以说,但怎么就脱口而出地跟他说了呢,也不害躁。
“不是给你喝的。”他倒是很坦然,“给你敷脚的,你先不要涂那个,冷敷冰水后再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额,原来这水,是专门买给她敷脚的?
将矿泉水瓶放在被扭伤的部位,瓶子里几乎没有水,而是结成大块冰的冰块,冰冷刺骨,她嘶了一口气。
“用毛巾裹住瓶子。”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仍显得有些清冷,但安玫感觉心头一热。
她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试图从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毛巾在包里呢,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有重新坐下来,继续用赤果果的瓶子在脚上滚来滚去。
他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她,然后走过来,从行李架上拿下了包,放在她面前,没有说话,便退回到座位上。
安玫的目光追随着他,额,他这个样子……怎么好像不是她的上司。
她居然忘了对他说谢谢。
将毛巾找出来,裹住冰冷的矿泉水瓶,然后敷在自己的脚上,没有原来那么冰了,冰冰凉凉丝丝侵入,疼痛感好了很多。
“听说婺源的风景不错,禤副总既然来了怎么不下去玩一下?”
实在是,这样沉默的气氛太诡异,还不如说点什么,于是,安玫便选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话挑起话题。
至于答案——安玫并不需要他真实的回答,敷衍一下她就OK。
“我不是为了旅游才来的。”清冷无比的声音带着情绪。
额……安玫楞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认真地回答她,没有敷衍。
“啊……”安玫一时语塞。
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安玫以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到处结束,可是过了很久,他略带情绪的声音再次从寂静的空气中传来,
“你的名字……你从小就叫这个名字吗?”
额,名字?不错的话题,安玫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刚才片刻的寂静和尴尬没有了,“嗯,我的名字是我爸爸取的。”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传来,小到安玫几乎以为他是自言自语地呢喃,而不是跟她说话。
但安玫还是将他的话当作是跟她说的,所以她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不,名字不是一个符号……”他的否定很快很强烈很坚决,冷冷地,似乎带着很强烈的情绪。
安玫一下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好在他接着又继续说了下去,“……它是有血有肉的,一个鲜活的生命和灵魂。”
他怎么跟她的名字较起劲来了,一个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和……沉重吗?
是的,安玫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沉重这两个字来。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用词,和他本身严肃的表情,甚至他魁梧高大的身躯,端坐如山,一言不发,都给了她很沉重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窒息和不能呼吸。
是因为车内太拥挤的缘故吗?
车内货架上和放在座位上的旅行包和其他杂物等在安玫的眼前一览无遗,
车内坐满人时,他们只看到满满的鲜活的人,以为人去后车会空,抬眼却发现,车内并不是空的,比之前显得更加拥挤和杂乱无章,而且还是毫无生机的杂乱,车内空气在停滞,充满热气。
是的,五月的天,太阳已经很明丽,开始灼热,窗玻璃已经被照得滚热,安玫将开着一条缝的玻璃窗猛然全部推开,她以为这样会吹进来更多的风,会有更多流动的空气涌进车内。事实却是,外面一丝风也无,没有风吹进来。
好在有更多的阳光照了进来,车内明亮了很多。
安玫舒了一口气,低着头继续用冰冷下来的毛巾敷脚,它必须要早点好起来,回到家后,一切归于现实,她需要做饭,需要上班,需要一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没有这只脚。
“……旅游结束后,你休息三天吧……”他突然说道。
“啥?为什么我要休息三天?”安玫没有反应过来。
跳跃性也太强了点吧,刚刚不是在谈论她的名字吗?
“你有男朋友——可以背着你上班吗?”
他的语气是讥讽还是认真的,安玫听不出来,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被他的话呛到,反而生出莫名的好笑。
“男朋友?额,我没有男朋友……”安玫有点语结。
“再说,即使有男朋友,男朋友什么的,也不一定可靠。”顿了一会儿后,安玫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禤哲侧身,视线朝安玫看过来。
“你咋知道我没有男朋友?”虽然自己确实没有男朋友,但安玫还是连娇帯俏地呛了禤哲一句。
“哦?”禤哲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