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就是波吉亚先生吧,你说得很对,一切问题是从易卜拉欣开始的,我们也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乔治.麦康纳接过波吉亚的话题,“这个易卜拉欣身上当时有2个一次性的手机,就是在阿富汗花几十美金就能买到的手机,不用登记姓名,可以续费,但更多的是被他们用过就扔掉,还有很多被他们用来制造路边的汽车炸弹,以前这种手机很难找到相关的线索,自从美军对阿富汗通讯设施加强监控以来,这些手机也能为我们带来惊喜,几个月前,我们就是利用被识别的手机,在阿富汗山区找到了基地组织一个武装头目,并用无人机精确制导炸弹送他去见了真主。很遗憾,这次易卜拉欣的手机里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信息,通话对象都是些不具有价值的小人物,目前正在按照名单逐个审查。”
“那他有没有随从,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人,那些人可能知道很多消息,还有,他身边有没有电脑,电脑里可能有很多信息”波吉亚听完麦康纳的叙述后变得更加感兴趣,以前他接触的都是些简单的犯罪,这次的对手更加狡猾残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符合他的胃口,他现在表现得像一匹闻道食物气息的狼,双眼都放出异样的光芒。
“波吉亚先生的观点非常有价值,到现在我得承认,布朗教授推荐的人对我们这次行动是非常有价值的。”很显然波吉亚赢得了麦康纳的好感,他是个希望看到手下的人干活的老头,像波吉亚这种大脑高速运转的人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礼物,“根据军方的报告来看,行动当晚凌晨2点,全副武装的2个特种作战小组突然冲进易卜拉欣所在的房子,他的两个保镖当场被打成了筛子,而枪声很快让易卜拉欣惊醒,不知道他对那台电脑做了什么,整个电脑马上死机,紧接着他就跳了下去,那台电脑后来被闹到军事基地去破解,但无论无何也解不开密码,另外两台链接的电脑也死机了,现在电脑正在运回美国的路上,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吧。”说到这,麦康纳内心不免有些沮丧,会议也再度陷入了沉默。
在地球的另一端,伊拉克提克里特,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出过两个大人物,一个是即将被绞死的萨达姆.侯赛因,另一个是阿拉伯文明史上有名的英雄萨拉丁,是他击败东征的十字军,夺回圣地耶路撒冷。
赛义夫.阿朴杜拉今天起的很早,是从噩梦中惊醒的。3年来,他经常做这样的噩梦,他原本是共和国卫队的明星军官,伊拉克最优秀的狙击手,萨达姆的亲信。3年前,他有一位深爱他的美丽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战争夺去了他所真爱的一切,妻子和女儿在一次空袭中被永远埋在了地下,从那一刻起,他跪在地上,祈求安拉赐予他复仇的力量,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去,因为他活着仅仅是为了复仇,他是反抗力量中的死神,他要用子弹去击穿笼罩着他的梦魇。
伊拉克战争结束,他没有投靠美军掌控的新军队,所以他失业了,他甚至酗酒,很多时候是白天与黑夜都颠倒,他开始堕落,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了一个在路边放置汽车炸弹的孩子,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有很多应尽的职责,他是******的圣战士。很快,凭借着他高超的技术,他引起了基地上层的关注。
