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
——《元史·张桢传》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用种种比喻,说明防微杜渐的重要性。《韩非子·喻老》说:“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意思是说,千丈的堤坝,因为蝼蚁的洞穴而决口;百尺高的房屋,因为烟囱缝隙冒出来的烟火而被烧毁。后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比喻小事故如不认真处理,会酿成大灾祸。北齐刘昼《刘子·慎隙》中说:“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烟绁突,改灰千室。”就是说,短小的蚯蚓钻透河堤,河水就会冲决堤岸而淹没一邑;丝丝烟尘从烟囱里发散出来,久而久之就会把成百上千洁净的房子污染。喻指隐患不除,必成大灾。说明必须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俗语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小病不治,大病难医”;“一趾之疾,可丧数尺之躯”。可见,不防微杜渐者,小则害己,大则误国。纵观历史,由于不能防微杜渐而垮台的人物实在不少。这说明,造成使自己和事业覆亡的大错误,往往就是由当初不被重视的小错误开始的。这正如我们的先人所说:“小善渐而大德生,小恶滋而大怼(怼:怨恨)作。”(《聱隅子·道德篇》)
防微杜渐需要明智。有句古训讲得好:“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视祸于未萌。”(钟会《檄蜀文一首》)许多先贤和有识之士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上古与春秋时代的帝王霸主们关于亡国的“四大预言”,似乎有同样的警示意义。例如,大禹尝了仪狄所造的美酒,感到很甜美,便警悟道:“后世必有因贪饮而亡国的。”于是便疏远了仪狄,也不再饮酒。齐桓公有一次半夜食用美味菜,吃得很香、很饱,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想起床。这使他警觉起来,从此再也不吃夜饭了,并预言:“后世必有因贪吃而亡国的。”晋文公得到一个叫南之威的美女,嬉戏玩乐,三天没有上朝。晋文公感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疏远了她,并预言:“后世必有因贪色而亡国的。”楚庄王登上左濒江、右临湖的章华台,看到四周如画的美景心旷神怡。但他很快醒悟到不能流连湖光山色,决定再也不登台赏景了,并预言:“后世必有因登台贪玩而亡国的。”
对古代君主来说,饮美酒、吃美味、好美色、赏美景是寻常小事,但大禹、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却能意识到,这些小的过失如不及时纠正制止,发展下去危害会越来越大,甚至会因此亡国。由于他们注意防微杜渐,所以在位期间确实有所作为。齐、晋、楚三个国家都出现了兴盛局面,而他们本人也都名列于赫赫的“春秋五霸”之中。
有了过失能够接受批评规劝,并加以改正,是防微杜渐的一个重要方法。在这方面,唐太宗的举措令人称道。唐太宗在历史上以善于纳谏而闻名,仅大臣魏征的劝谏就采纳了二百多次。臣属们的劝谏中,有不少内容对皇帝来说都是小事情,比如反对修建某个宫殿,批评处理某事不依律条等。但由于唐太宗及时采纳了这些劝谏,使其错误想法和错误做法刚一冒头便得到制止,因而在他君临天下相当长的时间内,很少发生较大的失误,出现了“贞观之治”的盛世。
我们的先贤不但自己注意防微杜渐,而且告诫子孙们亦要注意防微杜渐。《三国演义》第五十八回讲了一段刘备教育刘禅注意防微杜渐的故事:刘备在六十三岁的时候,病倒在永安宫(白帝城),他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就连夜派人到成都把诸葛亮和他的儿子刘禅叫来。诸葛亮到了以后,刘备当即给太子刘禅写了一道遗诏,其中有“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两句,即:你不要以为它是小的坏事就可以去做,也不要以为它是小的好事就可以不去做。这体现了防微杜渐和积善成德都要注意从微小的事情做起的思想。一千多年来,人们一直把这两句话奉为日常行动的准则。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小时候有一次穿锦丝编织的鞋子,父亲看到后教训他说:“你小小年纪竟然穿这样好的鞋子,长大以后就会想穿更好的、吃更好的,当了军官说不定还要侵吞士兵的粮饷呢。”戚继光从小在父亲节俭戒奢的教育下,养成了俭朴奋斗的好习惯,成人后才不畏艰苦磨难,身先士卒,出生入死,为国为民建立了殊勋。
我们青少年刚刚踏上五彩缤纷的人生旅程,对复杂的社会认识尚浅,抵御错误思想和行为侵袭的能力较差,有的青少年不就是在不良风气引诱下,一步步误入歧途的吗?看来,不使坏人坏事有隙可乘,对涉世不深的青少年朋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在这方面先人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即防微杜渐。他们慎重对待周围小事,不让小错误在自己身上种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