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寿离开以后,郑松泉就开始摆大爷派头,不是嫌弃茶水不好,就是说人家的点心只配喂牲口,横挑鼻子竖挑眼。把几个伙计气得恨不得嚼碎了他。此刻拳头正痒痒,闻听掌柜吩咐无不心花怒放,不由郑松泉分说,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揪胳膊扯腿架起郑松泉像扔麻袋一般,呼一声扔大街上。美滋滋正等好消息的郑松泉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一个腚蹲儿被摔了个天旋地转,屁股差点在青石板上分家!但他精明着哪,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疼痛,再次端详端详手里的羊脂玉,荣寿前恭后倨的作派实在令人起疑!
郑松泉抬头望望店铺的匾额,荣寿在店里看着他蔫巴巴地消失,实际他躲在不远处悄悄打听店铺的底细,当得知是隆科多的产业,古灵精怪的他很快就意识到手里的羊脂玉透着邪!
说起来郑松泉跟隆科多还有点渊源,他跟隆科多大儿子是发小儿,小时候一起在宗人府学混过日子,官话叫同窗。因此他当然知道隆科多家的威风,宰相的门房也顶个七品官!玉石差点把大掌柜吓晕,可见不是一般的物件,但上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他揣着羊脂玉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溜达,心里却一刻也没闲着,翻来覆去琢磨。
店里的荣寿好端端葬送了自个儿女儿,无处发火只好骂手下,折腾一通后督促伙计们迅速关门,严厉嘱咐道:
“今儿这事儿全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出去,说漏嘴可就是灭门的罪过,相爷也保不了你们。派四个人远远溜着那小子。有什么大事发生立刻知会我,万万不可耽搁。”
大家一听事情如此严重,无不变了脸色!
再说八爷九爷十爷把前门大街溜达个遍,里里外外玩够了,浑身见汗走到下人汇集处,简单道别后各自上了大轿,乐呵呵地打算回家。九爷坐下时想起羊脂玉还在自己怀里,赶紧掏出来交给家人,也没细看就吩咐给八爷送去。八爷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游戏上,心里很爽感觉挺累,庆幸今儿这一通松散自己回家可以多喝一碗莲子羹,进轿子后便斜靠着养神,服侍的小太监把羊脂玉递过来,他随手接过正准备丢身边的宝盒里,突然间发现不对,那玉一点光泽没有,把轿帘拉个逢再看时大吃一惊。喘口粗气用脚跺跺轿底儿,这是落轿信号!
“快,请九爷十爷上我的轿子里,有事!”
小太监马上去传!九爷十爷不一会儿就到,进了轿子才看见老八懒洋洋地歪靠着,手里拿着玉石哭笑不得地对两弟弟道:
“皇阿玛在世时,要求我们为人做事必须持重,对重字儿我一向理解不深,今儿深有体会!老九老十,呵呵,我们一时轻佻放纵自个儿,结果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你们看,皇上四哥赏的羊脂玉被掉包了,我估摸着就是他们撞老九那会儿!”
九爷十爷都不大相信,哥俩接过羊脂玉眯缝眼睛瞅瞅,再各自抚摸着额头回想一会儿,九爷恍然大悟地道:
“我被撞了以后玉石掉地上,是后来那个小混混帮我捡起来的,当时也没细看就揣起来啦。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老虎头上拍苍蝇,居然敢在我们哥仨面前玩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十爷却撇撇嘴说:“丢了正好,我看见老四的东西就恶心。闻着他的味儿都想吐。眼不见心不烦,没了倒干净。”