3个月前,一个叫做易卜拉欣的兄弟找到他,告诉他组织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希望他执行一次特别的任务。任务的对象是现任伊拉克外交部的副部长,他一开始也不喜欢这个人,给美国人干活在他眼里就是一种背叛,情报说他会在2天后回国,下午4点将从机场回到巴格达,这条路在中段会经过一个小土坡,土坡距离公路直线约600米,赛义夫当时已经在土坡上蹲了整整3小时,对风向,湿度等参数早已计算清楚,他找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在之前开过的车上试过瞄准。车队准时到来,那个副部长坐的是一辆老式的奔驰防弹轿车,这辆车全身都有防弹装置,唯独一个薄弱环节,就是前车门上方车窗与车门结合部的小三角区,因为那里不可能装进去厚度合适的防弹玻璃,要知道,当时的防弹玻璃工艺跟现在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那个地方是可以被击穿的。
3辆车组成的车队以60英里的时速朝他驶来,他屏住呼吸,瞄准器对准目标,手指轻轻放在扳机上,心中默念真主,一颗子弹从德制blaserR93.308型狙击步枪枪**出,子弹径直洞穿了那块三角区的玻璃,毫不退让地朝后排座位飞去,直到那位副部长胸口的血慢慢浸润出来,他手中的古兰经脱落。
司机迅速将车停在路边,保镖们下车查看情况,有人打电话呼叫救护车跟火力支援,但一切都太迟了,赛义夫早已不知踪迹。
第二天,易卜拉欣再次找到阿朴杜拉,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的兄弟,你知道么,你干的太漂亮了,你知道大家都在怎么议论你么,你是安拉派来的阿滋拉伊勒,你让敌人胆战心惊,那些叛徒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赛义夫只是笑笑,不再评论,狙击手的性格是沉默的,甚至于是冷酷的,不近人情的,因为他们扮演的就是死神的角色,肯何况自从妻女遇难以来,他的生活中早已失去了光明。
易卜拉欣看他没话,就换个模式,“你知道么,兄弟,我们这样做其实没办法改变我们的命运,说到底这样只不过是阿拉伯人打阿拉伯人,真正的魔头却在后面看戏,他们夺走我们的东西,杀我们的人,我们应该到他们的心脏去,给魔头来上一颗子弹。”
这话让阿朴杜拉眼睛一亮,看来刚刚干完的活只是一次试探,他们要看看自己的能力,正真的目的远不止这些,“那我要怎么做?”易卜拉欣所说的也正是赛义夫想做的,至于危险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接下来,易卜拉欣将计划全盘跟他说了一遍,他感到了这是真主安拉的意思,给他这个将仇人亲手杀死的机会。
已经很多天没有易卜拉欣的消息了,他们之前如果不是见面,就是通过Skype通话的,包括一些重要的资料,他们有专门的邮箱,这些通讯的中转都涉及一个阿富汗深山的中转站,所有信息都被加密,一般人根本无法解开,他曾联络过易卜拉欣,但都没有回复。这天早上6点,赛义夫接到Skype的电话。“赛义夫兄弟,告诉你一个消息,易卜拉欣兄弟已经光荣地完成使命,已经去见真主了,接下来有我来帮助你完成伟大的使命,我的名字也叫易卜拉欣,计划可能会有所变动,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做调整。”
“好的,那我今天就动身”赛义夫回答到,其实他也已经想到,这样的话,美国会比伊拉克更安全。
“真主保佑你!”另一个易卜拉欣在电话那头祝福他,“也保佑你!”赛义夫回答到。
易卜拉欣早就为赛义夫准备了6本护照,一本是伊拉克的贝都因人,赛义夫就是要以这个身份离开故土,前往未知的美国。他早上就开着他那辆尼桑离开了提克里特,到中午时开到了巴格达机场附近一处废弃的军营,把车停在那里,从后备箱拿出行李,换上那件比较新但有着浓郁体味的袍子,还有那条宽松的裤子,一双伊拉克北部山区特色的拖鞋,然后步行数公里,来到机场。机场安检人员看他的样子,对他也是随便检查检查,他们知道,贝都因人向来与世无争,近年来,因为战乱,很多人才开始逃离自己的家园。
飞机准时降落在美国纽约昆斯机场,一下飞机,赛义夫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例行检查的时候,那个白人胖子对着自己跟护照上的相片看了又看,然后说到,“贝都因人,这里是美国,你不能随地大小便的。”
“是的,长官”赛义夫装作谦卑的样子,长官是当年对占领的英国人的称呼,显然,那个美国人也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